看起来是大皇子府的方向。
而裴曜这边,出宫后也是与岳丈陆丞相走在一处。
看着大皇子和李相匆匆离去,陆丞相便是冷声嗤笑。
“恐怕这回李老贼要急上一急,琢磨许久了。”
裴曜唇角微勾,眸中寒光熠熠,“他们既然喜欢出头,就让他们去吧,北方如今大旱,民不聊生,可不是南巡的时候。”
“大皇子金枝玉叶,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这份辛苦。”陆丞相低声道。
这话说罢,裴曜便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李丞相既然觉得大皇子可以,那自然是安排周全了,不需要孤来操心,只管瞧着吧。”
话及此处,陆丞相也没再多说,随后拱手离去。
东宫,书房。
回来后,裴曜就直接过来了。
洪正给沏上一杯热茶,恭敬奉上。
接过抿了两口后,裴曜才沉声吩咐。
“去把人叫过来吧。”
“是。”
洪正应声退下。
不多时,书房的暗门里就走出来了五个人。
三男两女,年岁装扮都不相同,此刻面上却带着一样的恭敬。
将这些人带到后,洪正就默默退了下去,守在了书房外。
福喜笑眯眯的凑过来,眼神往书房里瞅了瞅,才又道。
“师傅今儿怎么没在里头伺候殿下呢,我瞧着,里头有人?”
“脑袋还想不想要了?”洪正反手就用佛尘敲了敲他的头,瞪眼道,“在殿下身边做事儿,少说多动多想,只要殿下不吩咐,你兹当自己个儿是个哑巴。”
被教训了的福喜赶忙点头哈腰的应下,没敢再多问。
至于屋里这些人是谁,洪正当然是知道的。
那都是裴曜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啊。
镖局的镖师,北上贩卖皮草的商人,酒楼的堂倌儿,青楼的女妓,教坊司的管事。
殿下暗处的眼线多着呢,那不是大皇子能比的。
如若这回北上查看灾情真是容易干好的活儿,裴曜能不去?
收回思绪来,当下洪正心里就算是门儿清,也是一个字不对外说,哪怕是自己的亲徒弟也一样。
不过就在这时候,远远瞧见来了人。
走近后一看,才发现是何良娣身边的迎夏。
“奴婢给洪公公请安!”见了人,迎夏笑眯眯的行礼,端的是嘴甜又懂事。
洪正素来不怎么拿乔,这会儿自然也是笑脸相迎。
“哎呦,姑娘快请起来,怎么这会子过来,可是良娣有吩咐?”
虽说奴才们踩低捧高,那些分人,洪正就看的清楚,何良娣有兵部侍郎的亲爹撑着腰呢,轻易倒不了台,也就是恩宠时多时少的事儿。
所以他不得罪。
迎夏起身,就客气道,“劳烦公公向殿下传个话,我们良娣今儿亲自下厨做了些点心小菜,想请殿下过去用晚膳。”
“原是如此,那姑娘就先回去等着吧,殿下这会儿正处理政务呢,我也不便进去打搅,待会儿自会通传。”洪正和气道。
闻言,迎夏从腰间摸出个荷包来,就往洪正手里塞。
“那就劳烦公公了,这点子心意,请公公喝杯茶。”
“哎呦,姑娘客气了,这待会儿殿下去了锦绣坊,我还愁讨不到一杯茶水么。”
洪正笑眯眯抬手一挡,就没接。
因为他心里没底,不知道裴曜会不会去,所以这银子烫手呀,他本不缺银子,何必要贪这点小利呢。
见状,迎夏也还算聪明,没有硬塞,又说了几句漂亮话,也就走了。
半个时辰后。
屋内裴曜叫了茶水,洪正这才进去伺候。
此时屋内已经没有旁人了,只裴曜孤身在书案后坐着。
洪正端上茶水,就将刚刚迎夏来过的事儿说了。
听罢,裴曜就抬手捏了捏眉心。
其实他并不想过去,如今手边事情多,正心烦呢,何良娣没什么脑子,说话更是不怎么带脑子,和她在一起待着,裴曜更心累。
但想想最近北方大旱的事儿,估么需要调遣兵部的人手帮衬,要人家的老子干活儿,怎么着你得善待别人的女儿不是。
最终裴曜还是点了头。
于是锦绣坊这边得了消息,欢欢喜喜的就预备起来了。
何良娣特意换上了一身鲜艳华贵的织金镂花长裙,珠玉首饰缀了满头,打扮的像只花孔雀,待得裴曜一来,便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妾身参加殿下!”
看到何良娣这一身华丽丽的装扮,裴曜微不可查的就蹙了蹙眉。
心说方玧因为担心灾民们无粮过冬,而食不下咽,到这里来了,何良娣却是如此锦衣华服,奢侈张扬,恐怕半分未曾关心过外头的旱灾吧。
虽说女子不可干政,可这也不代表着你就能对外头的世事全然不理不管,只顾享乐和争宠。
想想十五的时候去太子妃处,太子妃还关心了两句灾情的事儿呢。
杨侧妃那边更是提出想赈济灾民。
如此一番对比,裴曜就愈发觉得何良娣此人,心胸格局太小,难当大任。
但既然来了,也没有甩脸子就走的道理,所以裴曜还是耐着性子进屋坐下了。
偏何良娣不仅没发现裴曜的脸色不大好,这会儿进了屋,还立即对着自己精心预备的一桌奢靡菜肴介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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