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东西,赵氏和方珮自然不想接。
但赵氏是存着理智,不敢不接,而方珮是去年南巡的时候被方玧用这招数算计过,吃了亏的,所以也不敢不接。
故而正憋着一肚子火儿呢,拿了东西更是发作不出来了。
方玧这一连串的招数,看似都是言语上的软刀子,可却缠的人怎么发力也不是,只能被她围着左划一刀又划一刀,比那直拳还难对付。
比起方珮,赵氏的脑子要好使许多。
知道今日不能拿方玧怎么样,纠缠久了只会更吃亏,所以便在忍着恶心收了方玧的东西后,就寻了个借口,赶紧拉着方珮离开了。
她们母女一走,戏没了看头,周围聚着的人也就都散了。
秦国公夫人临走前深深看了方玧两眼,方玧有所感觉,顺着目光望去,也面色平静的对着她微微颔首。
两人算是眼神上有了个短暂的交流,便就散了。
说了这么多话,方玧也想歇一歇,便借口更衣,让乳母照顾好二姑娘,自己出了大厅。
青容这会子才一改刚刚的沉稳模样,跳脱又兴奋的说起话来。
“奴婢瞧着刚刚夫人和大姑娘的脸都绿了,当真是解气呢,不过只说她们几句倒是不够还债的,当年她们母女俩可欺负了您不知多少回!”
“来日方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方玧笑了笑,“如今我只能言语上气一气她们,等日后总有叫她们身子上受磋磨的时候。”
她自然也想大耳刮子上去就抽这母女俩,甚至板子伺候,打死了也不眨眼。
可一来方玧如今地位不够高,不够稳,还做不到,二来方玧也不想就那么简单利落的结果了这群人。
毕竟她十岁丧母到十七岁出阁,可是受了方家整整七年的磋磨。
不一笔一笔慢慢还,怎么行呢?
出了大厅,不远处就有一处凉亭,方玧就在这里小坐了片刻,喝了一盏茶。
休息的差不多了,便对青容吩咐。
“去把我父亲请过来。”
“啊?”青容诧异,又犹豫道,“奴婢怕,老爷不肯来。”
“那就跟他说,我有些关于太子的要事要告诉他。”
方玧敛了敛眸子,冷声道。
闻言,青容便欠了欠身,快步离去。
待她走后,方玧就把元和叫了过来,又吩咐了几句话,随即元和也默默退下,只留了雁微一人在身边伺候。
不多时,身着石青色长袍,容貌儒雅的中年男子就跟着青容过来了。
这也是在方玧的意料之中。
她的这位好父亲,但凡听到有关利益的事情,必定就会来,尤其方宏深或许心里还觉得,方玧是想依靠娘家的。
进了凉亭,见在场没有闲人,方宏深倒是不比赵氏,那是装都懒得装。
直接发问,“你叫我过来,所谓何事?”
“父亲这么急做什么,女儿也有一年多未与父亲说话了,想请父亲过来喝杯茶也不成么?”方玧淡淡道。
她甚至没有起身,也没有正眼瞧她。
对上方宏深,方玧是懒得像对付赵氏那样,用软刀子的。
毕竟人与人的脾气也不同。
后宅是后宅的斗法,前院那就另当别论。
果然,大男子主义惯了的方宏深,面对庶女如此态度,登时就黑脸。
“从前你也是读过书的,礼仪尊卑都学到哪里去了,这是你请长辈用茶的态度?”
“父亲,正是女儿知道礼仪尊卑,所以才如此。”
方玧缓缓抬眸,眼神平静,自带几分威势。
“女儿如今是太子良娣,论理,父亲见我才要行礼,不过父亲是长辈,这礼就免了,父亲坐吧。”
她这份儿从容和表现出来的,和从前截然不同的气质,让方宏深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
一时心里生出些防备来,便没再计较方玧话里对他这个父亲的不敬,撩袍在对面坐下。
方玧亲手到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近日女儿听闻了几句关于方家的闲言碎语,就连殿下都来我跟前儿言说过几句,女儿本不该管父亲的内宅之事,可养外室这种不光彩的事情,父亲身为内阁重臣,日后还是莫要再犯了。”
上来就是训话的口吻,俨然她才是上位者。
这种语气果然就让方宏深很不悦,尤其是还揭了方宏深的错处。
所以方宏深立即就低声冷喝。
“即便你嫁入东宫,身上也流着方家的血,我是你的父亲,这是你作为一个女儿该置喙的事情吗?!”
“原来方大人还记得我身上流着方家的血,是你的女儿,敢问父亲您当年让我入东宫,是为了我这个女儿好,还是为了你的卑鄙私欲!”
面对他的呵斥,方玧分毫不让,猛地起身,拂袖扫落了桌上的茶盏。
紧跟着便又压低声音,猩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方宏深,一字一句的质问。
“当初赵氏诬陷我娘私通,你不查真伪,便生生打死我娘,后来得知我娘当时已有身孕,也不过假模假样的伤心了一两日,而今你养的这个外室,做过瘦马,又做过旁人的小妾,你倒是捧在手心里疼爱了,我该说什么好,方大人,您可真是骨子里下贱无耻又狠毒啊!”
“逆女,你胆敢再胡言乱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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