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代表有银行系统的,也有国企系统的,都是大佬,进人大也都是依据名额分配的,倒不如外面一些私人企业老板会一心捧着领导。
不过在座的都比较熟悉,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其中一位地方银行的行长道,“听说中资银行的韩建军被查了?”
夏瑾娴正在给胡渊的司机发消息表示估计今天要晚,听到这里,眼皮一跳。
旁边一位国企大佬道,“是啊,好像跟苏博徒女儿离婚了吧?”
另一位道,“分割财产嘛。”
市里的一位丁主任道,“不会吧,虽然上面老头子快不行了,但也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那位地方银行的行长道,“反正年初的时候下面的副行长被带走了,银行系统这半年多少人被带走?叶煦合原来跟李正鹄就是搭档,后来被搞去国企了,现在去银监,意思不是很明白么?李正鹄当时就应该想到的吧。”
另一个道,“听说倒查20年,不得查个底朝天?没个一年半载查不完,光抄家都抄了三次了,还没抄干净呢,全国各地通过他人持有的房产就200多套,最后不知道公布出来多少,但这个数字,只多不少。”
夏瑾娴听着他们聊天,面色很平静,这种饭局,聊的最多的,就是谁去哪里高就了,谁又因何落马了。
那位丁主任又问胡渊道,“韩建军女婿是不是在你们区当副区长?当时从京城被扔下来的,是不是李正鹄的事情对他也有影响?”
胡渊看了一眼夏瑾娴,笑道,“应该没有吧,年初已经转任副书记了。”
丁主任道,“他倒是挺厉害,听说他父母也出事了,他自己倒摘干净了,难道不是靠着苏家?”
胡渊笑了笑,打了个马虎眼过去了。
夏瑾娴想,要不是许晏清还算洁身自好,恐怕在这一轮的暴风骤雨中,终不能幸免。
饭局结束之后,有几个领导又去了第二场,本来约胡渊一起的,不过胡渊借口年纪大了,要早点回家休息,家中夫人还等着,便告辞了。
夏瑾娴送胡渊回家路上,胡渊对她道,“小夏,晏清是不错的。”
这句话虽然没头没脑的,但是夏瑾娴听懂了,胡渊是在表明态度。
不过也对,若他不看好许晏清,也就不会用自己,领导的艺术,很多事情不会用语言来表明态度,而是用行动来说明,端看旁人是否看得懂。
不过,酒桌上的这些话,也都是些不着边际的。
以前夏瑾娴还会跟许晏清聊一聊,但听多了,就麻木了,求证都懒得。
倒是韩建军被查的事情,夏瑾娴同许晏清说了。
许晏清沉吟道,“总是要等最后公告的。”
夏瑾娴对于传言免疫,本没打算继续问的,许晏清却坦率道,“小娴,所以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
夏瑾娴问他,“什么事?”
许晏清白天接了电话,是中纪委的朋友打来的。
许晏清跟韩韵之前的牵扯,那位朋友也知道一些,许晏清其实更早就听说韩建军被查了。
当时他提交给市纪委的线索里,大量关于韩建军通过第三人设立影子公司套取融资贷款的内容。
他既然已经提交了,后续就是纪委去查实的事情了,自然就没有多问。
但中纪委那边,在收到他提交的线索之后,也需要跟他核实情况,所以他的朋友被派来同他会面。
不过,这件事情牵涉到复杂,所以一直没有后续,对方也算是给他透了这么一个底。
韩建军成为中资投资银行行长,但是这些年下面事情频出,本来可以进候补的,却硬生生没有进,大行就他没进去,他自己也知道,上面在查他。
李正鹄出事之后,他更是每日风声鹤唳,诚惶诚恐。
跟苏柳梅离婚,其实是以退为进,希望通过保全苏家的名声,给自己减轻点罪责。
然而,韩建军并没有退路,苏博徒已经半瘫在床,苏柳梅也退休了。
李正鹄自己老爹那么大的背景,都进去了,何况是韩建军?
不过是因为李正鹄的事情太多,来不及查而已。
韩建军虽然仍在职,但也要在明年卸任,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副行长出事,其实大家都知道,那就是冲着韩建军去的。
但是上面还是要顾及老爷子的颜面,还有不少跟苏博徒一样的功勋卓著的老人,这跟李家家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其实进去了,倒也就进去了,在外面的,每日提心吊胆,这滋味才更难受。
就像死囚等待执行死刑的通知一样。
韩建军惶惶不可终日,韩韵更沉不住气,病急乱投医,找了不少关系,花了很多钱去打点,可最后反而被人骗了,现在走投无路到处借钱。
由于金国华和一些相关人的资产全部被冻结了,原先韩韵都是通过这些公司分红,借用他人账户花钱。
如今这些人不是进去了,就是躲着不见了,树倒猢狲散,现在根本没有人肯借钱给她。
虽然许晏清跟韩韵早就没关系了,但现在韩韵打着许晏清的旗号在外面到处借钱,总是影响许晏清声誉的,那位纪委的朋友就是打电话来提醒他这件事。
“想不到,韩韵怎么这么没脑子?”夏瑾娴实在想象不出,韩韵居然可以这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