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静悄悄,午后的阳光漫过窗台,照得客厅暖烘烘。
程小玥在沙发上躺平,拉过羽绒服外套包住自己,将自己整个人闷在蓬松的鹅绒里。
闷热的空气将她的脸烧得热乎乎,脑子也变得混混沌沌,迷迷茫茫,一直回旋着刚刚赵晓云跟她说的那些话。
这段时间她确实迷惘太久了。
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会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见不到人患得患失,见到人了又躲躲闪闪。
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她所有的情绪,导致她顾头不顾尾,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程小玥怔愣了很久,发现自己居然一直都在虚度光阴,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懊悔自己徒长年纪不长心性。
赵晓云说得没有错,她是该把心思放回学习上来了。
追不到江见川事小,考不上大学事大。不然再过若干年后,她一个连本科都没念上的小学渣,更要在他跟前抬不起头来了!
程小玥傲骨铮铮,拿定主意要暗自努力,然后惊艳江见川那个负心汉!
她郑重其事地做了决定,却没注意到玄关那边传来开门声。
直到客厅传来程澍和江见川的声音,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回来了。
程小玥浑身一僵,正要翻坐起来。却忽然听见程澍的声音问,
“你跟粥粥最近怎么回事?”
程小玥听见自己的小名,意识到他们要聊自己,立刻绷紧身体缩回去,假装自己不在场。
江见川懒懒的声音随后传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什么怎么回事?”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应该是已经走到了客厅。
程小玥听见程澍嗤了声,随即意味深长地拉长尾调说,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在躲着你。”
他的直觉如此敏锐,程小玥简直惊呆。
但她想听听看江见川的回答,于是屏息凝神,保持一动不动继续偷听。
片刻,江见川轻笑着开了口,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粥粥都17了,是该跟我保持距离。”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又有理有据,就连程小玥都差点儿忍不住弹起来给他鼓鼓掌。
程澍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他这话说得避重就轻,只是笑骂了一句,
“少占我们兄妹俩的便宜!”
他跟自己同年出生,给程小玥当爹的话,岂不是也要占自己辈分上的便宜?
程澍哼了声,这才注意到客厅的沙发上还丢着程小玥那件白色羽绒服外套,只是里头鼓囊囊的,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他困惑不已地走过去,伸手拎起羽绒服的领口,随口奇怪地问道,
“那小破孩去哪儿了?衣服老是乱丢....”
话音刚落,就看见小破孩平躺在沙发上,冲他眨眨眼。
程澍差点儿一声卧槽就脱口而出了!
他没想到程小玥就躲在这里,拍了拍胸口才平复下心跳,惊魂不定地问道,
“你躲在这里干嘛?偷听我们说话?”
余光瞥见江见川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自己的身上,程小玥深吸一口气,翻坐起来,抱着羽绒服不服气地说,
“不偷听怎么知道你背地里编排我?”
程澍一顿,忽而气笑,
“我编排你什么了?”
程小玥仰着头,也不管江见川就在旁边定定地看着她,直接张口就怼了回去,
“干净衣服放衣柜里,脏衣服塞洗衣机里,不太干净又不太脏的衣服统一放在沙发上,如此井井有条的生活习惯,怎么就叫衣服乱丢了?”
程澍顿住,下一秒讽刺地勾起唇角,
“别的不会,就会整天顶嘴。”
程小玥一身反骨一下绷直,当即叉腰大声说,
“怎么了?有本事叫翠嘴打烂我的果!”
程澍:“???”
余光瞥见江见川似乎在笑,程小玥的眼风倏尔就扫了过去。
笑个屁!
他还有脸笑!
要不是他狠心拒绝自己,她怎么会成为全江城这么大一个大笑话!
程大笑话瞪他一眼,马上丢下羽绒服,不爽地跑回房间。
程澍头疼地捏了捏额角,无奈至极地问道,
“她这一身反骨到底什么时候能治好?”
江见川的目光还盯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他看着她跑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安静几秒,那道紧闭的房门偷偷被人打开了一条缝隙。
隔着厚厚一道门板,他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却也能想象得到里头的主人,这会儿肯定趴在门上竖着耳朵在偷听。
江见川不受控地勾了下唇角。
然后下一刻他的下巴就被人捏住,倏尔掰正了过来。
程澍不满地蹙眉,“别看她,看看我。”
思绪被打断,江见川拍掉他的手,淡声问道,
“你怎么了?”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江见川实在有点儿懒得看。
程澍叹了一口气,直接往沙发上一坐,很是头疼地倾诉道,
“今天老赵又给我打电话了,这家伙期末考直接跌到全班38名,这样下去别说考个好大学,能不能有书读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