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张嘴咬住他脖子,蒋席也就停顿了一下,转而跟个无事人一样,继续往外走。
出了机场,蒋席把苏烟塞进车里。
苏烟爬向另一头,想从另一边出去。蒋席扣住她的腰,将她按在怀里,从后面抱住她。
“开车!”
苏烟这一刻就跟身体里被注射了什么亢奋药似的,拼了命的要挣脱他。
他不松,苏烟就以自我伤害的方式逼着蒋席松手。
她头撞窗第一次成功了,第二次却没能得逞,因为蒋席调了个方向,苏烟没了再自残的机会。
蒋席抬手,苏烟脖子一疼,人一震,直接昏了过去。
车厢里弥漫着逼人的窒息感,回去的途中,蒋席直接给心理医生打了通电话。
到家后,蒋席将苏烟抱下车,才刚把人安置在床上,荆琛就上来跟他说:“心理医生到了。”
蒋席给苏烟盖好被子,“让他上来。”
心理医生看了眼床上的苏烟,问道:“你刺激她了?”
蒋席直说:“把她今天的记忆抹去。”
心理医生道:“这么短时间又做催眠,对她其实是有伤害的。”
蒋席绷着身体,咬着后牙槽,吐出一个字:“做!”
闻声,心理医生也不再劝说,“你们去外面等着。”
蒋席都没再看苏烟一眼,他怕自己心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出了卧室,蒋席满身寒气,冷声:“人呢?”
荆琛说:“在外面。”
蒋席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戾气,跨步往外走。
院子里站着一个男人,这男人就是在机场给苏烟看视的人,也是宋殷支配的人。
“蒋哥……”
走到男人面前,蒋席抬腿就是一脚,男人被踹的后退几步,人还没站稳,脸上又挨了一拳,这下人是彻底站不稳了。
蒋席的脚就跟长在他身上一样,收不回来了,一脚一脚的踹在男人身上。
他千辛万苦的隐瞒着,他们为什么要一次次跟他作对!
他心里有多恨,下手就有多狠。
荆琛看得眼皮直跳,他也知道蒋席气疯了,也知道继续下去会出人命,但他还是没出声阻止。
因为小龙不止帮着宋殷背后作乱,还以为他是自己的手下,他帮宋殷,也是在打自己的脸。
一仆不侍二主,他显然是坏了规矩。
哗啦一声响,破碎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
蒋席的注意力都从揍人身上收回来,直至听到苏烟的尖叫声:“滚出去!”
第1095章 打一开始就是在互相欺骗
人也不打了,蒋席转身往屋里迈。
一步并着两步,也就几秒的功夫,人就出现在卧室门口。
心理医生正捂着额头,有血正从指缝里溢出。苏烟手里揣着烟灰缸,很显然,这就是让心理医生开瓢的凶器。
苏烟赤脚站在地上,眼中布着红血丝。
冷冽且绝望。
苏烟直直看着蒋席,“你是又打算给我催眠?”
一个又字让蒋席瞳孔陡缩。
苏烟接下来的话不止让他瞳孔震动,面色也没了血气。
“你是不是以为催眠对我有用?你真以为我忘记所有了吗?”
没有,打一开始,苏烟就记得全部。
她知道蒋席让人给她催眠,她自己也想当个混蛋,她也想不管不顾顺了他的意,‘遗忘’了一切,就这么跟他死缠一辈子。
可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蒋席!
机场的视频让她自己伪造出来的假象破裂了,假的终究是假的,人不可能一直活在假想中!
人也演不了一辈子的戏,苏烟现在演不下去了。
苏烟一字一字说出自己的绝望,也是蒋席的绝望:“我都记得,从始至终我就没忘记过!”
她是想没心没肺的活着,可那些惨烈的画面再次冲击了苏烟的心灵。
她爸是在蒋席手里一下一下的断了气,这还让她怎么继续没心没肺?
话落,蒋席身体虚晃一下,身体绷得很紧,声音也很绷:“那就继续演下去!”
之前能演,现在为什么就不能演了?
蒋席手臂挥了挥,荆琛把心理医生带出去伤口了。
偌大的卧室,顷刻只剩苏烟和蒋席。
一个人站北边,一个人站南北,他们中间生生被割裂出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苏烟哽咽着:“你为什么连我妈也不放过?!”
她爸是对不起他,那她妈了?她妈不是无辜的吗?
蒋席说了句苏烟也反驳不了的话,“我们一家也是无辜的。”
因为苏正宽的贪婪,所以他就心狠手辣的想要弄死他们全家。
他们难道就不无辜吗?
眼眶被装满,豆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是,他说的没错。
她爸是整件事里的始作俑者,所有错误都是因为她爸而起。
苏烟喃喃道:“当年你就该像我爸一样,一样斩草除根。”
她死了,他们就都不用这么痛苦,卡在他们之间的死结也就解除了,都痛快了。
抬头,苏烟看着他,似机器人一般,重复一遍,“你就应该斩草除根。”
话将落,苏烟将手中的烟灰缸猛地砸向蒋席,蒋席不躲不闪,看着烟灰缸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