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是个大晴天,金色的阳光柔柔地透过厨房的窗户洒了进来,本是辞旧迎新百事待兴的一天,苏景的心里却乱糟糟的。
她一夜没睡好,正顶着黑眼圈给可可做早餐。
陆昊游给带她的那点悸动,陶醉和甜蜜一下子变得那么遥远,还没来得及回味就被陈西川这颗原子弹炸得尸骨无存,只剩难堪了。
之前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调整得不错,离婚后适应良好,能和前夫及他家人保持体面的关系,也把对孩子的伤害削减到了最小,现在才发现离婚的后劲这么大。
她和陈西川只是办了法律手续,把对方从心里的那个位置彻底剥离,还需要另外一番。
陈西川真的对她的身体那样痴迷吗?当然不!离婚前他们可以一连几个月各睡各的,处得跟兄弟似的。
陈西川的冷漠甚至让她有过隐秘的自卑,觉得自己生过孩子的身体失去了原始的吸引力,可昨晚,他眼里翻滚的欲望那么浓重,恨不得立刻把她生吞活剥了。
小别胜新婚吗?当然不是,是他男性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在他心里她依然他的是私有物,平日搁一边也就搁着了,一有人觊觎立刻就不一样了,变成宝贝了。
凭心而论,如果陈西川现在就和别的女人腻腻歪歪,她也无法心静气和地祝他们幸福,不一定是旧情未了,自尊心在作祟。
想通了这点后,苏景咆哮的、想杀人的心平静了很多,准备等陈西川回来后把事情摊开了好好谈谈。
陈西川没有回来,一连三天都没回来。
这件事来得突兀,大概对他也是一种冲击和惊吓。
陆昊游打了好几通电话,苏景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最后按了拒接键。
那晚的意乱情迷已经褪去,阳光底下,她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苏景。
没整理好心情,更没切割好旧事,她并没有资格开始一段新感情。
陆昊游又打了两次,苏景给他发微信:好好过年,咱们公司见。
他立刻安静了,只是这安静里有说不出的沮丧和失望。
苏景心知肚明,却也无能为力。
陈西川不回来,她就带着可可和苏虹满世界溜达,冰雪王国,古镇庙会,爬山祈福,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可可问过两次,知道爸爸这两天工作忙后没再追问,家里还有爸爸的牙刷拖鞋衣物,她现在安全感满满。
苏虹察觉出异样,说:“怎么回事?大年三十你俩不好好的吗?”
那天陈西川活跃得像个初上门的毛头女婿,一举一动皆是讨好之意。
苏景淡淡地微笑,眼睛一直追着荡秋千的可可,好一会儿才说:“我俩离都离了,还能怎么好?”
苏虹看看她的脸色,把话题扯开了。
大年初五苏虹要搬家,说这日子找人算过,大吉。
苏景严重怀疑她是想从爸妈的魔爪中尽快逃离,成年子女再和父母住在一起简直是灾难,管手管脚不说,还像唐僧一样终日碎碎念。
苏虹东西不多,不过随身一点物品,她向来潇洒,家里所有东西都是新添置的。
她手上有点钱,又一心想放纵下,最后把六十多平的房子布置得香艳无比,紫色地毯,带黑色羽毛的水晶灯,厚厚的床一坐下去就舒服得不想再起来。
“这个,八千五呢,好东西是不一样!”
苏虹得意地拍拍床垫。
苏景笑而不语,苏虹敏感了,说:“得,我知道了,指定在心里笑话我这个暴发户吧?没品位,把家里装得盘丝洞一样!”
盘丝洞?苏景这次真的噗嗤笑出声来,还真贴切形象。
苏虹急了,扑过去要撕她的嘴,俩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可可以为她们真的打架,不知道该拉谁好,急得跳着脚大喊大叫,在厨房忙活的苏妈妈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闻声赶过来,一看这情形,笑骂了两句又挥舞着锅铲走了。
这顿暖房饭吃得温馨欢畅,苏妈数度想问问陈西川,都被苏虹的眼神弹压下去,苏景心中有数,假装没看见。
她和可可逗留很久,晚上八九点才离开,不过五分钟就到了自己住的那栋楼,中间只隔了个喷泉,有个身材曼妙的女神雕塑,高高地托着一个水瓶。
苏景忍不住多扫了一眼,还是那个傲慢的、冷冰冰的高档社区,但和她刚搬来相比,又有些不一样了。
她陆续认识了孟天娜,可可的同学家长,物业经理,门卫大叔,现在亲姐姐也搬来了,逐渐有了家的感觉,将来赚了钱也要给苏爸苏妈置办一套…
她憧憬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家门口,指纹锁,她按了一下,叮,房门被打开了,可可抢先蹦跳着进去了,突然惊呼:“爸爸,妈妈,我爸爸回来了!”
她飞奔而去,沙发上的陈西川伸开双臂接住了她,眼睛越过她的肩膀,和苏景对了个正着。
俩人很有默契地一言不发,先齐心协力把可可哄睡了,然后一边一个,坐在餐桌两旁,摆出了谈判的姿态。
“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陈西川先开口。
他姿态这么低,苏景攒了一肚子的话反倒说不出来了。
“我确实没想到你和那小子是来真的…”
“我…”
“先听我说完,你说的对,你是自由身,想和谁恋爱就和谁恋爱,我管不着。这次是我没搞摆正自己的位置,以后随你。但一条,你们约会走远一点,不要扎我和孩的眼。”
<a href="https:///tags_nan/wenxinwen.html" title="温馨文" target="_blank">温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