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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说好不分手
    最近易萧萧经常背着费溪发短信。起疑心的费溪自以为找到了易萧萧和初恋情人死灰复燃的证据。费溪几次房款马上到位的承诺,都在时间的流逝里成为易潇潇口中的欺骗。激烈的争吵之后,易萧萧搬出了他们同居的房子。他们走了分手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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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费的,你什么玩意啊,我说什么你为什么不听,人还没进屋,憋了一路的易萧萧在防盗门关闭的瞬间把话抛了过来。
    我哪里没有听。我一直听着呢,你别冤枉好人。
    好人,就你那德行还好人,看你尖嘴猴腮的模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找了我,就美去吧。你还以为你是谁啊。
    费溪铁青着脸色没有理会丧失理智的易萧萧这些口无遮拦的话。当夜色彻底覆盖了整个麦城,费溪兀自抱着胳膊站在窗户前,看着对面楼上被家点燃的满足和幸福。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什么也挡过去了。我问你,你家里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你别当我是傻子,整天说快了快了,你糊弄谁啊。就你那点心眼,我还不知道。你说吧,你家里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我们家能是怎么个意思,你闹腾什么,我不是说这两天吗。你急,急什么急。我不愿意和你吵,你还长本事了你。你以为你是谁啊,穷能耐什么啊。怎么着,离开你我就没法活了是咋的。这个社会离开谁地球都照样转。
    费溪没有停歇的把这些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易萧萧先是一呆后,迅即把她的怒火风卷残云般地发泄了出来。
    姓费的,你不识好歹。以我的条件,找个有房有车的,很容易。和王落落比,我一点都不必她差。论长相和家庭条件,我那点都比你强,和你这样的,我从大街上能抓一把。你说你家里什么时候给钱买房子?
    房子,房子,你眼里就只看着房子了。除了房子就没别的东西了,是吧。你看你那个胎胎样,你还以为我找不着比你漂亮的了,是吧。费溪转身冲着易萧萧吼完这句,一屁股蹲坐了床沿上。
    你娘的,你是不是早就在外边有人了?我还真看不出你来,平时看你老实巴交的,半天夯不出一个屁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花花肠子啊。我今天就给你个底限,这两天,不,就后天,你要不是不给我明确的答复,别怪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没有房子想和我结婚。你别发高烧,我可不傻。没房子,什么也别想,我不是大街没人要的女人。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费溪傻眼了。别说是后天,以他们家现在的情况,再过十个八个的后天,也不可能有什么明确的答复。
    唉——长叹了一口气,被易萧萧恶狠狠的话骂醒了费溪试图缓和一下被两人点着了的房间空气。
    行了,行了,有啥大不了的,这么点小事把你气成这样。至于吗?好了,别哭了费溪走近易萧萧把她揽在自己怀里,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温柔地说。
    啊——,一声疼痛的长叫后,费溪松开易萧萧,揉着自己的肩膀头说,你还真咬啊,你这人也忒实在了吧。
    活该,谁让你欺负我,我让你长长记性,说着这句话看着痛的皱起了眉头的费溪,易萧萧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易大小姐,你这一笑可值钱了,你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肩膀头的疼痛上,你真厉害。
    在两人相互的嬉闹里,压抑的让人窒息的的房间空气欢快了起来。一场争吵转眼间也化为了无形。
    萧萧,我忘了告诉你,蒙晓瑞走了,今天走的。他和陈琳娜彻底没戏了。
    你自己现在都过江难保了,还管别人。刚才我可不是和你说着玩的,大后天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
    听到这里,费溪眨巴了几下眼,心里隐隐的聚拢起了一种不祥之感。但他没当回事的顺着易萧萧的话唔了一声。
    我可不愿意找一个没有房子的人做老公。如果是在不行,我也不难为你。咱们谁也别耽误谁,各自有了合适别错过了机会。
    易萧萧平淡的说出这些话,让刚才心情开朗起来的费溪突然感受到了灭顶之灾的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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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过后的两三天里,忙碌起来的费溪逐渐淡忘了易萧萧说的这些话。只是,最近费溪感觉易萧萧和以前不一样:有事没事总是一个劲的摆弄手机发着短信。待到他诧异地询问时,易萧萧总是将手机塞到他的眼睛上,愠怒着脸色说看吧看吧。
    真是的,我和王落落联系你也多心。和你在一起我就不能有同学了吗。话到此,费溪没好意思抢过易萧萧的手机查看。
    转眼间到了这周周末。这天刚刚放亮,易萧萧有些反常地坐起在了床上,急急忙忙的查看着她的手机。
    费溪睡眼迷蒙地问了句:你干啥呢?大清早的就忙活,和谁联系。
    王落落,她说今天来麦城玩。我一会去车站接她。你别起来了,多睡会吧。今天你也别跟着去了,她老公一块跟着来的。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拿不出门去。
    没等费溪反应过来,易萧萧已经快速套上衣服走出了房间。听着厨房里哗哗的流水声,迷迷糊糊的费溪坐起在床上伤感的出神。洗完脸回来的易萧萧没正眼看一眼费溪,并轻微了切了一声。
    两眼含着泪花的费溪缓缓抬起他耷拉的脑袋,看着易萧萧对着镜子化完了妆。沉浸在痛苦里的费溪完全疏忽了易萧萧平时是很少化妆的。
    你看你这个德行,一句话就受不了了。这本来就是事实,没事你琢磨一下吧。我忍了你好几天了,等了你好几天了。一直没有问,别当我把什么事都忘了。
    易萧萧对着还腻在床上的费溪劈头盖脸的抛出这些话后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去了。她离去后弥漫的脂粉香气让费溪有些恐慌的担忧。下意识里回想近几天易萧萧的言行举止,一种不好直觉开始折磨着他。
    想来想去,费溪再也坐不住了。快速又急忙的套完衣服,他从床上跳到了地上。顾不得被地板砖挫伤了的脚,费溪手忙脚乱的套上鞋后颠着脚冲出了租赁的房子,向附近他以为最有可能的公交站牌冲去。
    可惜的很,搜遍了四周的公交站牌,他也没发现易萧萧的身影。颓丧的拖拉着被朝阳拉长的影子,蓬头油面的费溪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住处。打开防盗门,正欲出门的房客看到费溪的那副样子,禁不住惊吓地啊了一声。
    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没有理她,费溪独自一个人沉浸在痛苦的思索里,回到了他和易萧萧同床共枕的房间里。老半天,被抽掉了骨头样的费溪瘫软在床沿上,一语不发。和易萧萧在一起的日子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晃在眼前。
    清洗油烟机,煤气灶。楼前小贩的叫喊声让在另一个世界里飘行的费溪缓过了精神。不行,我得给她打电话,强烈的意识让费溪抓住了一把稻草,快快地拨出了易萧萧的手机号。
    天啊!费溪狠狠地将手机扔在床上,并顺手揪抓住了他的头发。痛苦万分地来回晃了几下脑袋,费溪镇静了一下快要崩溃的心情,再一次拨出了易萧萧的手机号。半个小时又过去了,久久无人接听地提示音让他一下子苦痛的后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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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神不宁的在房间里熬到天黑,费溪才听到了易萧萧开防盗门的轻微声响。她从早上七点离开到现在已有11个小时了。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费溪心里计算着易萧萧离开的时间,并想着如何开始今晚的盘问。
    过去的这段时间,费溪忍受着烂肠倒胃般痛苦耗到现在。哭哭笑笑了过后,他发现自己突然冷静了很多。
    啊,你怎么不开灯啊,蹑手蹑脚推开房门的易萧萧打开房灯后惊啊了一声。
    你今天去哪了,和谁在一起,你说?
    我找王落落了,我们去麦城公园了,怎么了?不就没让你跟着去吗?你至于小心眼成这个样子吗?
    你还骗我,你还骗我?!费溪没等易萧萧把话说完就激动了站了起来,恸哭的呜咽道。
    我哪里骗你了,信不信由你,易萧萧脸色不对的躲闪开费溪伤心欲绝般的眼神,坐在写字台前对着镜子卸起了妆。
    136xxxx2323是谁的号?
    易萧萧坐在凳子上的身体针扎般的筛动了一下。
    你说,136xxxx2323是谁的号?
    我一个朋友的,你怎么知道的,你查我手机了?
    哼哼费溪冷笑了几声,我查你手机,我查你手机,你的手机在你手里我怎么查?
    你朋友,你朋友会说'我爱你。等我过来了,一切就靠你照应了'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原本不想伤害你的。先前和你说过了,周四要你给我个答复,你没有。没房子,我怎么和你结婚。
    我问你136xxxx2323是谁的号,你和我啰嗦这些做什么?
    佟黎的。
    佟黎!佟黎!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这么些年了,你竟然还和他有联系,你骗我骗的真实在。
    说完这句话,费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伤心,感觉眼前一黑的向地上倒去。
    费溪,你别这样,别这样
    突来的变故,让易萧萧有些手忙脚乱的恐慌。她抱着重重倒在地上的费溪哭了起来。
    我也不想这样。我和他没什么。你原谅我吧,也把我忘了吧。我实在是不甘心自己啥也没有的生活。和王落落相比,我太寒酸了。
    你走吧,我们分手。你找你的房子,找你的高中初恋去吧。
    你别这样,别这样,好吗?没有我,你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我不配你。
    你走啊,走啊,我不想再见到你,费溪躺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喊道。
    易萧萧没有再顾及费溪,抓起她撂在写字台上的皮包,捂着半边脸哭着摔门而去。一切都结束了,费溪躺在地上很久很久不愿意起来。直到手机短信的铃声让他不得不从地上爬了起来。
    费溪,对不起,我和佟黎,真的没什么。他要来麦城,想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没房子,将来的生活会很痛苦。我不要求几室几厅,哪怕一室一厅甚至阁楼也可以。只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我就和你厮守一生
    但你什么也没给我,一直拖延着我。我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请你原谅
    请你把我忘了吧。我在高中同学的大学宿舍,请别挂念,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看完最后一条被自行断开发过来的短信,费溪关掉了手机。没有任何灯亮的房间里,费溪缓慢的爬到床上,身心磷伤的缩在了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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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虽然很苦,但总比相互扯连着强。费溪不断以长痛不如短痛来安抚着自己。
    经受着易萧萧狠心撒手离开的苦楚,痛苦到了极点的费溪蜷缩在和易萧萧同床共枕过的床上时不时一会哭一会笑。
    黑色的一周就这样在费溪痛到牙齿的伤心里走过。新的周一在费溪睡睡醒醒的混沌里抵近。大清早天刚放亮,费溪从床上爬了起来。一通忙碌过后,衣着一新的费溪如往常一样走出了家门,只是表情有些生冷的伤心。
    等他从早餐点吃完早餐来到公司,离上班时间还有近一个小时。没有办法,不愿意想伤心事的费溪,掏出了手机,想打游戏耗过这些时间。手机开机没多久,易萧萧询问的短信,孟夏询问的短信、甄玉强的短信一古脑儿传了过来。
    易萧萧询问的短信让费溪嗤之以鼻后删除了。孟夏和甄玉强联系不到费溪的询问让他有了一些感动的温暖。他不知道这是易萧萧电话通知他们的结果。
    等他和孟夏、甄玉强过完短信生活,离上班时间已相差无几。走进办公室没多久,几个当值的同事正打扫着卫生。躲闪过他们的扫帚或者拖把。费溪坐在电脑前以芙蓉开花了,我滚蛋了为题写了篇博客:
    写下这些文字内心潋滟着忧伤和一种憋闷的气息,在没有亲人的城市里,我开始像一块浮萍一样生活着,将不再有方向或者什么牵挂。唯一的或许就是继续伺候好心情经营一些支离破碎的文字以排遣一种叫做伤心的情感。
    原本一段美好的感情,因为很多原因就走向了死亡。在死亡的时候,我发现春天来了,从碧波荡漾的泉水,从岸边蹿出新绿的柳芽上,我看到了春天正在畅快呼吸的气息。在一个天气阴沉的早晨,在这个属于女人们的节日里,我开始被迫接受结束一直陪伴我三年之久的感情。
    世界如此忧伤和无奈,太多的不应该、太多的无奈,集合起来像一把利剑一样斩断了所有的情思。天塌了吗?地陷了吗?这个世界没有天荒地老的承诺,只有现实存在的生活。很多俗世的东西已经在时间的打磨下,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不知道未来的路,一个人还要怎么走。但路终究还是要走下去的。不管多苦,不管多么伤感与无奈,一切对已经形成的事实无补,只有徒添伤感而已。有些时候,我就是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跳不出那个悲伤的圈落。
    时间久了,会吗?或许吧,时间会淡忘很多东西,并把一切清晰的变的模糊与平淡。但剩下的伤疤被太多的事情风化,或许内心深处只有对自己所做努力的珍惜吧。夏天来了,芙蓉开花了,我却滚蛋了!
    费溪提交完日志正欲下线离开,无意间看了一眼qq,易萧萧的qq头像正亮着。思忖良久,费溪即情敲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我很伤心,你骗我骗的很实在。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待我?本来我不想再询问一些事情。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请原谅。
    易萧萧:现在的你让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我不可能选择你的!你咽不下这口气,你说你有什么?只有带给我的伤害
    费溪:那佟黎就让你有安全感了,就不会给你带来伤害了。曾经他给你的伤害还少吗?你对他一直没有死心,一直爱着他,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原因让你选择了背叛?
    易萧萧:背叛?你先搞清楚,我们没结婚,何来背叛?且我不是因为爱上他才跟你提出的分手!我早就给你说过了!上周四是我们感情的底限!
    费溪:你为什么就不听我说,再等一段时间呢。我们家也一直在忙活。你现在这样做你伤害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还有我父母!
    易萧萧:再等一段?!你让我等了多少个一段了?!你真的让我好失望的。我对你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和感觉。对于你父母,那我总不能为了他们以及我们几年的感情就委屈自己一辈子啊。你什么时候都是说的好听,你真正做到的又有多少呢?希望你以后多做少说!别在和以前那样只说不做!这样才能为你以后找女朋友打下个好一点的基础!
    费溪:行,行,你真行。你以前对我的感情是真还是假?
    易萧萧:真假,你自己清楚。你现在不用再在有幻想。我已经作出了决定!请你尊重我!我的心已经不在依旧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也没有必要再把心思放在你的身上!姓费的,一个人就是养个动物失去后都会心痛!所以我门现在的心情是正常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看到易萧萧这么毅然决然的样子,费溪彻底心灰意冷了。原本想她会是一时心情,
    但费溪还是太天真了。在感情上,受到伤害的女人就是这样,在不满意的时候会快刀斩乱麻般的斩断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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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掉和易萧萧的qq对话框,费溪没有任何犹豫的把她拉黑了。一阵锥心的痛泛滥过后,费溪发现他感觉不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漫滩了的空洞在他空荡的思维里无任何阻挡的飘来荡去。
    面对同事们有些诧异和询问的目光,费溪艰难地露出了牙齿,挤出了一些比苦还难看的笑容。正当他准备对关心他的同事们说点啥,老严走进文案部的脚步声让费溪一下子强打起了精神。
    大家都在啊,都在好。费溪,旺亚君都那个项目那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看费溪好大一会没有理他,他有些语气发急的训斥道:也难怪啊,你们现在这个对待客户的精神状态,能好才怪呢。没事,你们就坐在一块好好探讨一下每个项目下一步的推广。别老死不相往来,我们还是一个团队。免得出去开会说起什么还似是而非,让人家笑话。
    说完这些,见整个办公室的的人没一个理会他。无奈之余,老严转身摔门离去了。随着房间门被重重的关闭的声音,费溪看了一眼正面面相觑的一屋人,啥也没有说,只转回半个身子,重新回到了qq上。
    将好友搜了一个边,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费溪轻轻叹了一声,正欲下线,孟夏的头像闪烁几下后蹦跳了起来。
    还在吗?刚上来,兄弟。你现在的经历,我也经历过。对于感情,请听我一句,好好珍惜,但也不要勉强。强扭的瓜不甜,感情是两人一块经营的结果,单方的努力是徒劳的。
    唉,老兄,我知道这些道理,但就是心里感到苦闷的慌。为什么说好的一切说变就变!女人的心,难道真是大海针?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大家相约去吃饭时,费溪坐在座位上摇了摇头。他实在没胃口吃下一粒米。出于礼貌,费溪给孟夏发出了这样的话:老兄,谢谢你的开导。我心情好多了,到吃饭的点了。你去吃饭吧,我们改天再聊。
    好的,兄弟别多想了。从你和我说的当中,可以看出你对这个女孩用情很深。但买房子不是她说的那样:是男方的事情。居家过日子是夫妻两人的事,要你一个人承担未免有些难为你。
    是啊,我也这样想,但她不这样想。她感觉她朋友得到的多,相比之下她抬不起头来。想想这样的生活,我就感到后怕。
    呵呵,别后怕了。实话,我本不愿意把这话说明白,对于感情大家都说劝和不劝分。但你女朋友实在是个虚荣心太强的女孩。爱攀比、只注重眼前利益,看不到你的将来,没有吃苦和同甘共苦的精神,你说这样的女孩,你还留恋她做什么!但话又说回来,你还是要去挽救一下,以免将来让自己后悔,尺度你自己把握吧,老兄!
    孟夏下线了,没有了同事喧嚣的房间里,费溪左想右想之后,还是忍不住给易萧萧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易萧萧生硬的话语一连串下来,让费溪感觉他特别犯贱,好像离开女人,不,是易萧萧就活不了了。
    费溪断然摁断了易萧萧正碟些不休地辱骂。等同事们陆陆续续的吃饭回来,饿着肚子的费溪跟随着大家糊里糊涂的把下午的班上完了。一整天,他坐在电脑前,不是一言不发就是胡乱找一个人乱说一气,全然没了家和公司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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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怎么坐上公交车回到家的,似有若无的印象里,费溪已经不再关心这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下了公交车回住处的一路上,他和易萧萧曾经嬉闹而行的情景不时映入眼前。在内心被苦楚腌渍着的疼痛里,费溪失魂落魄的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冷清的房间里,寂寞而潮冷的心情,费溪仰面躺在床上,任由泪水肆无忌惮的滑落下来。几天以来憋屈在心里的伤心和难过一时间爆发了。都说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在情感和心灵最脆弱的时候,相对于费溪,这或许是难得的缓冲剂和镇静剂。
    泪痕似干未干的濡湿一点一点地提醒着费溪:他不能就此放弃。和易萧萧苦心经营几年的感情怎么能轻易放弃呢。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后,费溪清醒了很多。在不断的回忆和品味里,费溪明晰了易萧萧在他心中的份量。
    呆傻的坐在床上,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窗外逐渐被晚霞烧红了的天空,嘈杂的晚饭时间里,费溪下定了和易萧萧坦诚不公交谈的决心。但他心里清楚,在此之前需要走一次迂回路线,借助外在的力量改变易萧萧目前的貌似铁定的认知。
    将能对易萧萧产生作用的人掂量了个遍,抛除她的死党王落落,费溪想到了她的父母。在绝处逢生的激动里,费溪一激灵从床上站了起来,慌不择路的拽开房门向楼下冲去。
    没有几分钟,费溪被激动激活了的心情,快速的宣泄给了远在异地老家的父母。只是他和先前一样刻意的隐瞒了与易萧萧分手,不,是暂时分别的事情。电话那边,费溪父母也给了费溪一个确定的信息,贷款的事已有了眉目。
    依据他父母的原话来说就是那银行的主任已同意了,担保人也找了。等他出差旅游回来后就能办了。有了些底气的费溪,扣下电话的霎那就被一种莫名的亢奋捕获了心情。
    回住处一路,费溪开始越来越相信易萧萧一定会回到他身边。他们之间的误解也一定会随着首付款的到位而冰释前嫌。
    可怜的人,为了爱情,为了房子,让他背负了几年大学学费的父母再担负起购房的首付款。隐隐作痛的心里,费溪完全被死而后生般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或者说乱了分寸。差点哼着小曲回到房间的他推开房门打量着散发着易萧萧气息的房间。片刻的犹豫后,费溪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给易萧萧发条短信。
    拿捏了一段时间,在矛盾重重的心里,费溪以给他朋友们发短信的口吻编好了短信,并以假装错发的外在形式发给了易萧萧。等待了大半个小时,没有听到短信铃声的费溪却接到了甄玉强的电话。想都没想,费溪满口答应一会就去找他。
    薄暮初上的街头,当这个城市的人们纷纷奔向心中的温暖的窝时,失意的费溪在公交车站翘首等待着公交车。好不容易等到车进站,挤着上公交车的费溪隐约听到了来新短信的提示铃声。
    看见与他一起上车的女孩,快速的掏出和他一模一样的手机扒拉了几下,费溪咧嘴苦笑了几下后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公交车穿行在麦城东西向路上,没事情可做的费溪掏出手机欲打游戏消磨时间,但未读短信的提示让他刻不容缓的解锁、摁下了阅读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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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信是易萧萧发来的,没有多少可以让费溪感到温暖的字眼。冰冷的谩骂一下子萃凉了费溪此前还热血沸腾的想法。先前还兴冲冲的费溪,感到万念俱灰地蜷缩在公交座位上,一站又一站的等待着甄玉强所说的站名的出现。
    怅然若失的想了大半路,费溪感到更加迷茫和不知所措。当一个人深深陷入一种倔强的坚持之中,一旦受到外力的伤害,出于本能总会刻意规避并对事事感到六神无主或者弱智。
    给甄玉强打完电话,问清了去他家的路线,费溪顺道在公交车站附近买了些水果提着向目的地走去。琢磨着和易萧萧的感情裂痕,缓过神来的费溪老远看见了甄玉强站在楼下等他的身影。
    努力搜刮了几个以前最让自己好笑的事,费溪才算在脸上整出了一丝笑容。迎着甄玉强所站的方向,费溪加快了行走的速度。一阵嘻嘻哈哈的说笑之后,费溪和甄玉强谦让着拾阶向楼上走去。
    费溪,你老婆呢?
    老婆?哪来的老婆?
    怎么呢?
    唉,你也不是外人,我们前几天刚分手。
    难怪啊,刚才看你的样子很憔悴和疲惫。我刚才心里还在纳闷,有什么事能把你折磨成这样子。
    没再续话,费溪被甄玉强察言观色的细心所感动着。如果不是他从北京赶回来,费溪或许不能和他多聊什么。
    到了,你也别多想,今晚叫你过来就是好好聊聊。
    认识了甄玉强的老婆后,费溪坐在了麦城北郊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里。他们说话的功夫里,甄玉强的妻子回到厨房接着刚才的忙碌做着晚饭。
    老甄,真羡慕你。有嫂子这样的一个人,回到家有口热饭吃。
    别,你可别羡慕我。我现在在北京,她在麦城,我们俩三天两头见不着,只能周末在一块。这种生活没什么好羡慕的。对了,你和你老婆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哪里有啊,面对甄玉强善意的询问,费溪把他和易萧萧分手的来龙去脉倾诉了出来。一直等到费溪语无伦次的把话讲完,甄玉强没有插一句话。
    费溪,你的事,我年轻时也遇到过。当然,没和你们俩闹的这么凶,也是因为房子。我觉得这两天你也不用上班了,请几天假在假好好蒙头大睡几天,或者猛喝一顿酒把自己灌醉,醒过来,啥事也没了。
    费溪点着头没有发言,甄玉强妻子不时走进客厅的身影让他们的谈话不得不被打断。看着费溪没有直接回应他的提议,甄玉强或许是怕他误解,就进一步解释道:当然,你们这几年在一起不容易,为了不让自己将来后悔,你先和你老婆谈谈,甚至和她父母沟通一下。
    听到这些话,费溪被痛苦沤埋着的眼神终于露出了一丝让他坚持下去的希望。依旧没有等他说话,甄玉强继续开导着他。
    毕竟你们大学刚毕业没多长时间,一下子买房子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来自农村的。话也说回来,买房子结婚本来是两个人的事,要商量着来。有钱的一方多出点,没钱的少出点。实在买不起就租房子,干嘛非要买房子。咱们都是做房产的,你还不知道,一旦买了房子,这辈子就被套牢了,哪里也别想动弹,只能忍气吞声的耗在一个地方。
    点着头赞同着甄玉强的观点,费溪越来越清楚他应该怎么去做。
    费溪,说句难听的话,从你的话里,我判断你老婆,不,你女朋友是个很任性和自私的女孩。攀比是每个女孩的共性,但一旦和任性、自私捆绑在一起就会遭殃。她今天问你要房子,明天说不定就会向你要车子。这样整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咱们这些在城市打工的怎么受的了?
    在甄玉强妻子暗示的眼神里,甄玉强哈哈笑了几声后打住了还未说完的话。不用他再说完,费溪就已经清楚了他怎么去解决和易萧萧的感情危机。
    这是很丢人的事,亏他还是一个做广告的。在危机出现时,他淡忘了要整合各种情感资源进行危机公关。在甄玉强家心不在焉的吃完饭,费溪也不动声色的计划完了如何去拜见易萧萧的父母,并和他们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