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情仍旧失落,他还?以为岑助理有可能回来,其他人显然也和他同样的心?情和遗憾。
办公室的人闲扯叹声几句,投入到工作当中。
另一边,岑霁从科技感十足的大?楼出来。
腾跃秘书处部长亲自送出:“岑助理,以后就一起共事了,万总那边交代过?,你有什么需求和想法随时提,不要客气。”
岑霁微微笑了笑:“我会的,谢谢您。”
“确定明天就来公司上?班?不给自己留一点?私人时间??”
“确定,我已经?放松了两个多月。”
秘书处部长便伸过?手去,笑道:“那祝我们以后共事愉快。”
岑霁回握:“共事愉快。”
离开腾跃,岑霁抬头看一眼天空,不知不觉已经?夏季了。
夏日的天空总是蓝得迷人,颜色纯粹,会飘大?朵大?朵棉花糖一样蓬松柔软的白云。
栀子花也盛开了。
路边花带到处都是,一朵一朵雪白的花掩映在碧绿的叶子中,被清透的阳光照得清新美好?。
空气到处弥散着浓郁的栀子花香,像几年前?那个夏季。
他在今天开启了新的生活,新的工作。
过?往翻页翻章。
回到家,爸爸给他做了一桌好?吃的菜,庆贺他确定下?来新工作。
岑景耀和向芸谁也没问为什么没有人再在清早过?来给他送花了,揶揄着是谁一到傍晚就把他拐得不见踪影,却藏着掖着,连爸爸妈妈都不给知道。
他们都没问。
向芸还?会偶尔去楼上?收拾卧室和阁楼的时候,帮他把晒干的桔梗花装束一下?。
有一束差点?被某个下?雨天忘了关窗的风吹落,向芸拾起,擦掉沾在上?面的雨珠,将它们重新装束好?,移到不容易被风吹落的地方。
“公司环境怎么样?”岑景耀问,往他碗里夹了只芝士焗虾。
岑霁咬了口,满口甜香:“很不错,目前?来看,是我这段时间?接触的最好?的一家公司。”
“那就好?。”向芸把蒸蛋挪到他面前?,“换个新环境也挺好?的。”
“爸爸明早给你准备点?小零食,你带到公司去。”岑景耀兴致勃勃,又开始了自己的美食“贿赂”手段。
这一次向芸支持:“正好?有我新鲜采摘的栀子花做的花糕,可以拿给同事们尝一尝。”
岑霁没有拒绝。
第二天一早,他去新公司上?班,提着爸爸像他刚进入贺氏集团时给他准备的美食“贿赂”食盒,果然成功捕获了新同事的胃。
他没用多长时间?就和新公司新部门的同事们打成一片。
当透明水珠有透明水珠的好?,无论滴落到哪里,都能很好?地和其他水珠融汇,聚流成河。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岑霁的新工作新生活彻底步入正轨。
他按部就班地过?每一个平凡的日子,以前?觉得人生温淡如水,偶尔会让他觉得稍显枯燥,现在却觉得,能每天平淡地看日升日落,看清晨一朵花开,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因为没有期待,就不会失落,更?不会难过?。
只是一到下?班时分会有点?苦恼。
时不时会撞见试图把自己藏在树后却因为个头高大?,总显得掩耳盗铃,欲盖弥彰的贺小少爷。
“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贺明烈耷拉着脑袋从银杏树后走?出来。
岑霁问他:“怎么又来了?”
贺明烈:“我来看看你。”
“不是说换了部门后业务很忙,要加快进度坐到小贺总的位置吗?”
“可看看你的时间?还?是可以挤出来的。”
岑霁就看向这个男生。
前?段时间?过?了生日,十九岁了。
十八岁和十九岁看起来只有一年的时间?,却让一个喜欢飙车惹祸,醉躺酒吧的纨绔少年成长为穿一丝不苟的笔挺西装,梳光整四六分头,学会顾忌别人心?情,眉宇间?有了成熟男人模样的青年。
仿佛一下?子成熟了。
时间?是很神奇的东西。
“你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岑霁把车停好?,转身。
“你和我哥真?的分手了吗?”那道声音叫住他,声线也变得低沉。
岑霁停住脚步,回过?头,被傍晚的霞光映照得漂亮瑰丽的眼眸看过?来,探究似的。
半晌,他开口,语气平静:“我们没有在一起过?,哪来的分手?”
贺明烈被这双总是让自己心?跳混乱的眼睛注视着,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点?慌乱踟蹰。
这种?踟蹰让他用擦得黑亮的皮鞋去碾青石板上?的石子掩饰:“那你、那你还?打算相亲结婚吗?”
岑霁便探究这句话的目的,最后决定不留一丝余地地给出决然的答案:“不会,但也不会和你们任何一个姓贺的人在一起。”
意料之中,男生受伤离开。
岑霁望了银杏树下?的小道一会儿,回到家中。
第二个下?班回家的晚上?,又看到贺云翊从白色车辆走?下?,披皎洁月色,撑饰纹繁复的手杖,以乞求他原谅为名,试图让自己给他一个重新认识的机会。
岑霁直接把对贺明烈说的那句话复述给他。
然后看到琥珀色的眼眸垂出让人怜爱的弧度,可是,岑霁已经?不会再被他们兄弟几人的小伎俩“欺骗”了。
“小岑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忘了,所?以不存在原不原谅。”
“那就是还?是不肯原谅我。”
岑霁无奈:“你要是一定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总之,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说不上?完全的平淡如白开水,但也不会像以往那样仓皇无措着应对了。
拒绝贺家兄弟几乎成了岑霁的口头禅和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事情。
这天晚上?,岑霁跟随新公司的顶头上?司万总随行?参加一场商宴。
万总万世杰就是岑霁带贺明烈和雷轩出来的时候特地交代过?的,不喜欢别人看他的头顶,喜欢直视他眼睛的有点?秃顶,个头有点?矮的中年男人。
不过?除此之外?,共事这些时日,万总是个很好?的前?辈,和以前?在生意局上?接触的一样,性格慈和,工作上?对他也很器重。
而对于出席这样的生意场合,岑霁早已应对从容。
地点?在一个中世纪风格的城堡,奢华富丽,华灯灼目闪耀。
宴会厅里依旧觥筹交错,商圈各界人士都有。
岑霁随万总应酬过?后就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避一避不断向他搭讪的眼神。
身旁布置典雅的长桌照例香槟美酒小塔成叠,在头顶华灯照射下?流光溢彩。
岑霁依旧只端果饮来喝,他如今不敢再对自己的酒量有一丝高估和松懈,怕两次醉酒后的窘状重演。
第一次有人驱车赶赴,第二次有人陪他戏闹。
第三次……没有第三次了。
岑霁饮尽杯中果饮,是蜜桃口味的,还?夹杂着一点?酸涩的柠檬,却是清甜爽口,像闷热夏日夜晚吹过?来的一阵凉爽的清风。
放下?玻璃杯,宴会厅的大?门这时被推开,有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杯盏碰撞声音清脆悦耳,大?厅内人声稠密却不喧闹,繁华的低语似的,交织着杯盏清脆的碰撞声,像一曲华丽的奏歌。
奏歌在这道身影出现后略停顿了下?,像是演奏家忽然忘了曲谱,又或是忘了拨弦吹奏。
但很快,随着一阵不大?不小涌动的喧嚣,乐章重新奏起。
岑霁心?中有所?预感一般,望向喧闹的地方。
穿矜雅修身的深灰色西装,面容俊逸如神铸。
眉目却疏冷疏淡,鎏金色的灯光具有天然柔和一切棱角的作用,这一次却成了冷芒,矜贵地装饰着五官线条上?的冷漠。
可似乎更?加吸引人,又或是他每一次出现都是天之骄子般的耀眼夺目。
和岑霁很久之前?随他去酒庄赴宴那次一样,周身很快围满了攀谈的人,炽热倾慕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汇聚过?去。
他游刃有余地和这些人交谈,眸色很深,又似乎很淡,冷玉般修长骨感的手指执着香槟,华灯碎金洒落,像执着无数倾慕者的梦。
忽然,垂敛的眉目抬了抬,越过?鎏金璀璨的光影看向某个角落。
岑霁慌忙转过?身。
也不知道在这一刻突然紧张什么。
就知道腰身撞上?长桌,堆成小塔的高脚杯不稳地晃了晃,里面香醇液体碰溅,岑霁堪堪扶稳,才没让它们倒塌,碰撞出一桌狼狈。
却不是转身就能躲过?。
过?了会儿,万总招呼他过?去。
时隔一个春夏交替的季节,潮湿雨夜变香气浓郁的夏夜,他重新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再是上?司下?属的身份,也不是别的什么关系,却依旧要喊一声贺总。
男人便垂敛眼眸,淡淡嗯了声。
万世杰很高兴似的,喝得醉熏的脸有些红,拉着岑霁,说话也开始不着调:“谢谢贺总割爱,不然我们哪里能请到小岑这么得力?的助手。”
业内人士到现在都不知道岑助理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从贺氏集团离职,从贺总身边离开。
但大?家都卯足了劲儿要把这个样貌出挑,业务能力?还?很强的全能助理挖到自己身边,尤其是新锐的邵总,挖人追人都轰轰烈烈,可惜最后没了声音。
而岑助理居然被一个只会搞技术的腾跃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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