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说谎……这个算三次吧？”
    赫敏扬起眉毛，指了指布告末尾处的签名，一本正经地轻声道。
    她们两人之前有过约定，如果谎言当场被戳破的话，视情节严重程度，三次起步，一百次封顶。
    “而且，你应该没有给我报名什么的吧——没想到你居然悄悄策划了这么一场对抗赛，如果邓布利多教授和阿波卡利斯教授都同意了的话，那一定有合理的出发点，对吧？理由是什么呢？”
    赫敏看了一眼旁边无话可说的白毛团子，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公告内容。
    格兰芬多学院和斯莱特林学院早就想展开一次公开较量了。
    由于临时起意的缘故，去年学期结束的那场校外“自由战场”没能分出胜负。
    不过，如果是变成由学校教授们认可的“正规对抗赛”，那规范度和含金量那就毋庸置疑了。
    “生命之水的共同开发权，应该是。”
    艾琳娜耸了耸肩，目光从那个流光四溢的“艾琳娜签名”上移开。
    “格兰芬多学院有足够多的原材料供给，但他们没有适合酿造‘生命之水’的场地——而最适合的场地持有者是……斯莱特林学院，两个冤家要合作之前，切磋一下消弭误会，这很合理。”
    至于伪造签名这个事情，显然没有任何误会，这就是挑衅！
    在接受了“老年餐”安排后，辣心老萝卜多半也彻底放下心理包袱，开始进行反击了。
    “生命之水？”赫敏皱了皱眉，下意识重复了一句。
    “嗯，就是之前早上那个……”
    艾琳娜点着头，讪笑着解释道，“唔，施法道具——真的是特殊的魔法材料。”
    “哦——”
    赫敏不为所动地轻声回答道，看了眼不远处兴奋的男生们。
    这么说起来，这场对抗赛的本质就是两个学院争夺“酿酒权”么？
    那格兰芬多索性全部团灭好了——她可不想每次回到公共休息室都要面对一群醉醺醺的男生，哪怕作为风纪委员的她有惩罚“未成年饮酒”的权力，她也更倾向于让生命之水去祸害斯莱特林。
    “呃，赫敏，作为裁判我们得尽可能地公正……”
    看着小海狸眼中闪烁的光芒，艾琳娜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
    自从与她待久了后，本就是隐藏魔女的格兰杰在危险程度上稳稳地排在小翅膀首位。
    “我当然知道——”赫敏颇为敷衍地回答道。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突然响起了一个刺耳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谁贴的！”
    她们回过身望去。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面色阴沉的走下大理石楼梯。
    由于角度问题，她暂时看不到位于告示最下方的那三个签名。
    不过艾琳娜怀疑她哪怕是看到了，可能也不会善罢甘休——在霍格沃茨举办多人决斗，培养小巫师们的魔杖战斗技巧，这可以说是魔法部最忌讳的东西：福吉担心邓布利多培养秘密军队。
    “让开——让开——”
    乌姆里奇手里拿着魔杖，气势汹汹地推开学生们，走了过来。
    她眯起眼睛，仔细阅读了一下内容，目光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布告栏前的艾琳娜身上。
    相比起另外两名老巫师的名字，出现在签名处末尾的“艾琳娜·卡斯兰娜”显然更容易对付。
    事实上，她之前早就想拿这位“霍格沃茨学院长”开刀了——这种低年级在校学会说呢过，同时又有着邓布利多额外赋予特权的特殊小巫师，无疑是最容易被她拿捏对付的突破口。
    前几天上课、校园生活一直没能找到机会，现在可总算让她抓到了破绽！
    “卡斯兰娜小姐，你能帮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乌姆里奇低下脑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艾琳娜，脸上挂着一丝肉麻的微笑。
    “作为霍格沃茨有史以来的首任‘学院长’，这就是您协调各个学院的学生内部矛盾，辅助教授们开展教学工作的方式吗？我怎么看起来更像是一场野蛮、暴力、无秩序的合法斗殴呢？”
    “唔，显而易见，这是一场经过批准的学院友谊切磋。”
    艾琳娜在心中暗骂了几声两个老头，不卑不亢地微笑着说道。
    “批准？哦？我怎么不知道。”
    乌姆里奇教授那双向外凸出的眼睛眯了起来，粗短的手指得意洋洋的晃动着。
    “依照《第二十四号教育令》，霍格沃茨的大型学生活动、社团活动，除了校长、教授批准外，还应该同时交由高级调查官，也就是本人进行审批——更不用说，还是这样的多人决斗。作为魔法部委派的高级调查官，我并不认为纵容学生们在霍格沃茨城堡中释放魔咒进行对抗是个正确的选择。”
    “哦，您说的有道理，您可以等会在饭桌上和邓布利多教授探讨。”
    艾琳娜不为所动地耸了耸肩，转过身朝着礼堂中走去。
    如果说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觉得伪造一个签名，就可以迫使她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些麻烦事，那这两个老家伙显然是想多了，她就一个吃瓜看戏的，才不会去亲自对付什么粉色大癞蛤蟆。
    至于乌姆里奇会不会觉得遭到冒犯，那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没有暴打过正式教授。
    相比起与粉色大癞蛤蟆对线，艾琳娜更关心今天晚上吃什么。
    “哦，卡斯兰娜小姐，我好像还没有允许您离开——”
    看着直接转身离开的艾琳娜，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脸色一冷。
    “现在是晚餐时间，教授——别挡在礼堂门口，好吗？”
    艾琳娜一只手牵着赫敏，头也没回地随意摆了摆手，“在霍格沃茨校规中，没有任何一条规定学生必须在课后时间回答问题，至于公告栏的事情，这是教授们的决定。如果您有任何不满，您大可以直接向邓布利多教授和阿波卡利斯教授反馈，他们一定会尊重您的意见，毕竟您是高级调查官嘛——”
    乌姆里奇教授眉毛挑动了下，她感觉血一下子冲上了脑门。
    作为魔法部之中的“话术”大师，乌姆里奇教授当然能听出来这小女巫的阴阳怪气。
    “好，很好——”
    乌姆里奇教授气得笑了起来，连连说道。
    有那么一刻，周围围观的小巫师们以为她要开始大声呵斥起来。
    可她并没有发怒，而是用那种最最温柔、最最嗲声嗲气的小姑娘般的声音说道。
    “过来，卡斯兰娜小姐，亲爱的——看来我们欠缺一些礼仪教育，那么，这个星期每天晚上放学后到我的办公室，关禁闭——从今天晚上开始。还有，赫奇帕奇扣十分，作为你顶撞教授的教训。”
    “那么，我可能不得不说，赫奇帕奇加十分——”
    艾琳娜停下脚步，看了眼门厅赫奇帕奇沙漏中消失的分数。
    “——作为卡斯兰娜小姐为教授热心解惑的奖励。”
    璀璨的钻石在沙漏中上下蹦跶了一下，重新回归了平静。
    门厅里一片可怕的寂静。
    除了轻轻扯着艾琳娜衣袖的赫敏，谁也不敢出声。
    “哦，抱歉，乌姆里奇教授——”
    艾琳娜脸上浮起一抹肉麻的笑容，模仿着乌姆里奇教授的声音娇滴滴地轻声说道。
    “我忘记告诉您了，作为霍格沃茨学院长，在课堂之外的地方，我也是拥有加扣分权限的。顺便，您也没有权力关我禁闭，因为‘霍格沃茨主厨’属于教职员工，今年我刚签了劳务合同的呢。”
    霍格沃茨的教职工成员与城堡间有着魔法维系，这是不同于非魔法界的地方。
    除开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最直接的体现就在于她们可以在任何地方执行加扣分决定。
    而随着赫奇帕奇学院钻石的蹦跶，艾琳娜在乌姆里奇教授眼中的程度瞬间从普通问题学生，上升到了邓布利多派系桥头堡的地位——如果说魔法部打算通过打击某些教授来降低邓布利多权威，那么这位有着部分教师权限的小女巫，就是霍格沃茨用来回击的方式，而目标，自然就是高级调查官。
    “哦——那么，乌姆里奇教授，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艾琳娜轻笑着认真问道，嘴角的笑容在乌姆里奇眼中看起来格外刺眼。
    “如果我没有记错，您现在的职位应该只有高级调查官、黑魔法防御术课副教授两个吧？从魔法部高级副部长的位置退下来是有些不适应，但您得试着接受，毕竟，起起落落，这就是人生。”
    在巫师世界之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她清晰的看到乌姆里奇的鼻翼开始收缩起来，就仿佛是水底下狂怒的蛤蟆。
    艾琳娜余光一直锁定在乌姆里奇右手的魔杖之上，倘若她真的发怒到主动红名施法，那么赫敏下周不交作业的愿望可能就可以提前实现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哪怕是邓布利多也不一定能压制住她。
    “卡斯兰娜小姐，所以，你想说……”
    出乎意料地，乌姆里奇教授并没有爆发出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毫无表情，冷漠嘶哑地说道。
    “无论是作为高级调查官、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这两个身份都没有资格管教您，对吗？”
    “理论上来说，似乎是这样的——”
    艾琳娜礼貌地欠了欠身，有些遗憾地松开藏在巫师袍下的魔杖。
    “那我先去吃饭了，您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我很乐意为您解答。”
    反正这癞蛤蟆最多也就剩下一周的蹦跶时间了。
    在这期间稍微开开嘲讽，多少也能分散乌姆里奇和魔法部的一些精力。
    等到丽塔的那几篇文章出来后，差不多就要奏响进攻的号角了——当然，在此之前，她今晚还要去看望一下两名德高望重的老人，关心一下他们的老年生活。
    毕竟……
    艾琳娜扫了眼公告上的签名。
    两位百岁老人的“惊喜礼物”实在是太暖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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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