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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对方刚开口, 像知道她会有什么举动,马上出声,“谢小皎,别挂电话。”

    是林琼。

    她语气不如之前那般轻松,但这谢小皎并不在意,她实在没兴趣和她多说话。然而林琼显然有备而来,“你有时间吗,我们谈谈,你一个人出来。”

    谢小皎神色冷淡,“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谈谈你妈,还有她给你留的东西。”林琼出声打断。

    这下她无法拒绝,林琼语气轻柔,知道她这边还在犹豫,“聊聊吧,你我也不是真正的仇人,很多事情我都能和你说清楚。”

    涉及她妈,尽管可能是林琼胡说八道,但谢小皎还是去了。

    她没告诉谢寒枭,拿了手机和钱包打车走了。

    她到的时候,林琼已经在位置上等候了,闲情逸致的叫了茶点,只是除了她没人品尝。

    谢小皎看她慢悠悠的吃了会儿,最终开口,“我来不是看你吃东西的。”

    如果不是她的话,她也未必会答应她出来见面。

    林琼毫不意外的神情,她笑了下,笑容很快又隐去了。

    “你的脾气……还真像你爸。”

    她摆摆手,怕谢小皎发火,居然主动道了声谦,说:“你别动气,我现在大着肚子,也不想和你吵架。”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小皎平静的看着她,“你说要给我妈的遗物,是什么。”

    她看出林琼在磨时间,但她不想把时间过多浪费在这儿。

    最后林琼从包里拿出一张信封放在桌上。

    “等我走了你再看吧。”

    谢小皎要拿的手顿住,林琼的语气并没她说的那么轻松。

    “我想和你说说你妈出车祸的事。”

    她开口,谢小皎的脸色就冷了,漆黑的眼珠看着她,使林琼感到一阵压力。

    但她还是说了,“你可以怪我,不过我还是会告诉你,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我叫你妈过去陪我那天,我刚打完胎,比起你妈我身边基本没什么人可叫了。”

    谢小皎身形僵硬,强忍着情绪控制自己不要生怒。

    “这就是你的理由。”

    那时候谢小皎被高月撵去了国外,自己又偷跑了回来,联系方式也换掉了,谢母出了车祸她隔了两个月才得到消息。

    人已经被安置好了。

    她回去看过,在墓园从早待到晚,记不起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了。

    从逝父到逝母,她的少年期过的真不比别人好。

    甚至也会自责是不是应该听她妈的话……

    林琼脸色有些发白,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她看向对面的人,年轻的女人妍丽的脸上五官与她记忆中的人几分相似。

    “我欠你句对不起……”那天下着大雨,高月和她说可能不过来了,但林琼受了些刺激,固执的要她过来陪自己,还说出了当时她谈的对象是高月介绍的,高月有责任的话。

    不得不说,那时候她也是把男人的错,怪在高月身上。

    谢小皎视线重回她身上,挪到她的腹部,“你不欠我,你欠她。”

    人都不在了,对不起还有什么用?

    林琼勉强扯出个笑,拿起水杯沾了沾发白的嘴唇。

    她强打起精神,道:“我这人不讨喜我知道,我也不求你不恨我了。我要和谢南生结婚了,婚礼不会办,也不会请任何人了。”

    谢小皎不懂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么多,或许是因为谢寒枭。

    她猜的没错。

    林琼说:“我不是什么好人,谢寒枭他爸也不见的是什么好人,男人和女人之间就是那回事。你……不管以后你和谢寒枭如何,多想想自己为自己好吧。”

    她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以这场话作为道别,主动付了账离开了。

    桌上她留的信封还在。

    拿起它,拆开,露出一张暗红色的存着,和一张信纸。

    她的动作也仅到此为止,没再下一步查看。

    谢寒枭发现她不在家,打了电话过来。

    他声音听不出哪里不对,倒像是平静了许多,问她在哪里,过来接她。

    谢小皎说了位置,一个人走出去,从一家影院经过,渐渐停下脚步。

    电影的宣传海报上几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笑容灿烂,触动了神经末梢,让谢小皎不由自主走进去。

    “我在五楼影城,你上来吧。”

    谢寒枭接到她电话时愣了一下,“好。”

    从地下停车上的电梯上去,他靠着角落站着,戴着围巾和墨镜,一身帅气富有魅力,吸引了小姑娘们的目光。

    出了电梯,他往前走,后面跟着几个小尾巴。

    他顿了顿,发现有人跟着,回头,眼神凌厉的看去,小姑娘们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再跟。

    唯有相互交头接耳几句。

    谢寒枭不再管,快速找到谢小皎,她安然的等待着,脸上多了抹看不清的忧愁,等见到他以后才抬脸一笑。

    “走。”把票塞给检票员,他搂着她进去,无视了旁人打探的目光。

    黑暗中,他捏了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私语,“出来怎么不和我说,嗯?”

    他答应过她不发火,但耐不住当他发现她不在家时紧张发慌的心情。

    两人的位置靠后,影片应该属于排片尾期了,所以看的人不多。

    谢小皎耳朵被亲了几口,敏感的往后躲了躲。

    然而谢寒枭控制着她不准躲,她只得仰起头,主动吻住他。

    她难得的主动让谢寒枭稍稍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眼带笑意回吻过去。

    结束后,谢小皎平复着凌乱的气息。

    电影的开头早就过了,他俩却一个也没看。谢小皎刚开始还有心思在上面,后面被他缠的根本无法分心了。

    “林琼找我,我和她见面了。”

    她声音平静,听不出哪里不对,谢寒枭拧紧的眉头舒展不少。

    “她找你做什么。”

    “她要和谢伯伯结婚了。”

    借着屏幕的光,谢小皎凝视谢寒枭,她以为会等来他愤怒的情绪,但最终他只是沉默半晌,连烦躁都没有,十分冷静的低低“嗯”了声。

    谢南生不是个好父亲,对谢寒枭来说。

    高月也不见得是个好母亲,对谢小皎来说。

    他们两个都仿佛是被亲人推开的丢弃品,在经历过这么多后,只能相互舔舐伤口。

    “你还有我。”她抱住他,搂着他的脖子轻柔安慰。

    “我也只有你了。”

    谢寒枭缓缓低下头,在她发顶印下一吻。

    她的手在他的手掌中,被仅仅包裹住,力气大到不可撼动。

    真正过年那天,两人就只在小洋楼过了。

    谢寒枭电话打不通,大家便打到谢小皎手机上来。

    后面还有一个电话进来,谢南生在那头问她要不要去谢寒枭爷爷奶奶那儿,他潜意识里还是想要儿子一起过年的。

    谢寒枭就站在她旁边,手机开的扩音,闻言脸上笑容瞬间淡去,他对手机说:“过你们自己的。”替她把电话掐掉了。

    谢小皎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有气,但他比以前好多了,再生气也没有那般暴戾。

    临近深夜,谢寒枭固执的守着老习俗,要在晚上吃年夜饭。

    但到最后两人还是在阳台上打了个火锅。

    白色的小圆桌上摆满了菜,锅里飘着几根葱和玉米,清汤热火。

    谢小皎吃了点辣,嘴唇通红。

    用手扇着风,忍不住脱去了外套。

    “喝点这个。”谢寒枭给她倒了杯红酒。

    凉意入喉,火辣的感觉终于消退不少,谢小皎忍不住喝多了点,他也没阻拦。

    “还要吗?”

    “要。”

    谢小皎醉意醺醺,不知道他在拿话逗她。

    她喝醉的模样他也还是第一次见,便舍不得那么快结束。

    外面突然响起爆竹声响,天空中爆发出大片烟花,谢小皎抖了抖被谢寒枭搂在怀里安慰,“别怕,只是烟花。”

    谢小皎迷迷糊糊的应声,脸颊粉红,唇色润泽,诱人可餐。

    花火的光芒洒进室内,落了他俩人满脸。

    时隔多年俩人的第一个新年,让谢寒枭更加珍惜,哪怕没醉在吻上她的那一刻心也跟着醉了。

    “皎皎,新年快乐。”

    意识模糊的谢小皎仿佛听见有人在和她说话,她下意识的喃喃重复对方后半句话,“嗯,快乐……”

    相机咔擦一声,将两人的身影同时圈进镜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