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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
    孟云卿就道:“我找福伯问过了,付鲍的娘亲温和亲厚,是个好相处的人。付鲍家中又在京城里,离侯府又不远,日后等你嫁了过去,还能常来我这里。”

    “奴婢要伺候姑娘的……”

    “谁说不要你伺候的!只是都嫁人了,哪有继续做丫鬟的道理?我们蕙兰阁,怕是马上要多一个管事嬷嬷了。”孟云卿打趣。

    “什么管事嬷嬷?”音歌恰好进来。

    “娉婷嬷嬷。”孟云卿一唱一和。

    娉婷羞得脸色更红。

    又过两日,将军夫人同谢宝然离京,孟云卿去送。

    谢宝然有些舍不得她,“等我过了年,就回京中找你玩,还有许多地方没带去你呢,你可别自己去了。”

    孟云卿就笑:“好”

    谢宝然又道:“若是京中有人欺负你,你就写信给我,我回来收拾他们。”

    孟云卿忍俊不禁。

    谢宝然也意识到不妥,又道:“唉,算我多虑了,有旻轩哥哥在,京中还能有谁欺负你呀?这样吧,若是旻轩哥哥欺负你,你就同我写信,我同孟爷爷说,让孟爷爷回来收拾他。”

    孟云卿从善如流。

    马车缓缓离去,谢宝然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同她使劲儿挥手。

    孟云卿也伸手挥了挥手,一直目送她远去才离了城门口。

    等回府的时候,福伯笑容满面来寻:“付鲍的事情,老奴找过付鲍娘亲了,付鲍娘亲很是高兴,让他晚些来找小姐提亲。”

    音歌正同孟云卿一处,眸间便也映出笑意来。

    孟云卿就道:“那请福伯同他说声,我在蕙兰阁等他。”

    福伯点头。

    音歌就凑上前去,“这么快就来提亲了,姑娘可舍得将聘婷那丫头嫁出去?”

    “舍不舍得都得嫁呀,人家付鲍为了救她,险些连腿都断了,她以身相许也是对的。”这一句就是玩笑话了。

    音歌笑得合不拢嘴。

    等回蕙兰阁,不多时,付鲍就来了。

    付鲍的爹过世得早,是娘亲拉扯大了,但提前这事她娘亲不便出面,只能他自己来。

    他生性刚毅,提亲时就有些拘谨。

    孟云卿倒也还好,没有多为难,只是付鲍被一旁的音歌和小茶参和着,弄得有些头疼。

    还是段旻轩来解围,付鲍感激涕零。

    总归,最后演变成了段旻轩同孟云卿两人的家长会晤。

    孟云卿看了付鲍的聘礼单子,段旻轩询问她可还满意,她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又将几日前的话重演了一遍,大致意思是收了付家的聘礼,就算先定了亲了,婚事孟云卿想放在腊月,让付鲍回头问问她娘亲是否方便。

    付鲍喜出望外。

    没想到七月里定亲,腊月里就成亲。

    “彩礼单子我明日拟好就给你,你先回去吧。”孟云卿自然不能同他说其实彩礼册子早拟好了,否则显得她们多着急。让他明日来,倒像是今夜连夜赶得,既正式又重视。

    付鲍应声,离开时,脸上都神采飞扬。

    等他走,娉婷才从屏风后出来。这样提亲的场合,按习俗女方要规避,所以两人并未见面。

    等到付鲍离开,娉婷又探头再望了望,目送他出了蕙兰阁,有些不舍。

    “去燕韩的事,我同福伯和沈通都说过了,东宫那边的使臣过两日就会出发,福伯和沈通届时一道走。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到十月去了,福伯不在,付鲍和娉婷的婚事只能你费心了。”

    既是去燕韩国中送信,便不能拖太晚,只能早些去。

    福伯又不在,府中大小事宜她都要多看着些,日后也要主事的。

    孟云卿就点头。

    临行前,孟云卿和音歌,娉婷去送。

    沈通他们从燕韩一路护送,眼下又要这回燕韩,后续见面的机会便少了。

    “我等回燕韩后,表姑娘要照顾好自己。”沈通没有旁的话,宣平侯上下待孟云卿如何,这一行十余人有目共睹。毕竟这里是苍月国中,他们是定安侯府的家臣,再留也不妥。

    “路上多加小心,代我问外祖母,舅舅和舅母他们好。”

    “是。”

    到福伯那头,说的话就长了些。

    福伯一把年纪了,还因为她和段旻轩的婚事奔波两国之间,孟云卿心有愧疚。

    福伯就笑:“老奴早年就是老侯爷身边的副官,跟随老侯爷东奔西跑,征战沙场,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如今是侯爷和小姐的喜事,老奴自当要去走一趟的。再说燕韩和苍月之前,往返不过三四个月,老奴抗得住,请小姐放心。”

    孟云卿就笑:“劳烦福伯了。”

    福伯捋了捋胡须,笑眯眯道:“只是侯爷这边,老奴不在,要小姐多费心了。”

    孟云卿抿唇笑了笑。

    沈通和福伯都算自己家人,不用送去城门口。

    孟云卿就扶着福伯,一路从蕙兰阁走到侯府门口。

    福伯又道:“九月里是小姐的生辰,老奴应当还在路上,来不及给小姐庆生,回头给小姐补上。”

    连她的生日都记得,孟云卿点头:“我等您回来。”

    她也不推辞。

    福伯心里才欢喜。

    等到侯府门口,马车都已备好,这一行轻装上阵,没有多的行李和马车。

    沈通和一行侍从也都已上马。

    “就此拜别。”沈通拱手,身后的侍从也拱手。

    “沈通,一路上好好照顾福伯。”孟云卿交待一声。

    沈通应道:“是。”

    等马车驶出去好远,孟云卿都在侯府门口远远望着。

    送走福伯和沈通等人,就与送走将军夫人和谢宝然全然不同。

    “姑娘,回去吧,外面日头打。”音歌唤了声。

    孟云卿点头:“有些舍不得沈通他们呢。”从二月一直到七月,从燕韩到苍月京中,这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里,一直同她们在一处。

    “是啊。”音歌也感叹,“不过,又不是见不着了,等回门的时候就会见到了。”

    回门?

    孟云卿才恍然大悟,等她同段旻轩成亲,燕韩虽然却是要回门的,那时候就可以回定安侯府看外祖母和舅舅了。

    “走吧。”孟云卿转身。

    她尚在守孝,就算婚期定下来,她同段旻轩成亲怕是也要一两年之后了。

    福伯和沈通是七月十六离京的,七月剩余也只有半月不到了。

    日子过得很快。

    将彩礼的册子备好,就同音歌一道准备彩礼册子上的物什,好些是燕韩国中才有的特产,音歌要找人去寻。亲事定下来后,孟云卿就时常打发娉婷出府,去见付鲍娘亲,多走动些日后才亲近。苑内又没有多的事情,有音歌和小茶在身边伺候,也忙得过来。

    从福伯离京后,段旻轩在朝中的时间就越来越多。

    用府中小厮的话说,其实侯爷早前在朝中琐事就多,并非闲职。只是这一两年因为老爷子病情的缘故,君上才有意给侯爷松了些时间。加上前不久,侯爷才从燕韩回来,朝中诸多事情要慢慢接手。眼下都七月了,怕是抽身乏术。

    原来如此,孟云卿也不多问。

    她原先以为段旻轩同孟既明一样,是挂着宣平侯的名头,实则远离朝堂。

    现下想来,也同舅舅和沈修文一般。

    舅舅和沈修文就是终日在侯府里见不到几面的。

    索性她也没闲着,只觉得日子过得太快了些。

    她过往没有操办过婚事,娉婷和付鲍的婚事,虽然有音歌在帮忙看着,她也费了不少心思去学,去安排。

    再加上七月初九宫宴,她在殿中露面之后,来宣平侯府走动的女眷就更多了。

    早前她初到京中,还都是些来看段旻轩的,如今她和段旻轩的婚事定下来,就算是日后的宣平侯夫人,京中贵胄的女眷就不时往宣平侯府来,反倒比早前更忙碌了些。

    人情往来总需要应对。

    她就想到舅母的应对得体,幸亏在舅母那里耳濡目染了不少。

    走动的人多了,便也有聊得来的。

    譬如薛尚书家的长媳佟丽,因着姑母是韩燕国中之人,时常给她少些燕韩的特产过来,又同她说些燕韩国中的新鲜事,孟云卿同她走得近。

    佟丽又有个可爱的女儿,像极了婉婉小时候,孟云卿很是喜欢。

    常常央着佟丽带她来侯府要点心吃。

    又如周太傅的侄孙女周潇潇,就是过往思慕段旻轩的其中之一,因着她同段旻轩的婚事定了下来,似是心思也淡了,反倒同她走动频繁了些。

    周潇潇其实是个极有意思的人。

    论出身,也算是京中贵女,又是书香门第,当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才对。但周潇潇不喜欢琴棋书画,尤其反感,但对经商之事却大有兴致。

    今夏京中流行什么样的布料,若是从何处运一批过来,除掉运输的费用和成衣的费用,还能赚多少。

    做生意其实要做的,是早看半年,今夏都快过去了,可以筹备冬日里的货物了……

    说来头头是道,不比京中的老商号差到哪里去。

    等再熟络些了,又偷偷告诉她,其实她自己在京中有些铺子,生意做得还很好,只是先前别告诉她家中的人,否则露馅就不让她做这些了。

    孟云卿就笑着称好。

    炎炎夏日里,没少给她当作挡箭牌使——孟云卿要去逛街,她作陪,逛得都是她自己的铺子,实则去光明正大的查账和看经营去了。

    再有,就是周围的邻里间的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