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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节
    朵朵点点头,一个时辰后,才从红姑房间中出来,她的眼睛因为哭过一场的缘故有些红肿。云夕却敏感地察觉到朵朵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对,内力似乎宏厚了的样子。

    ……咦?

    她心中有个猜测闪过,捏住朵朵的手腕,一探查,果真发现朵朵至少多了二十年的功力。

    朵朵抽了抽鼻子,轻声说道:“教主将她剩余的功力都传给我了。”单单轮内力的话,朵朵已经不比云夕差……毕竟多了二十年的内力。不过武功还是稍有不如。

    不过以朵朵现在的实力,要护住白衣教绰绰有余。

    云夕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帮她舒展体内涌动的内力,“回去后,好好调整一下。”就算红姑把内力传送给她了,若是没好好梳理一番的话,也没法全部化为己用。

    朵朵重重地点头。

    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彻底将全部的内力梳理好。

    云夕次日醒来后,穆彤彤红着眼说道:“教主仙逝了。”

    云夕怔了怔,感觉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距离她远去。

    她叹了口气,声音有着惋惜和淡淡的伤感。

    ……

    红姑的遗体按照她的意思,直接活化。这时代的人一向讲究尸体完整,红姑倒好,不走寻常路地直接火化。她只吩咐将她的骨灰同她家小姐张雪鸢一起埋葬。

    这是红姑的意愿,云夕自然会遵照。她不忘将红姑的死讯传达给楚息元。

    之后朵朵花了几天的时间,做了交接工作,比如得将白衣教所有的宗卷都得过目一遍。她在杜家的时候,每日都得陪着自己的奶奶李于氏,自然没法在她眼皮底下做这些事。朵朵只好以陪伴云夕作为理由,直接呆在云府中处理这些。

    云瑶也过来云府帮朵朵的忙,顺便再写写小说。

    虽然她同红姑将那两个天灾告诉了楚息元,不过云夕的生活却没有太多的改变。楚息元显然没打算立刻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若不是手中握有万事屋作为势力,云夕还不知道楚息元私下行动不少。

    比如将粮食通过别的渠道,悄然运往每个受灾的区域。云夕怀疑那些地方应该也桥悄然建造了粮仓。市面上的粮食也被他缓慢收购。

    云夕刻意理解他的想法,若是这时候放出消息的话,只怕不少想发灾害钱的有钱人会拼了命收购粮食,囤积物资,等到那时候再高价卖出。

    另一方面,邓长明开的那家百味斋也暂时歇业,说是要重修装修,等两个月后再重新开张。说起来,邓长明这百味斋因为囊括了不少奇珍异宝的缘故,生意红红火火。这休息两个月,最少也损失了几万两银子。

    云夕心中却猜测着,邓长明只怕是被楚息元派去收购物资了。

    云深在这方面也没有隐瞒她,“邓长明这回是去北魏。北魏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丰盈。”

    云夕点点头,这的确不失为好法子。她则是安排田里种植一些抗寒的植物。

    不仅是邓长明,戴燕翎的丈夫温梓然和文晏回同样被派了出去,只是这两人是被派去草原,想来应该是让他们私下多收购一些羊毛和保暖的皮毛。

    云夕想起草原也是雪灾的受难区域,心中一动,不知道楚息元是否会告诉草荒皇帝这件事。大楚同草原一向守望相助,若是草原受灾严重,国力削减,这对大楚来说,可不算是好事。

    更别提这也是给草原人情的好机会。

    这种政治上的事情云夕其实不是那么关注,她只关心草原那些普通老百姓。

    云深将她的心思看在眼中,安抚她道:“放心,这也是文晏回这趟出使的原因之一。”

    云夕顿时松了口气。

    文晏回出使草原,没有两个月是回不来的,他又放心不下单独在府里的明月,自然是将明月也给送过来,让云夕帮忙照顾。

    明月一向喜欢云夕,来到云府后,可谓是乐不思蜀。

    府里有明月,还有喜欢同她斗嘴的云瑶,似乎都多了几分欢快的气息。

    云夕看着院子中打打闹闹的云瑶和明月,唇角不由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现在这种安宁的生活正是她所渴望的,她不容有人从她手中剥夺这份幸福。

    ……

    在六月份的时候,京城中倒是出了件大事。

    任家因为蓄养私兵以及贪污军队饷银以及修缮河堤的款项,任家所有为官的人都被革职,全都被投入大牢,任家的家产也都被抄没。像任紫晴的大伯任从光、堂哥任泽涵等罪名最重的几个全都被判斩刑。其余人,男的为官奴,女的没入教坊。任家的下人则被重新发卖。

    云夕想起许曼贞曾经招供过,在前世,任从光的嫡长女任雪衣在三皇子嫡长子的周岁宴上,对三皇子下药,在众人面前造成既定事实,最后被查出后,堂堂任家嫡长女,却以侍妾的身份进入三皇子府中。现在任雪衣作为任从光嫡长女,直接被没入教坊之中,今生连侍妾的名分都拿不到了。

    任家在朝廷上经营多年,自然也有些官员想为任家求情,表示这很有可能只是栽赃。

    楚息元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将从任从光书房中搜出的书信以及账本甩在众人面前,外加还在任家的庄子上搜出不少的兵器盔甲。

    在这样实打实的证据面前,其他人哪里敢再为任家求情。甚至几个先前帮忙说话的都被捅出与任家私下藕断丝连的勾结,一个个都没讨得了好。

    云深甚至还被派去抄家,回来后脸色不是很好看。

    云夕问道:“怎么了?”任家抄了后,楚息元换了一个官员担任丘州知府,另外还换了好几个监督工程的官员。照理来说,应该可以安心不少。毕竟明年的洪灾一部分是天灾,另一部便是人祸。豆腐渣工程害人啊。

    云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沉声道:“我检查了任家的账本,账面上还有五十多万两不翼而飞。任从光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孙子在被抄家之前便被偷偷带走。”

    云夕明白了,云深大概是想要追回这笔银子吧,毕竟这钱也不算少数。

    “任从光今日在牢房畏罪自杀。”

    云夕问道:“将任家所有的家产变卖的话,能够抵这笔钱吗?”

    云深摇摇头,“就算变卖掉人家所有的家产,最多也就是抵个二十万。”

    云夕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忽然想起了前世那个抄家皇帝,她微微一笑,“我倒有个法子,只怕会被说刻薄寡恩了点。”

    “你说。”

    “这笔银子,干脆就同任家的子孙和亲戚讨回来好了。他们大概想着,就算被抄家了,能留下些银子给子孙后代也是好的。那就向他们的子孙后代讨回来!”

    “也不用看情面,让他们的子孙每一辈都当穷人,遇赦不赦,什么时候还清了这笔银子才能成为自由身。”云夕眼中跳动着冰冷的笑意,“任家逃出的也就只有那个还未周岁的小孙子。任从光的族人和他的亲戚不一定愿意为一个小奶娃而还这银子,自然会竭力提供线索。”

    任家其他人虽然可怜,云夕却也不会同情他们。任家人的荣华富贵是建立在贪污之上。

    他们可怜,其他的老百姓,明年受到洪灾牵连的人岂不是更可怜?

    云夕轻轻一笑,“若是有人觉得这手段太过狠辣的话,既然他们如此心慈手软,何不帮任家还了这笔银子?”

    云深眉宇之中的郁色一扫而空,直接在云夕额头上落下一吻,“不愧是我妻子,果真聪慧!”

    然后便换上了朝服,直接进攻去了。

    云夕看着他瞬间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哑然失笑。

    她看夜色已晚,索性看了看宝贝女儿,然后就先去休息了。

    等她醒来以后,云深一夜都没回来,看来是在皇宫里过夜了。

    云夕则是悠闲地呆在家里。

    朵朵从房间内走出,眼下有着不浅的黑眼圈。

    “怎么了?没休息好吗?”云夕关切问道。

    朵朵道;“姐姐,我有些话想同你说呢。”

    云夕点点头,拉着朵朵进屋,“怎么了?”

    朵朵抿了抿唇,说道:“我想将脚踏式纺车给公布出去。”这脚踏式纺车本来就是云夕送给白衣教的,朵朵想公开出去,当然得问过云夕的意见。

    云夕心领神会,“你是当心今年的雪灾,所以才想让布料下跌,也好让穷苦百姓们能够多买点防寒的衣服?”

    朵朵点点头,“我这几日也招了不少的女工来帮忙织毛衣,捻毛线,可是犹如杯水车薪,效果不大。所以才会想直接送出去。”

    云夕道:“不过咱们纺织厂能在待遇优渥的情况下还赚钱,便是托了这纺车的福。等你公开后,只怕布料价格大跌,以后说不定会入不敷出哦?”

    云夕并不是反对这件事,相反的,她十分赞同这件好事。她只是要提醒朵朵得将后续都考虑好,不能够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行事。

    朵朵眼角眉梢染上了点点的笑意,“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前几日凤凰县那边送来消息,他们无意之中发现了一种朱伦草,将这种草放入染料熬煮,染出来的布料色泽十分艳丽,而且一点都不会掉色。我们打算将来产出的布,先染色以后再拿来卖。”

    云夕很是欣慰,“我家朵朵果然考虑周全很多呢。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样做吧。”

    朵朵道:“只可惜朱伦草数量不多,我看信上所说,似乎不太好养的样子。”

    云夕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傻瓜,直接交给我,姐姐帮你们养啊。好歹我也是白衣教的大长老呢。”多了一个大字,让她直接凌驾于其他长老之上。花花草草这些就应该交给她。朱伦草再珍贵也没千鹤草珍贵,更没千鹤草南养。

    朵朵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这几天忙晕了,都忘了该让姐姐帮忙。”她家姐姐就没有搞不定的植物。

    云夕忽的想到了红姑,忍不住道:“我们以红姑的名义将这公开好了。”

    也算是帮白衣教的人刷一刷名声。

    朵朵想到了红姑,神色暗淡了下来,眸中多了一缕的哀伤,“好!其他姐妹们肯定也十分愿意的。”

    红姑一手创建白衣教,为这些女子建立了一个世外桃源,于穆彤彤这些人来说,有再造之恩。

    在做好了决定以后,云夕将纺织车的样式认认真真画了下来,写了封长长的奏折。原本云夕是打算让人送进宫的,但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亲自进宫。

    她难得主动递帖子面见楚息元,楚息元又十分了解云夕的性子,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很快就将她招了进去。

    等云夕出宫后,她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笑容。在她回来的路上,她感觉到一道十分不友好的目光,回过头,却是宫里一个没见过的嫔妃,从服饰来看,应该是常在的位份。

    云夕感到十分莫名其妙,她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妃子?

    待她转过头,那妃子连忙侧过身,似乎没想到云夕会注意到她。

    云夕眼睛微微眯起,又看对方站着的位置恰好有玫瑰,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她操作这妃子附近的植物直接绊倒了这位妃子。她身子一个不稳,头直接栽倒在旁边的玫瑰丛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等这妃子抬起头的时候,那张姣好的脸被玫瑰刺给扎满,甚至还因为划到的缘故,多了好几道的血痕。看这样子,没有养几个月是好不了的。宫里的嫔妃,在破相的情况下,可不能伺候皇上。

    这妃子身边的宫女手忙脚乱地扶着她,请太医的请太医,拿药膏的拿药膏,一片闹腾。

    云夕只觉得解气,她直接询问带路的宫女,“那位是?”

    宫女低眉顺眼道:“那位是沈常在。”

    云夕问道:“她同我有仇吗?”

    宫女被她这开门见山的问话给唬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应该没有吧。”

    云夕唇角勾了勾,笑容有些冷,“是吗?我可是感觉到她刚刚在瞪我。”

    宫女犹豫了一下,说道:“早朝的时候,那沈常在的父亲不赞同云世子对任家赶尽杀绝,觉得应该要有仁慈之心。云世子便说,既然沈大人如此悲天悯人,那就为任家还清欠债,还表示沈大人不应该当官员,应该去庙里做活佛才是。沈大人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云夕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沈常在迁怒到她身上吗?毕竟她是云深的妻子。

    看来她刚刚那一绊倒,也不算绊错。云夕没再看那边的兵荒马乱,转身离开皇宫。

    ……

    五月二十日,脚踏式纺织车正式进入世人的眼中,与之相对的,红姑的名字也流传了出去,连同她白衣教教主的身份。楚息元甚至册封红姑为三品的诰命夫人,以此表彰她的贡献。

    老百姓们对于她可谓是褒贬不一,有觉得她冷血无情的,也有觉得她胸怀天下。不过因为纺织车收益的是底层老百姓,所以许多老百姓都对她十分感激涕零。白衣教的名声也因此好转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