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嬷嬷把四胞胎放到特意准备的铺了毯子的台上,太子妃便讶异道:“这四胞胎长得可真像。”
董鄂氏在一旁接话道:“而且,瞧着就像是四个四弟一样。”说完便掩嘴轻笑。
瓜尔佳氏仔细一瞧,可不是嘛,这四胞胎长得活脱脱就是四弟小时候,遂也笑起来。
董鄂氏话音一落,四周便出现各种声音,有奉承的,有讶异的,有好奇的。
郭络罗氏看着四胞胎,左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肚子,为何她这么久没有音讯呢?明明她的宫寒之症已经治好了。
雅尔江阿的嫡福晋娜仁托娅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四福晋,哪个是二阿哥?”这四胞胎那么像,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
玉琉还没回答,保泰继福晋瓜尔佳·梦妍便道:“你没看见阿哥们身上绣的数字吗?”虽然衣服一样,但图案却不一样,更不要说这中间还绣着数字呢,仔细的人自然一看便知。
娜仁托娅一看,果然如此,随即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没看见嘛。
玉琉惊讶于瓜尔佳·梦妍的冷淡口气,不过听说她在裕亲王府过得不太如意,想想便了然了。
满月宴仪式过后,宴席便开始了。
吩咐嬷嬷把四胞胎抱回玉榴居,玉琉便跟太子妃等人聊天打趣,场面好不热闹。
玉琉看见郭络罗氏神思不属,双手摸着肚子,略一想便知她为何如此,心里冷笑,道:“八弟妹这是在想什么呢?菜都凉了也没见动筷子。”
郭络罗氏回神,笑道:“这不是看着四胞胎可爱嘛,想着四嫂真有福气,不过四年,便添了六个孩子。”
玉琉微微扬唇,“八弟妹若喜欢,还不如自己生一个。”
郭络罗氏听了这话,脸色一僵,随即恢复,“弟妹可没有四嫂的好福气,若不然四哥也不会只守着嫂子一人。”
玉琉挑眉,这是在说胤禛之所以愿意只有她一个女人,是因为她能生?
拿帕子擦了擦嘴,回道:“所以我们家爷没有八弟的运气,能享齐人之福。”能生也是一种本事,你若有本事,便也生那么多,而且把自己夫君的心把得牢牢的。
郭络罗氏脸色平淡,心里却气极,最恨别人在她面前提这个,每想一次,便让她心气难平。
拿着帕子的手握得紧紧的,刚想说话,便被太子妃给打断了,“爷们儿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管,我们还是做好自己分内事便好。”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样子,瓜尔佳氏不得已出来打圆场。
瓜尔佳氏给了台阶下,郭络罗氏这才没有说话,太子现在圣眷正浓,太子妃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戌时中,宴会结束。
闻到胤禛身上浓郁的酒气,玉琉皱了皱眉,吩咐下人去把醒酒汤端来。
胤禛此时躺在贵妃椅上,玉琉上前,想帮他把外衣脱下来,看他抚额难受的样子,不禁抱怨道:“你这些兄弟怎如此喜欢灌酒,一点节制都没有。”
胤禛微微睁开眼,看见玉琉有些生气的鼓起脸颊,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帮他讨、伐其他人,心里一阵暖,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自然知道其他兄弟为何如此,不过是嫉妒他得了四个嫡子罢了。
这些年,除了大哥胤褆和三哥胤祉得了一个嫡子,其他人还没有嫡子呢。尤其是太子,对他来说,嫡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太子妃自生了一个女儿之后便不曾有孕,估计他现在已经急了,见他一下便添了四个嫡子,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第二天一早,玉琉轻手轻脚的起床,生怕吵醒胤禛,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可要好好休息。
吃完早膳便去看四胞胎,发现红瑶和弘昊也在。
因为四胞胎还在睡觉,红瑶便轻声的对弘昊问道:“哥哥,为什么弟弟全都长得一样。”
弘昊回道:“因为他们是四胞胎,一胎出来的。”嬷嬷就是这样说的。
红瑶好奇的盯了他的脸瞧一会儿,然后说道:“可我和哥哥也是一胎出来的,为什么我们不像?”他们还是双胞胎呢,为什么他们长得不像。
弘昊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下次有空就去问阿玛,阿玛那么厉害,一定知道为什么。
玉琉听了他们的话,走进屋里,笑道:“因为多胞胎有像的也有不像的啊。”
红瑶看见玉琉,便扑过去抱住她的腿,“额娘,为什么多胞胎有像的也有不像的?”难道不都一样吗?
“等你们长大就懂了。”玉琉心里暗道,难道要跟你们解释异卵和同卵的区别吗?反正也听不懂,还不如让他们长大之后慢慢去理解。
看完了四胞胎,便带着红瑶弘昊回到玉榴居。
此时胤禛已醒,看见自家阿玛,红瑶便扑了上去,“阿玛阿玛,我好想你。”
胤禛摇头失笑,不过是一晚不见而已,能有多想?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哦?有多想?”
红瑶搂着他的脖子,做了个很大很大的手势,“很想很想。”
玉琉牵着弘昊的手撇撇嘴,道:“怎么没见你说想我?”天天见她阿玛,还那么黏人。她决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红瑶挣扎着要下来,胤禛把她放下后,总要跑到玉琉面前,示意她低头,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我也很想额娘,很想很想。”说着还做了个比刚刚还要大的手势,生怕她不相信似的。
玉琉和胤禛好笑的相视一眼,真是个活宝。
看到妹妹跟额娘阿玛的亲密互动,弘昊心里有些羡慕,可是他已经长大了,又是阿玛的长子,要比妹妹稳重一点,这样的事不能再做了。
看见弘昊有些羡慕的小、脸,胤禛把他抱起来,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们都没有给弘昊压力,可是弘昊却比红瑶要懂事得多,也稳重得多。
见阿玛抱着自己,弘昊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他已经长大了,可阿玛还把他当个孩子,可心里却暗暗窃喜,再怎么懂事,也还是个孩子呢。
“走,阿玛今天休沐,带你们逛街去。”抱着弘昊,胤禛说这便往外走。
红瑶欢呼着跳起来,“逛街逛街。”她的性子本就静不下来,能出去自然高兴。
玉琉笑着摇头,抱着红瑶跟了上去。
市集上,店铺林立,各种摊贩在街旁大声吆喝,行人来来往往,看着好不热闹。
玉琉戴着帷帽和胤禛走在一起,一人牵着一个孩子。
龙凤胎好奇的看来看去,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他们自出生以来就没怎么出来过,就算是出去也不过是去郭罗玛法家,自然对热闹的市集好奇不已。
只见街道上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虽用料不好,但胜在新奇精致,手艺精湛。
红瑶放开自家额娘的手,跑到做糖人的摊贩前,一眼不眨的看着,弘昊站在她旁边,把头撇过一边,真是太丢人了,虽然他也很想吃。
做糖人的老汉看了看面前这两个小孩,长相精致可爱的小女孩,五官俊秀的贵气小男孩,再看看后面明显是一对夫妻的两个人,清俊尊贵的男子和带着帷帽却难掩一身出尘气质的夫人,老汉在京城根底已生活了几十年,虽不知来人是谁,但一眼便知不凡。
遂恭敬问道:“不知贵人可是想吃糖人?”
红瑶点点头,看向后面的玉琉,“额娘,我想吃。”闻着甜甜的,应该很好吃吧。
玉琉看她嘴馋的样子,便无奈道:“吃是可以,但不准吃太多。”若不然牙齿就该长虫了。
红瑶迫不及待的点点头。
胤禛开口道:“那便来两根吧。”说完便示意跟在后面的侍卫付钱。
红瑶和弘昊各拿着一个,喜得眉开眼笑。
因为红瑶和弘昊是第一次逛街,所以一直很兴奋,胤禛和玉琉便由着他们,逛了好一会儿,直到红瑶和弘昊好奇心尽,脸带疲色,才打道回府。
胤禛把红瑶和弘昊抱上马车,又扶着玉琉上去,自己方才最后一个踏上去。
不远处的地方,程佳·灵韵看着那个伟岸挺拔的身影愣神,没想到他不仅长得好看,还那么贴心。
贴身丫鬟喜儿喊了两声,“小姐,小姐。”
程佳·灵韵回神,“怎么了?”
喜儿疑惑的看着她,“您刚刚在看什么?”那么专注。
“没看什么,回府吧。”程佳·灵韵说完转身就走。
“可您不是刚刚出来嘛,而且您还没有买想要的书籍呢。”喜儿跟上去,提醒道。
“今天有些累,就不买了,改天吧。”程佳·灵韵淡淡道。
喜儿虽知不是这个原因,却也不敢再问,只乖乖的跟着自家小姐踏上马车,回府去了。
第45章
六月天,阳光热烈刺眼,即使足不出户也能感觉到暑气的侵袭。
玉琉陪着四胞胎玩闹,红瑶和弘昊则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描红。
四胞胎已经七个月了,可以爬了。
六个月时,可能是四胞胎依旧健康,无病无灾,看着丝毫没有早夭的样子,康熙便赐了名字下来。
二阿哥弘晹【音同易】,三阿哥弘晙【音同俊】,四阿哥弘暄,五阿哥弘暲。
因为屋里放了很多冰块,胤禛走进来,便感觉浑身清凉了很多。
看见胤禛满脸冒汗的样子,便道:“爷,外面很热吗?”
胤禛点点头,“嗯,”叹了口气,“估计又要大旱了。”一旦出现这样的天气,老百姓的收成又该不好了。
说完便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么热的天,最怕的就是出现时疫了。”
说到时疫,玉琉便想到了天花。
“爷,我幼时偶然听到一个老伯说过一件事,有一个村子得了天花之疫,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而这三个人的共同点便是常年和牛接触,而那些牛也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全生过一种急性传染病,我想,这应该和那三个人存活下来有什么关联。”玉琉看着胤禛缓缓说道,红瑶和弘昊的事情她可不想再经历一遍,牛痘必须出现,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在乎的家人,还因为那些深受其害的百姓。虽然她没有悲天悯人,无私奉献的精神,但在不损害自己利益之时做一些好事她还是愿意的。
胤禛看着她忽然认真的脸色,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问道:“你怎么能确定那三个人存活下来跟那些牛有关系?”若是这么简单,天花还会是令所有人谈之色变的疫症吗?
玉琉语气忽然轻松起来,“我自然不能确定,可是,若是真的呢?爷,只是费点功夫,为何不试试?若是侥幸成功了,那便是造福人类的大事。”
见胤禛没说话,便继续道:“而且,你不觉得太巧了吗?三个人活下来,而且都有共同点,要知道天花可是厉害异常的疫症,能活下来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
胤禛思索了一下,便道:“那便试试吧。”正如玉琉所说,若是真的侥幸成功了,那便是造福百姓的大事了,既然于百姓有利,不管成不成,试试也没什么不好的。
三个月后,四胞胎周岁刚过。
胤禛喜形于色的走进玉榴居,“玉琉,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玉琉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恭喜爷了。”玉琉笑眯眯道。
胤禛揽她入怀,很认真的说了句:“玉琉,谢谢。”
玉琉轻笑,“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须道谢。”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微扬的唇和眼底闪烁的笑意泄露了他的情绪。
“爷,你打算什么时候上报皇阿玛?”玉琉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了一句。
“我打算明天便跟皇阿玛说这件事,只是……”胤禛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只是,这功劳太大,我怕太子会有什么想法。”
“怕什么,你都发誓只娶一人了,这还不足以证明你的不争之心吗?如果什么都要让,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她是个俗人,而且是个不喜欢谦让的俗人,是她的功劳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也不屑要。虽然攫取了前人的功劳,但好歹胤禛也出力了,凭什么要让给太子。
第二天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