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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
    “为什么?!”

    在谢家姐妹的眼中,安那奇一直都是乱党,匪徒之流,是敌人,听到自己的父亲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颠覆了她们从小到大的三观。

    在自己家中,谢大人当然知道什么地方最安全,在这里,他可以说出那个埋藏在心里,从来不敢泄露分毫的真相。

    “因为……我也是安那奇的人。”

    因为爱人被霍华德胁迫而代替妹妹嫁给弗兰西斯,这对于谢琇莹来说就已经够荒谬了,但是没想到还有更荒谬的事情。

    自己的父亲,身为华国的内阁大臣之一,站在这个世界权利最核心的地方,但是他竟然是安那奇的人,还有比这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吗?

    的脸上因为过度的震惊而显得有些茫然,这个世界简直就像是一场笑话,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实,而什么又是虚假。

    “谢玉致”惊讶了很久,但是路漫漫的惊讶只是一瞬,下一秒就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对于弗兰西斯捉到的那些安那奇高层她有所耳闻,虽然华国已经基本上废除了死刑,但是他们犯的都是叛国罪,罪不容诛,必须处死。

    表面上他们全都死了,但是因为不少人掌握着安那奇内部的重要资料,所以这部分人并没有死,而是被弗兰西斯秘密关押起来。

    谢大人让谢玉致救的就是这些人。

    如果说霍华德是安那奇的心脏,那这些人就是安那奇的神经和血管,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是霍华德的心腹,那个人几乎知道安那奇所有的机密信息,如果被他被弗兰西斯撬开了嘴,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安那奇就真的彻底覆灭了,而身为安那奇一员的谢大人,也不可能幸免。

    “谢玉致”的任务是,找到弗兰西斯关押那些人的地方,配合霍华德把他们全都救出来。

    路漫漫这才明白为什么本来让自己杀弗兰西斯的条件变了,新的任务显然比单纯的杀了弗兰西斯困难的多。

    霍华德怕谢琇莹反悔或者耍花样,干脆让谢大人亲自开口,如果她任务失败,失去的不仅仅还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生命,也不仅仅是李肃煊的生命,还包括了她全部的家人。

    谢琇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谢大人轻轻抚摸女儿的头顶,长长叹了口气,方才的严肃就像烧尽了的烟灰,一吹而散。

    谢大人的慈父之心最后还是占了上风,他轻声叮嘱:“如果弗兰西斯对你够好,你就把我今天说的话全都忘了,如果不够好……”

    不等谢大人说完,“谢玉致”就突然抱住了他。

    她埋头在父亲的怀里,低声说道:“爸爸,我知道该怎么做,您不用为我担心。”

    谢大人拍着女儿的肩膀,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他娇生惯养的小女儿啊,真的长大了。

    弗兰西斯正在看谢玉致的照片,三维的照片极为生动,完美的刻画下真人的甜美可爱,少女的娇憨让弗兰西斯有种重新回到学生时代的错觉。

    智能机器人当中全都是谢玉致留下的个人照片和录像,以及小时候不懂事写的日记。

    在弗兰西斯偷窥别人隐私的时候,房间的主人推开门进来了。

    他依旧坐得板正,慢吞吞地把手中的机器人放下,不见丝毫尴尬。

    他的小妻子红着眼眶,只淡淡的看自己一眼,然后默默的爬上床,把她自己蒙得严严实实,在被窝里团成了一团。

    弗兰西斯忍不住有些奇怪。虽然才结婚三天,还基本上都是在冷战中渡过的,但是他对自己的妻子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本以为看到自己在看她的隐私,她会非常生气,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弗兰西斯有些不悦,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她所有的情绪都应该拴在自己身上,绝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视而不见。

    弗兰西斯不悦地拍了拍她撅起的小屁股,命令道:“出来。”

    “……”

    没人应声。

    弗兰西斯蹙起了眉头,没再开口。

    他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有力的大手拽住被子一角,一下子把全部掀开,露出了把自己藏在黑暗中的女孩。

    弗兰西斯脸上的不悦在看到她的时候,慢慢消退下去。

    她在哭。

    因为压抑着抽泣声,所以脸憋得通红,手臂抱着双腿,整个人蜷成了一团,像一只炒熟了的大虾。

    弗兰西斯愣了一下,这是结婚之前他就设想过的难题,现在小妻子真的哭了。

    他该怎么办?

    弗兰西斯惊讶的发现他并没有觉得非常难以忍受,她并不像自己设想的那样,像个不懂事的小孩,流着鼻涕大声嚎啕,除了让人心生烦躁,起不了一丝的怜惜。

    她只是在默默的流泪,即使在哭,也不惹人厌烦。

    路漫漫在心里描摹着谢琇莹的心理活动,事情已经关系到了自己的家人,她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能前进,用尽所有的手段,为爱人和家人赢得生存的机会。

    正在默默流泪的女孩突然暴露在阳光之下,她有瞬间的慌乱。

    被人看到自己在哭泣,这对向来骄傲得不行的小孔雀来说简直难以忍受。

    但是,弗兰西斯那双灰色的眼瞳里没有任何的关切和同情,也不像是要安慰自己的模样,这让她觉得好受了一点。

    弗兰西斯手一抖,把被子从新给她盖上,和之前一模一样。

    他坐在她身边,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气息。

    路漫漫缩在暗黑的被窝里,听见弗兰西斯低沉有力的嗓音响起,他问:“为什么哭?”

    他的语气里没有安慰,也没有做作的关心,就像只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