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啥大问题？
    与其让张铭被【夙愿】支配，还不如往火坑中，有规律地添加柴火，让火坑没那么容易爆炸。
    这么多文明加起来，确实能想出办法。
    甚至，还有现成的方法：利用世界意志！
    在世界意志的帮助下，多容纳一条魔神规则，并不是什么大太困难的事情。
    很多新路文明的超凡者，就是通过这种方法催生出来的。
    “但问题是，他愿意吗？如果用我等的世界意志资源，一定程度上，他也会受到世界意志的制约，他显然不愿意。”
    “对了，各位朋友，我们是不是可以让张铭，帮忙挖洞？如果挖出足够坚固的时空隧道，前往葬界就不用那么复杂了。”黑白熊又道。他们的一飞船人，还困在葬界呢！
    面对这个方案，这些文明，七嘴八舌地研究了起来。
    ……
    ……
    【张先生，我现在有钱啦！！】
    葫芦小姐一天到晚乐呵乐呵，笑得像个傻瓜一样。
    她的影响力传播到了魔神之海的各个文明当中，引发了广泛的议论。
    【希冀】魔神的存在，直接撬动了历史。
    当然了，因为并没有产生直接强因果关系，产生时空潮汐能的数量相当限，但也足够让她乐呵好一阵子了。
    张铭这才反应过来，这位一直跟在身边的魔神小姐，其实也同样拥有收集时空潮汐能的能力，甚至比自己更有潜力。她拥有的魔神规则比自己完整地多，只要稍微露个面，便已经引发了整个魔神之海的连锁反应。
    【我现在有688.3元的私房钱，我把它放在了一个储蓄罐当中。每天都有几十块钱的收益，感觉真好呀！】
    【您可以看到这个储蓄罐，我把它放在了审判天平之上，您可以通过胸口的这个印记找到里边的零花钱。我把所有的都给您了。】
    一个正儿八经的魔神混到这个地步，实在太寒碜。
    张铭有些看不下去，慢悠悠地道：“这么点私房钱真没必要告诉我，自个儿留着吧。对了，这两百元打赏给你。”
    “咣当”一声，张铭把200单位的世界之源，丢进了储蓄罐里。
    【欸~为什么要给我钱呢？】
    “昨天晚很是令人满意，技术活儿，该赏！”
    葫芦很快听懂了他的潜台词，隐隐冒出白雾。
    没到两秒钟，她又变换了一个口吻，故作傲慢地说道：【人类，别得意！准备好今天的供奉了吗？】
    …
    这一次张铭被抽干了精神力，一直休养了一个月，才摆脱那浑浑噩噩的状态——或者说他有些纵欲过度，贪图享乐，导致脑子不太清醒。
    等他彻底恢复后，发现商队已然抵达最终的目的地——大母城。
    整个过程倒也还算顺利。
    毕竟大柳树的庇护范围便有两百余里，大柳树恢复神智后，显然暗中保护了一阵子。
    再加上还有个接应的贾玉石老先生，所以就算没有他老张，商队靠自己的力量走完了接下来的旅途。
    这是一座人口规模达到百万的大城市，或许也是整个葬界最为繁华的区域。
    出乎张铭的意料，他透过玻璃窗户，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栋栋高达百米的高楼大厦、巨型的圆顶状建筑物，以及一条条宽阔的马路。
    他甚至误认为，自己来到了未来的地球——如果不是马路上有一些穿着朴素的土著居民，以及一辆辆牛车的话。
    嗯……这里的基础建设其实比地球最繁华的城市，还要更加优秀一些。
    “大母城”，为什么有个“大母”的称呼，是因为当地的土著生灵，把魔神【莫】称呼为“大母”。
    这里很安全，除了偶尔梦见“大母”之外——在传闻当中，大母的形象是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当中长了一万只不同的眼睛，它会牢牢盯着说谎话，做亏心事的人。
    当然了，这只是传闻，魔神的形象并非本体，只是规则的一种衍生罢了。
    由于魔神【莫】的庇护，在百鬼之夜中，这一座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这一座城市的地理位置优越，依山傍水，有矿有粮。东边一百余里开外，有一座大型铁矿山，土著们源源不断开采矿物，进行贩卖。
    而城市又位于一条大河的出海口，土壤肥沃的平原能产出大量粮食。
    得益于如此多的因素，大母城才渐渐成为了繁华之地。
    “大家都出去参观这城市了么……”张铭闭着眼睛，感应了蒸汽轮船的各个房间，发现除了他本人外，空无一人。
    就连小白和石玛玛，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也就只有一个葫芦小姐，一直陪伴着他。
    葫芦小姐很开心地介绍道：【这一座城市有一条很神奇的规则，每个人都可以在‘大母’的见证下，达成相应的契约。】
    【契约是必须要遵守的，否则‘大母’将会收走违约者的生命。您看那一栋圆形建筑，便是‘大母’的见证之地……也是城市的交易区。】
    “是魔神的封印之地吧？”张铭皱着眉头，目光闪动，看向远方。
    魔神力量的缓慢泄露，需要通过生命的力量，去不断消耗。
    一直签订契约并遵守相应的条例，相当于魔神付出了力量，却没有任何回报。
    就如同鱼儿吃了鱼饵，却没有上钩。
    久而久之，魔神会被削弱一些。
    也算是常见的消耗手段，缓慢，却有那么一丁点的效果。
    【另外，此处有一个特殊的空间节点，可能是当初的烛龙，挖过来的。众多魔神之海的文明通过该节点，打穿了一条狭小的空间隧道。】
    【利用这一条隧道，能够从魔神之海，传送少量的资源。】
    【所以那些高大的建筑，很可能是来自魔神之海的强大文明建设起来的。】
    【不过本地居民对这件事并不知情，他们将那些科技建筑，称作为超古代文明的遗迹。】
    【魔神【莫】的规则力量，能够以纸张的形式，流传到魔神之海。这些契约，只要签署名字或者滴上血液，在魔神之海也同样能发挥作用。相当于是最为强效的契约。】
    长久的相处下，就连这些传统的魔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其中有一部分魔神，突然发现，用和平方式，圈养文明能取得长久的收益，于是便形成了新的相处模式。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魔神会甘愿一直蛰伏下去。
    这些贪婪的物种会孜孜不倦地想要将影响力投射到魔神之海。入侵魔神之海，才是它们的最终目的。
    它们也不愿意让文明发展得太强。
    因为太强的文明，容易超出掌控，所以当下的很多举动，也只是权益之计。
    所谓“相信后人的智慧”，不就是今人没那个解决的实力吗？
    “额，大柳树…怎么样了？救活了吗？”张铭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
    他手头拥有一滴能污染魔神的神血。
    那是一份来自于远古时代的礼物，是厚重的传承，是狩猎魔神的契机，这责任不可谓不厚重。
    葫芦回答道：【在那颗人寿果的力量消耗殆尽前，不会有问题的，我的预估时间是12年。实际时间可能会更长一些，因为大柳树只会吸取最低程度的生命力，以维持自身理智，所以延长到二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秘书都这样说了，张铭也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二十年后到底怎么样，到时候再看吧。
    他搬了一条椅子到甲板上，晒起了太阳。
    明晃晃的两颗太阳晒在脸上，暖烘烘的，让人不由得心生慵懒。
    几只飞鸟“叽叽喳喳”飞过，“biu”的一声，从空中拉了一坨小型污染物，张铭眼疾手快，心中呐喊一声：“看我空间切割之力！”
    一块黑乎乎的二维空间出现在了张铭的头顶，将这一团污染物化为了最为基本的原子。
    他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在过去，他只能躲避，总不能用闪电攻击，但现在，却能够正面赢敌！
    这就是成长！
    没错，在苍穹之上，确实有两颗火球。
    一大一小，悬挂在遥远的天边。
    小一点的那一颗，来源于旧神话时代，略显红色。大一点的这一颗，呈现着金黄色。
    为什么每一个世界都有一个太阳呢？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如果非要解释，只能认为，“太阳”这个概念来源于神话起源。
    在唯心的世界中，只要“概念”不被污染，那么太阳的存在，便是一个正常世界的规则。
    “张先生，您醒了！”
    “鄙人贾玉石，初次见面。按照辈分，贾黄金是我的好友的侄子的女儿的儿子。不过咱还是平辈相交，称呼我老贾就好。我就是这座大母城的首要管理者。”
    前面那个背着麻袋，穿着破破破破烂烂的商人，便是商卜文明大名鼎鼎的贾玉石了！
    在他的帮助下，商队安全度过了三百公里的旅程，抵达了目的地。
    倒也没有使用什么土遁之术，而是踏踏实实，一路走过来的，张铭虽然浑浑噩噩，但外界的动向其实一清二楚。
    张铭又搬了一条椅子，示意这位客人坐下：“贾前辈不必这么客气。”
    “我这次许愿……付出了一些代价，昏迷不醒一个月，劳烦您照顾这么多人了。特别是石玛玛大人，相处起来可能会有些困难，实在是劳烦您照顾了。”
    又转过身去，泡了一杯茶水，拿了一点水果。
    这算是很常见的待客之道。
    对于能够待在葬界，做出贡献的人，张铭其实挺崇敬的，如果是他……似乎没有这么高尚的道德，去成就一份大事业。
    贾玉石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位张铭先生，确实还拥有着人类的意识形态，没有被魔神彻底污染——至少表面上看，确实如此。
    不过他并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地说道：“哪里哪里，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费不了太多的力气。”
    “因为时间紧张，我自作主张，把那一颗帮助成就不朽者的果子，率先传送到魔神之海了。”
    “这是本次交易结算的世界之源，请您清点一番，是否足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