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用在别人身上不觉得有问题的强盗逻辑,一旦落到自己身上。
郁楚宴很快便发现了问题。
郁家家风就是如此,想明白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争辩的。
更不至于为面子连错都不敢认?
哪怕他爸那死烂德性,做错了事照样认,只不过不见得改就是了。
司新柔受宠若惊:“不用不用,只要这件事让它过去……”
“我们再谈谈赔偿问题。”
贺欢眠拿着她的小本本又来了。
贺欢眠很认真:“既然你已经意识到问题,那一旦你查清楚这件事跟新柔没有关系,你就应该明白,你给人造成了多少伤害,你好就这么干巴巴句道歉吗?这不符合你身份啊!”
“之前那四六分,咱们是不是能再谈谈了?”
郁楚宴左右瞅了她两眼:“贺欢眠,你是钱串子成了精吗?”
贺欢眠惊:“能有这种好事?”
郁楚宴:“……”
算了,他在妄想什么?
贺漪从郁楚宴那里离开以后,心思就一直定不下来。
她一路都在想,也没想明白自己哪里露了破绽。
贺漪心神不定地回到了节目组。
却见大家看过来的眼神都隐隐有些异样。
贺漪心里一咯噔,正想着要不要问问谁这是怎么了。
就见助理问道:“漪漪姐,司新柔发微博了,你看了吗?”
贺漪因为惊讶太过,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司新柔发微博了?!”
原书里不是说的,司新柔什么都没做吗?哪里来的微博?
但贺漪的惊讶,落到别人眼里,却成了另一层意思。
因为录制中止,节目组的人都空了下来,他们作为事件的亲历者,当然冲在了吃瓜第一线。
当然不可避免地也看到了司新柔微博评论下,那条高赞离谱的猜测。
他们也远比镜头看到得更多。
“她真的好关注司新柔啊!”
“所以是真的摸了对吧?”
“那还有假,我亲眼看到的,摸了好几下司新柔腰往下一点的位置,当时我还膈应,觉得就算是朋友,这也亲昵得太过了一点吧。”
“这动作像我遇到过的咸猪手一样,真的生理不适,她在我心目中的女神形完全崩塌了。”
……
贺漪此时也看到了这条微博,再翻到了那条已经最高赞的评论——
贺漪差点体验了把脑溢血。
但最让她窒息的不是这,而是时阔发来的消息。
“你……是故意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五十汪
贺漪强自镇定:“什么故意不故意的, 小时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时阔其实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像是在证明什么。
当然最后的答案是让他失望的。
电脑屏幕上的荧光,照亮了时阔年轻俊朗的面容, 出乎意料的冷静。
他一直没说话, 贺漪的消息却源源不断地在往外跳。
“你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问我这个问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起来小时,上次我生日你去哪儿了?找了你好久,也没看到你还有你的礼物,算是我最大遗憾了。”
贺漪急于想让时阔说点什么。
哪怕是质问, 只要他说出来, 给了她解释诉冤的机会……
时阔轻往后一仰, 隐于黑暗的眼眸晦莫难测。
他是最大遗憾, 那贺欢眠呢?
贺欢眠平静道完自己的委屈,连生日都没过,就独自一人离开。
她口口声声说最在乎这个妹妹,最怕她受到伤害。
可真当贺欢眠受到伤害时, 她在意的竟然是他没过去的生日礼物?
顶灯很亮, 时阔闭上眼, 脑中浮现出的却是贺欢眠离开的那晚背影。
她穿着明艳的礼裙,如墨的长发微微垂坠在白皙颈边, 柔软布料间勾勒出的线条, 即便在记忆里, 也是让人不敢多看的清晰漂亮。
酒店的灯光也如现在一般的亮, 她陷在长长的走廊里。
形单影只, 却又轻快自在。
就像一团热烈的火,孤身劈开了走廊尽头的黑暗,勇敢且无畏。
不像他……
时阔睁开眼,敲下一行字。
“我今天帮一个人忙,拿了段被删除的视频,然后才发现,后台隐藏的访问记录有两次。”
被删除的视频?
贺漪一惊,那段视频被除她以外的第二人拿到了?会是谁?
哪怕她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但发出去的话,依旧一丝破绽没露。
“是吗?谁啊?能请动咱们业内顶尖骇客这么厉害?”
时阔面上无一丝波澜:“贺漪,你手里的东西是我帮你拿的,早在几个月之前,你现在还想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甚至还记得当时她的语气,险藏不住的激动兴奋。
他没看过视频内容,好奇之下问她怎么这么高兴。
她说的是,有了这个视频,以后她不靠家里,自己也能红。
红?怎么红?
用这种恶心的东西来跟公司上面的人谈条件,交换资源吗?
知道这段视频内容的时阔,现在回想起这句话,只觉得作呕。
贺漪听到这,知道真的不是打太极能糊弄过去的了。
慌张辩解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是看了视频才意识到的。”
“所以你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看过,早就什么都知道,对吗?”
时阔打完这句话,突然就觉得很没有意思,他想得到个什么答案呢?
得到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没有喜欢错?
证明自己的喜欢是值得的?
还是证明自己没有做错选择?
贺漪的消息还源源不断——
“我不知道,我真的是因为司新柔反应这么大,才想起来了。”
“我真不是故意碰她的,时阔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
时阔安静地看着,跳动的字符折射在他深邃如黑夜的瞳仁里,就像沉进去了般,没带起一丝波澜。
不知道消息跳了多久,最后停留在了——
“时阔,我跟你哥结束了,你也要这么对我吗?”
时阔手指动了动。
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如愿,他好像也没有了半分的欣喜。
只静静落了一个“嗯”。
贺漪彻底慌了,她不得不使出了杀手锏:“时阔,阿姨在疗养院怎么样了?她之前还打电话说想我了,等综艺录制结束,我再去看看她吧。”
郁母自从离婚后,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
常在暴怒和阴郁两个极端情绪的边缘来回跳转,难以平定。
情况糟糕时,还会记忆混乱,认不出人来,连两个儿子也讨不了好。
但刚疗养院那边却打电话过来说,在上周有一名姓贺的年轻女士看望郁母后,郁母的情况好转了许多。
甚至还在不久前,主动给郁楚宴去了电话。
时阔停顿了一阵:“好。”
看到那个好字,贺漪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后怕。
要不是她机警,提前把郁母搬了出来,时阔这条线或许就直接b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