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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气氛慢慢凝固,好一会儿,周沉才慢慢弯唇,男人的脸颊一半被灯光覆盖,表情斯文又宠溺:“好了,既然宝宝打定主意了,哥哥当然支持你。”
    青年听到兄长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他一直都清楚,无论是什麽样的事情,只要他使点脾气,哥哥都会依着他的。
    这次也不例外。
    周眠在应灯的病榻前陪了许久,omega的腺体受损程度很深,并发症与身体的隐患一个接一个的来,熬得医生都颇为憔悴。
    青年却没有丝毫的不耐。
    明明是个金贵的小少爷,对他的事却比谁都上心,甚至前几天主动提出要来照顾omega。
    应灯自然不可能同意,他现在起居要人搀扶,吃饭要人喂食,换药更是让他自己都嫌恶无比。
    omega介意极了他糟糕的身体状态与腺体恶化腐臭的味道。
    他的身体现在如此残缺丑恶,即便青年对他亲密与爱护的行为让omega产生了星点的希望,但很快,他就什麽都不敢多想了。
    应灯开始咳血了。
    他咳得严重,简直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才好。
    黑色的污血染得被褥腥臭难闻,后脖颈腺体的恶化程度越发加深,火烧的灼痛感日复一日地折磨他。应灯恍惚觉得,自己的脖颈像是要烂出一个丑恶的大洞来。
    或许这是对他杀了人的惩罚。
    是的,那个试图强迫他的alpha就在两天前抢救无效,彻底死亡了。
    但应灯从未后悔。
    应灯的病情恶化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这件事,众人却如同统一了口径一般,没有任何人向周眠提起过。
    omega的身体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楚,可他每次见到青年的时候,却还能笑得腼腆柔弱。
    一直到某一天,夕阳已经落下了,omega依旧没有等到小少爷的身影,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时间可能就要到了。
    其实,从他受伤至今,也不过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
    原来,死亡真的如此残忍、如此迅速。
    他才刚刚感受到温暖,他心中尚且存留着对爱的憧憬,就要面对生死分离的痛苦。
    夕阳的光线慢慢落下,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冷白的灯光像是冰冷手术室中的探照灯,冷得应灯眼前发黑。
    omega勉强睁开眼,他脸色惨白如鬼,眼底的黑眼圈深重的像是一滩粘稠的淤泥,那双曾经水润的鹿眸如今也变得呆滞无神,充斥着死气与不甘。
    他看着床榻不远处站着的alpha,张了张干裂的唇,却什麽都没说。
    应灯不知道该说什麽,毕竟这位周先生向来是看不上他的,在对方的眼里,自己大约只是个妄图攀附小少爷的麻雀。
    周沉没有理由出现在这座医院。
    男人一只没有说话,但应灯隐约有一种直觉,对方盯着他看了许久,他能感觉到对方看着他如同看着死人般的眼神。
    病房外各异的光线慢慢升腾,夜晚的世界已经彻底降临了。
    应灯也终于听到了男人平淡的嗓音:“应灯,你的腺体属于一级伤残,缺少自我修复能力,照这样的失血率与腐化程度,你很快就要死了。”
    omega用很慢、很是嘶哑的嗓音道:“我、知道。”
    周沉打量着床榻上病弱却依旧精致的omega,半晌,眯了眯眼道:“你知道的,周氏拥有中央星上最为先进的医药科研室。”
    “三年前,科研部门研究出一种药物,可以逆转腺体的损伤......”
    男人说着,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床榻上青年的表情。
    在见到对方眼瞳的微光时,周沉慢慢勾了一下唇道:“只是,服用药物的人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omega急促的‘嗬嗬’了两声,肺部如鼓风机般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我...愿意......”他的声音像是窒息死亡前的留音。
    omega又开始咳嗽,咳得整个人泛起一种死灰般的色泽。
    周沉并未帮他喊医生,他们都清楚,这里的医生救不了omega。
    好一会儿,等应灯平静了下来,周沉才继续道:“这药物会让你一辈子失去成为父亲的权利,并且,可能会让你的外貌产生一定程度的畸变,当然,还有其他的副作用,暂时都是不确定的。”
    “即便是这样,你还是愿意吗?”
    应灯许久没有说话,因为太疼了。
    他模模糊糊的又想起了笑容温柔的小少爷,仿佛只有这样,痛楚才能稍微减弱一些。
    应灯想起来,自己还答应了小少爷要去上学、读书,他还要成为小少爷的左膀右臂,他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
    “愿意。”omega这样说。
    他还不能死。
    金碧辉煌的地下会所中,一个相貌俊俏、穿着白色西装的alpha微笑着对眼前漂亮的青年点头哈腰道:“周少爷,最近有一批新货,就等着您来了。”
    周眠很是温和的笑了笑:“好,那就带我去挑一挑吧,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老规矩,我只要第一次来这边的新人,最好是alpha,要求对方身体中植入能够掌控全身的敏感仪器。我必须确保能够掌控他的全部,包括发.情期。”
    男人心中发苦,面上不露惧意,但手指却在细微的发颤。
    他想,果然上流社会的这群家夥都是一群衣冠禽.兽,就像是眼前的这位看上去温柔可亲的小少爷,越是笑得漂亮,下手就越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