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哭叫着开始反抗。
可柯蓓的手就像是钢铁做成的,抓得他疼入骨髓,无论怎样也挣不开。
慢慢的,他的血越流越多,挣扎力度也越来越小,最后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再也不动了。
可柯蓓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是一下一下抓住赵岩的头继续机械地砸。
周围的学生惊恐的望着她,全都傻了眼。
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胆子小的几个已经吓得蜷缩着蹲在地上,捂住了耳朵,不敢看也不敢听。
抖得连站都站不住了。
“他已经废了,松开吧。”
程乾终于走了过来,将瘫如烂泥的赵岩从妻子手里夺过来顺着屋门丢了出去。
然后他冷冷的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遍,说:“都出去,滚!”
学生们全都震惊的抬起了头,用不能置信的目光望向他。
刚才是程乾带他们来这个安全的地方的,也是程乾率先出去救了他们同学,帮他们抵御了变异狗的袭击。
这会儿几个学生已经下意识的将他当做了主心骨,当成了依赖。
即便面对柯蓓的暴怒,他们再害怕也没有一个人想过要独自离开。
谁想到,程乾竟然会出声让他们走?!
“大,大哥,你让我们去哪儿啊?”一个男生终于忍不住了,硬着头皮问道。
“哥哥,求求你带着我们吧,求求你,我害怕。”一个女生呜呜哭出了声。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都跟着哽咽了起来。
程乾没有说话,大步走出屋抓起地上状如死狗的赵岩用力一扔,直接将他扔出了几米开外。
赵岩的腿弹腾了一下,然后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样子虽然死不了,伤得也不轻。
“一分钟,马上离开。不然就跟他下场一样。”程乾再次淡声重复。
说罢他举起右腕,看了一眼时间。
这一次,那几个学生再也不敢心存妄念,他们相互看了看,抽噎着彼此搀扶着走出了屋子。
连最早被狗抓伤的杨乐乐也被他们给带了出去。
程乾关上了屋门,又搬过来几张桌子摞在一起从里面将门堵住。
等他做完这一切,柯蓓已经帮小天处理好伤口,正在用防水胶布做最外层的保护。
“这样会不会太捂得慌?天这么热,伤口不透气很容易恶化。”
程乾看着儿子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胳膊,有点担忧的问。
“没办法。”柯蓓垂着头,低声回答。
语气听上去很是低落。
程乾知道,她这是怕小天血液的味道散发出去吸引来更多的变异兽,可——
这三十多度的天气,还要在户外奔走,那么大的太阳晒着,孩子得受多大的苦?
想想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一时冲动造成的,程乾的心揪成了一团。
“你换件衣服,也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看出了他的不安,柯蓓将医药箱和替换的衣服递了过去。
程乾接过,默默的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小天疼得整个小脸儿全是汗,表情却很平静。
显然对于这样的经历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他乖乖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水还有消炎药,咕咚一下咽进了肚子里,然后伸手在柯蓓的脸上摸了摸。
说:“妈,没事,我不疼。你洗洗脸吧,你脸上全是血。”
柯蓓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直到看着他将那杯水都喝下去之后,才把他平放在了桌子上,让他休息,自己去一旁洗脸换衣服去了。
刚才小天流出来的血溅了她一脸一身,不收拾干净那气味儿也是隐患。
看妈妈离开,小天_朝程乾招了招手。
程乾连忙走到了他的跟前。
小家伙朝他伸出双手,语气软软地说:“爸爸,抱抱。”
心疼、不安、懊悔、自责……在程乾的内心翻涌,让他直接湿了眼睛。
他顾不得手臂上的伤痛,将小家伙抱起来,紧紧抱住,将脸埋在他的发间。
小天依偎在爸爸的怀里,安慰地用脸在他的脖子上贴了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程乾更加用力地抱着儿子,将他护在自己的心口处。
然后——就亲眼看着他一点点变小,变成了自己初见他时的模样。
看着自己怀里软软小小的崽崽,他陷入了恍惚。
“我来背他,你收拾一下咱们赶紧走。”
这时候柯蓓已经收拾妥当,她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幼儿背带,然后就要从程乾怀里接儿子。
程乾往旁边躲了一下,伸手从她手中拿过背带,说:“我来背,你缓缓。”
柯蓓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我背吧,你的伤刚裹好,别待会儿再裂开了。”
程乾拒绝:“没事儿,碰不到。”
说罢他一边笨拙的往自己身上穿那个背带,一边关切的望向柯蓓,问:“你有没有事儿?”
柯蓓摇了摇头。
其实,她怎么可能没事儿呢?
原本就腿伤未愈,又超负荷动用异能,此时柯蓓的脑子里就好像有一百根针在同时扎,疼得钻心。
可这种疼又没有人能够替代,说出来除了让丈夫担心,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柯蓓并不想提。
但对于程乾的好意她也不想拒绝。
看他执意要抱小天,她干脆上前帮他系好背带,帮他把孩子固定好。
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一把与之前给杜河一样的双刃砍刀递给了他。
之前那把西瓜刀早就在刚才的战斗中磨损的不成样子,不能当做武器使用了。
收拾好东西,三人没有多做停留,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房子。
因为之前小天在门外流了血,实话说这里已经变得非常不安全。
那血不定就会吸引来不知道什么变异兽。
刚才程乾强制将那群学生撵走,除了确实对他们有所迁怒外,多少也有为他们安全考虑的原因。
“咱们还往河边走?”出了门,柯蓓问。
“走走看吧。”程乾回答。
柯蓓没有反对。
主要是除了往那儿走,别的也没什么路了。
再有就是——
之前那只变异狗逃离后,应该是把这里有危险的信号传递给了它的伙伴。
自此后,周围就变得很安静,其他的狗都没有再过来挑衅。
想来它们都逃跑了。
这种情况对于柯蓓他们来说是好事,至少意味着短时间内这里相对安全。
果然,剩下的路程他们走得很顺利,几分钟后就到了河边。
站在河边,望着波涛汹涌的河水,夫妻俩终于??x?明白之前那个中年干部为什么会一直劝阻他们不要往这边来了。
此时正值涨水期,这么深的河水,这么宽的河面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游过去的。
程乾又拿出手机,对照着离线地图算了算,然后带着柯蓓沿着河边又朝东走了一段路,寻到了河道相对比较窄的地方。
他停下脚步指了指对面,说:“从这里游过去差不多就到机场的位置了。”
然后他看向柯蓓,有点迟疑的问:“你会游泳吗?”
“会。”柯蓓点了点头。
看到丈夫担忧的目光,她笑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别忘了,我是在苏市长大的。”
苏市是水乡,生活在那里的孩子从会走路起就已经学会游泳了,柯蓓自然也不例外。
听了这话,程乾才放下了心。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睡熟的小天脸上,眸中闪过一丝挣扎。
程乾又将孩子往怀里抱了抱,低头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亲。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表情里是满满的心疼和犹豫。
柯蓓没有吭声,而是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了之前买的那个大浴桶:“把小天放在浴桶里,我们推着他过去。”
程乾眼睛瞬间一亮!
“你们都坐进去,我推着你俩过去。”他果断地说道。
“不用。”柯蓓还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