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打开门，只有玄关那盏随着门开而亮的灯孤独地亮着，客厅里空荡荡的，不像有人在家。
    顾朗试探着叫了几声齐悦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并没有感觉到空气中有信息素的异常波动，所以判断并不是发热期，家里也没有打斗痕迹，齐悦应该还算安全。
    顾朗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在齐悦的卧室门口站定，敲了敲门。
    并没有人应答，顾朗打开门，卧室里拉着不透光的窗帘，只有三个显示屏和桌上的键盘亮着，他的手机在电脑桌上嗡嗡响着。
    顾朗在桌前驻足，凝视着屏幕上的动漫形象半晌，最后拿起手机把它拍了下来，发给了于洋。
    “查查这个是什么。”
    于洋还在公司忙，没有立刻回复。
    顾朗将齐悦的手机拿在手里，密码他早就知道，但知道归知道，他从来没有试过。
    窥探齐悦隐私这种事，做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顾朗还不想太早触碰这个“潘多拉魔盒”。
    看到浴室有灯光，顾朗走近，试着推了推门，门竟然开着，透过门缝，齐悦背对着浴室门，坐在浴缸里，背脊微伏，像用双臂环住自己在发呆。
    听到开门声，齐悦肩膀一缩，赶忙回头，眼中的迷茫仍未散去。
    “悦悦，发生什么事了？”顾朗走过去蹲在浴缸边，仰视着齐悦的表情，猜测是不是齐可珍和齐悦说了不该说的话。
    齐悦没有抗拒顾朗的靠近，任凭他拉起自己的手。
    思量许久，齐悦还是摇了摇头：“就是……心情有点不好。”
    看他不愿意倾诉，顾朗也没强求，只蹲在一旁静静握着齐悦的手，好一会儿，齐悦的手指才慢慢被暖过来。
    顾朗起身试了试水温，感觉有些凉了，便问齐悦要不要帮他给浴缸水加温。
    齐悦表情落寞地摇头，对顾朗张开双臂：“抱我。”
    这次轮到顾朗愣住，他意识到齐悦没有开玩笑后，俯身将齐悦打横抱了起来，齐悦的双手也顺势环住了顾朗的脖子，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温热的水随着齐悦的身体被带出来，顾朗全身上下几乎湿透了。
    他低头问齐悦想被抱着去哪里。
    齐悦说不知道。
    顾朗很有耐心，他把齐悦放在铺了浴巾的盥洗台上，俯身额头碰了碰齐悦的额头：“既然不知道，那听我的好不好？”
    齐悦乖巧地点点头，任由顾朗给自己擦拭身体，吹干头发，听顾朗说着今天都见了哪些人，做了什么。
    “……下班路上买了甜点，我猜你在家待得无聊了，需要点甜的解解腻，还买了炸鸡汉堡薯条可乐，都是按照你的口味来的，来，抬手。”
    顾朗拿来了干净的家居服，让齐悦抬起手臂套进袖子里，又帮齐悦理好另外一只。
    齐悦听顾朗说着，忽然留意到顾朗身穿白衬衫黑西裤却满身水痕狼狈不堪，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顾朗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心情好些了？”顾朗为他穿好毛茸茸的拖鞋，把他从盥洗台上抱了下来。
    齐悦摇摇头，小甜的事情还是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
    顾朗看出他还有心事，也没有继续问，而是把两只手机都塞进齐悦手里，让齐悦去客厅等自己一会儿，他洗完澡就下楼。
    齐悦独自来到客厅，炸鸡薯条的香味和提拉米苏的味道掺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齐悦在客厅等了会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厨房取了两听啤酒。
    顾朗回到卧室，于洋已经将图片上人物的信息全部发了过来。
    资料显示这个蓝头发黄眼睛穿着巫师长袍的动漫角色其实是一个虚拟主播，叫irisauro，平时粉丝叫他iris，他已经直播了有些年头，但一直不温不火，粉丝数量很固定，直播也比较佛系，平时有个账号专门接收粉丝投稿，开直播的时候会跟粉丝分享收到的故事和近日的一些小感想。
    他偶尔也会打打游戏，但打游戏是他的弱项，打游戏时总需要队友保护，还经常会拖队友后腿，每次联动游戏后总被人骂，他也就很少直播游戏了。
    于洋在最后调侃：“顾董什么时候对虚拟主播感兴趣了？没看出来啊，你还会看这个。”
    他又说：“你可以去搜搜这个主播的切片，哦对了，切片就是主播的直播片段。”
    顾朗又仔细看了看那名主播的资料，随后在视频软件里搜了搜他的直播剪辑。
    iris人气并不高，就算搜索全称，他的切片视频也在最后几排。
    顾朗点开第一个视频，熟悉的声音让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把进度条拉回去重新又听了一遍，这名虚拟主播的刻意压低的声线，他的语言逻辑，行文用词无一不让顾朗烂熟于心。
    顾朗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又听了第三遍，这次他十分确定这个人就是齐悦。
    “虚拟主播能查到背后身份吗？”
    于洋乐了，给顾朗科普：“顾董，这叫开盒，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虚拟主播最重要的就是真实和虚拟之间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要是查到真实身份，知道皮下的人长什么样子，多没意思。”
    听于洋的意思，他好像对虚拟主播了解的比较深，顾朗约他明天来接自己的时候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