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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现在还没到下雪的时候,但温度也已经比南方城市低了许多。沈持让回家前先去银行取了现金,他坚信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的人生宗旨,不信还不了周季昂这个钱。
    既然转账行不通,现金塞他裤衩兜,如果可以,沈持让都想取一万五的硬币,周季昂不收就拿硬币弹他脑瓜崩。
    弹一万五千下。
    回到家,沈持让按冯秋月女士的要求,亲自下厨安排了一桌满汉全席。
    周季昂和沈云铮同时到,卡在七点的尾巴。沈持让布好菜,听见沈云铮进门,正很夸张的和周季昂说什么“打架”“分手”“手废了”之类的。
    周季昂面色淡然,耐心听着,偶尔点头回应,脚步却不动声色的快了两分,想先去厕所洗手。
    “听说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听说没报警,大家都传是他出去嫖所以不敢报。”沈云铮说,“我今天在你们宿舍等你,你室友和我说你跟那人不对付,等他回来了会不会更来找你麻烦?”
    香辣鸡翅炸至两面金黄,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孜然牛肉的香味扑鼻,沈云铮走到餐桌前,还没和他哥打招呼,先伸手去抓了块儿鸡翅放嘴里。
    他咬了口鸡翅,嘴唇瞬间油光水滑的。沈云铮朝即将进厕所的周季昂喊,大哥风范拉得十足:“不过你别怕,我帮你摆平。”
    “吃你的吧。”周季昂反手关上了门。
    沈云铮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鸟,窜进屋里后闹腾得厉害。
    沈持让端上汤从厨房出来,看见他油不拉几的手,有些受不了:“洗手去。”
    这方面周季昂生活习惯好多了。他手背上还挂着水珠,从厕所过来朝沈持让打了个招呼,并说:“持让哥,我洗手了。”
    “嗯,表扬你。”沈持让一门心思盯着沈云铮滚去洗手,一声极轻的笑从他耳廓溜走。
    他后知后觉自己回答的敷衍,转头看周季昂时,又被吐了鸡骨头并打算嘬手指的埋汰弟弟打了岔。
    沈持让友情赠送沈云铮两脚,催促道:“快去。”
    “啊!就去就去,别踢了哥。”沈云铮捂着屁股跑进厨房,嗷嗷叫唤,说,“你踢我蛋了。”
    “你蛋长小腿?”沈持让脚都没抬那么高过,他拿起碗盛饭,没管腿上长两蛋的那位在说什么了。
    饭勺被周季昂自然而然的接过去,沈持让没跟他客气,就站着看周季昂做事儿。
    两人间恢复如常,下午那点尴尬已经在各自独处的时间里消化干净。
    沈持让刚才听到周季昂与沈云铮的对话,闲聊道:“你们一起来的还是在楼下遇上了?”
    “一起过来的。”周季昂说,“铮哥来宿舍找我,让过来吃饭,说持让哥做了好吃的。”
    原本正要坐下的动作滞了一秒,沈持让放桌下的拳头捏得梆硬。
    不得不承认,有些弟弟就是来讨债的。还好他下午的时候给周季昂发消息说来家里吃饭了,不然沈云铮整这么一出,弄得他里外不是人。
    也不是抠搜,一顿饭而已,放之前,沈持让没有哪一次没叫周季昂过来。但今非昔比,他再不干涉一下,两弟弟都快弯成曲别针了。
    因为工作原因,沈持让吃饭很快,但只要周季昂在,通常会在无形中被管着,所以这顿晚饭一晃就是半个小时。
    沈云铮吃饱就懒得动,拍拍肚子往沙发上一倚,说要睡了。他留宿在这儿,毫无意外,周季昂也没走。
    “别吃了就躺,”沈持让站在餐桌边,手上捏着把用过的筷子,安排道:“来洗个碗消化消化。”
    沈云铮说好,从沙发上艰难起身,随后感觉眼前一黑又猛地倒了回去
    “持让啊,”他没大没小,哼哼着说,“大学生很容易死的,我能放一会儿再洗吗?”
    “持让哥。”
    沈持让还没个动静,周季昂先把碗筷从他手中拿了过去,说:“我来洗。”
    这就护上了?
    沈持让看着周季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一想,他不经想起以前,沈持让每次让沈云铮做点什么时,周季昂都会主动揽过去。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不单单是因为对方太懂事。
    这晚开始,沈持让有意不让两人独处,随便找了个理由让周季昂和他睡一屋。相比周季昂睡觉习惯抱着人,他更不能忍受沈云铮电钻般的打呼噜。
    大家长当惯了,就算是心里没把握的事儿,面上也看不出痕迹。沈持让洗完澡,两弟弟还在客厅沙发上,一个说着话就躺下了,另一个随手给拿了个靠枕让垫着。
    “小季。”
    两人齐齐看过来,周季昂反常的没应声,沉黑的眼睛平静的看向他,好似不满被打扰了一般。
    客厅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沈云铮脑袋垂在沙发沿,后仰着问:“咋了让让?”
    “没什么,”沈持让磨刀霍霍向鸳鸯,铺垫道,“你们那房间太小了,睡着挺挤。”
    说着,目光移到周季昂身上,他有商有量地说:“你今晚和我睡一屋吧?”
    周季昂看不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点头说:“我都行。”
    主卧确实比次卧大很多,沈持让睡在床中间,旁边一屁股坐下来,他就往右边挪了挪。
    但是!
    床再大也睡不下三个成年男人,沈持让没怎么挪动就紧紧贴上周季昂的身体。他就这么待了会儿,随后担心挤着对方,又反方向挪了点,煎饼似的,左右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