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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节
    “三五十个人已经是少的了,有的人出门,上百号人走在大街上,都是常见的事情,你看看陈旭,陈镇宝贝得不得了,他一入京城,身边就配了二百护卫,平时出入都跟着百八十号人,也就这两年懈怠了,滇南王又不在京城,他才带了五十几号人,跟着你去泡温泉,也是有心算无心,才给人有机可乘,往日里他并不少带人。”王珺道:“以后出门也这样吧,免得麻烦,京里头贵人多,被人看不起,容易被欺负。”
    “都说先敬罗衫后敬人,京里头是先敬派头后敬人。”温润杵着下巴:“真是天子脚下,啧啧啧!”
    啧啧啧也没用,这是事实。
    一时到了集市上,内城也有集市,也挺大的,只不过卫生条件好一些,东西齐全一些,价格么,自然是高一些了。
    俩人逛了一圈儿,难得的悠闲时光,跟着的人也开心,因为老爷买东西么,总有他们的一份。
    买个冻梨,要了一百斤;买个冻柿子,二百斤;都送家里去。
    内城区的集市就这点好,可以送货上门,因为大户人家买东西多,送货上门的时候,如果走运的话,指不定还能得点赏赐,一般都不少,什么耽误时间的钱都赚回来啦!
    温润不差钱,逛街的时候,看到什么喜欢的,想买的就下手买了来。
    尤其是在吃喝上,哪怕是去羊汤馆子坐着歇歇脚,也给所有人都要了一碗羊肉汤,两个羊肉馅饼。
    大冬天的逛街是个体力活儿,加上这里也没有什么室内商场,只有露天的集市,冻得硬邦邦的货品,也有开店的,可是再大的店铺,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进去……亲卫们也不买东西啊。
    故而能进去的多是主子们,或者贴身跟随的护卫,才能进去,其他人只有站在门外头等着的份儿。
    所以温润走了走,就累了,找了个大的羊肉馆子,带着人就进去了。
    当是歇脚了。
    还要了油炸花生米、凉拌小豆腐等等小菜,这样的饭菜很适合下酒,可没有一个人喝酒。
    休息够了出门继续逛,看到有人卖干海带,温润过去看了看,挺好,要了五百斤。
    “客人,这东西在海边儿便宜得很,且这都是干海带,泡水一发,出息的不得了,二百斤很多了。”卖货的人倒是好心:“五百斤是不是太多了点儿啊?”
    “你这人倒是老实的很。”温润笑了:“你有多少干海带?”
    “小的就是专门倒腾这玩意儿卖的,前前后后存了大概上万斤。”卖货的人,也不像是外城那样拘谨油滑,穿着的衣服虽然是短打扮,却没有补丁。
    人也收拾的干净利索。
    “这样好了,所有的货物不要卖了,我都包了。”温润道:“五百斤,送去大将军府,其余的送去京畿大营,我让人带你去,现金结账。”
    “京畿大营?”那人一脸愣神,随后狂喜:“好好好,小的这就收拾了摊子。”
    能批发出去,谁乐意零售啊?那人利索的吆喝跟他一起来的伙计们,找到了一个大主顾。
    “你若是每年都来,那么就每年给京畿大营送一趟干海带。”温润道:“除了海带你还有什么海产品?”
    “还有鱼干虾皮干紫菜。”那人搓了搓手:“小的海老二,就是专门倒腾这些东西的,若您长期订购,小的给您算便宜些。”
    温润跟海老二讲了一下价格,听起来很便宜,就这么定下了,并且找了旁边的铺子,借了笔墨纸砚来写了一式三份的契约书,这都是有固定框架的东西,温润一蹴而就,去了集市上的税务官那里,这算是衙门的一个办公地点,登记了一番。
    算是定下了契约,以后每年收购一些海老二的海货,质量要求都写上了,这笔大买卖,海老二赚的不多,但是名头够硬。
    温润得了这么一宗好事儿,也开心的很,跟海老二分开之后,又买点东西,这才打道回府。
    带回家里的东西多,温润跟众人分东西的时候,张三儿就跟王珺汇报了家里的情况。
    其实在他们俩出门之前,门子就回到了门口,那肥胖的女人还在,门子说了,带去角门那里进府,侧门是不可能的!
    那胖女人也不知道大将军府是个什么规矩,但是一般高门大户都差不多,她自己的出身不好,也怨不得人,没什么怨言的就进去了。
    温润他们俩从侧门走了之后,侧门也关上了。
    一直到天都黑了,角门那里才有人出来,这人看身形是个肥胖的女人,因为是冬日里冷得很,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狼皮斗篷,还带着帽兜,又是因为天黑的关系,光线都不足,只能看到身形,看不清容貌。
    她前脚离开角门,后脚就有人跟上了这个肥胖的女人。
    而且不止一个人缀了上去,可是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作者闲话:
    江湖哥哥甲流了,发热不退,忙了一天,终于退热了,守了他一夜,没有发热,挺好。春季温差大,大家多多注意,如今流感可真厉害。
    第419章 兵部甲库掌固
    “跟丢了好。”王珺似笑非笑的道:“跟丢了省事儿。”
    温润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也没注意,东西分了分,晚上就吃到了香油芝麻拌的海带丝,以及紫菜蛋花汤。
    第二天早上吃的馄饨,汤里头也撒了干紫菜和虾皮。
    温润摇头晃脑的说好吃。
    王珺道:“那以后都这么吃。”
    “好啊好啊!”有好吃的当然要这么吃了。
    同样,在思过院里,欢喜姑娘跟艳儿丫鬟吃的也是馄饨,只不过没有小菜,给的是一个咸鸭蛋。
    这会儿俩人也不挑剔了,因为每日只有早上这顿饭,中午跟晚上都没有。
    俩人在夜里饿的睡不好觉,甚至是起来灌了个水饱都没有,空落落的肚子,教会了她们俩怎么珍惜粮食。
    吃干喝净了之后,看着食盒子,艳儿不由得气馁:“每日一餐,勉强不饿死,也没什么力气,点心也没了。”
    俩人如今连块核桃酥都吃不到。
    每日一餐,好几天没洗澡了,是没力气折腾。
    毕竟洗澡要自己烧热水,洗过了澡还得收拾。
    以往她们沐浴都是有丫鬟伺候,有仆妇烧水,粗使婆子收拾的,哪儿用得着她们自己来啊?
    艳儿白白嫩嫩的手,现在已经有些粗糙了。
    尽管她用最好的香膏油脂擦手保养也没用。
    欢喜姑娘倒是一如既往,如花似玉,可身上也有点不舒服,她想泡澡,没有条件。
    “饿不死就行了,你看我们进来这么多天,大门都没出去过,别说大门了,院门都没出去过,每日给点吃的,给点柴炭,就完事了,当养了两只小猫小狗。”欢喜姑娘苦笑了一下:“进来的时候,雄心壮志,进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真不愧是大将军府。”
    人家根本不跟你打照面儿。
    就这么关着,横竖大将军府有的是钱粮,白养活两个人,简单啊。
    她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没有娘家可以仗腰杆子。
    又不是什么名牌上的人物,人家没必要给她什么交代。
    就这么撇脱在一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当时老爷可没少叮嘱姑娘。”艳儿翻了个非常明显的白眼子给欢喜姑娘:“当时姑娘也说了,对付一个莽夫,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么?结果呢?人家正眼都没看姑娘一眼,随随便便放进府里头,就关在了这么一个破地方!”
    提起来艳儿就有气:“奴婢本以为跟着姑娘进了这大将军府,是来吃香的喝辣的,甚至混好了,也能做个姨奶奶,当半个主子威风威风,合着进来是自生自灭来了。”
    里头没指望,外头没联系,艳儿再厉害,也是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培养她的人也没料到她能走到这步田地,根本没有教过她,该如何面对如此情况。
    现在坐困愁城,一筹莫展。
    憋屈了这么久,小暴脾气上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给眼前人一顿排头吃。
    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再说!
    何况欢喜姑娘啥都不干,也不会干,全指着她伺候。
    艳儿何曾伺候过人?她所谓的伺候人,无非是给人端茶倒水,打个扇子就是劳碌了。
    又何曾打水烧火,洗衣叠被?
    这些日子手粗了,人心也不稳了。
    “本姑娘哪儿知道是这么一个破地方?”欢喜姑娘也不舒服呢:“洗个澡都没热水。”
    她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即便是洗澡,也是热水少,擦一擦而已,想要痛痛快快的泡澡是不行的,而且这两日,艳儿也懒得干活了,一些活儿,皆要她自己做。
    她哪儿是做活的人啊?
    俩人对着埋怨了半晌,就把食盒子放到了门口。
    过了一会儿,老卒来收食盒子,艳儿趁机跟老卒拉关系,甜甜蜜蜜的叫人家老大哥:“老大哥,能不能放我们出去透透气?这个院子太小了,都走动不开。”
    说着往前挤了挤,门缝狭小,只能看到这艳儿柔软的胸口。
    明晃晃的勾引人呢。
    原来对老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仿佛不是她似的。
    结果老卒看都没看她一眼,拿了食盒子就要走,她一着急,伸手去拉老卒的手,老卒反应灵敏多了,根本没让她碰着,就拿着食盒子走人了。
    跟以往一样,头也没回。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老东西。”气的艳儿直跺脚。
    可也没别的法子,这个送饭来的老卒,和那些半夜里来填柴炭的三五个人,是她们唯一能见到的活人。
    但这些人一句话都不跟她们说。
    你说气人不气人?
    看到艳儿又失败了,欢喜姑娘叹了口气,来的时候,得意自满,想王大将军一个草根出身的人,又是个武将,肯定不解风情,她那些手段用出来,还不是乖乖就范?
    她的出身当不了太太,却可以做个得宠的姨娘。
    武将么,只要肯拼命,品级早晚都能上去,她不嫌弃王大将军是个莽夫。
    只要得宠,日后可以做个良妾,如果能有个通房大丫鬟生个孩子,可以去母留子,自己把孩子养大,她也有了依靠。
    楼子里出来的女人,生养上不容易。
    她还怕疼,听说生孩子最疼了……。
    想着这些不找边际的事情,欢喜姑娘擦擦嘴,回头洗漱了一番,早早的躺在了被窝里,如今也就这些奢侈品,能让她心里舒坦一些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欢喜姑娘发现艳儿没给她端洗脸水,脸色更不好看了。
    艳儿还在睡觉,她起来之后只能自己去打水,烧热了洗脸,一大早上她就开始折腾,因为不熟悉,折腾了很久才弄好,结果手上就被柴火划了个口子,不大,但是疼。
    欢喜姑娘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冬天的天亮的晚不说,今日赶巧还阴天了,黑乎乎的环境,呼啸的北风,悲悲切切的哭声,掺和在一起,别提多让人晦气了。
    “一大早上的,你是死了爹还是妈跟人跑了?”艳儿本来就憋屈,这会儿更是撒起了起床气:“你相好的是让人阉了?还是你特么的找茬要打架?一早起来就特么的嚎丧,嚎个屁啊!”
    污言秽语瓢泼一般的砸向了欢喜姑娘。
    可怜欢喜姑娘平时学的不是如何勾搭男人,拴住男人的心,就是学的一些风花雪月寄相思的玩意儿,谁会教导她怎么如同市井泼妇一般的骂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