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了肃神色:“往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再往前跑, 听见没?”
钟意精神处在劫后余生之中, 面对凯撒反倒没有那么紧张了,她小声反驳:“可如果我不出手, 大家都会被狮子伤害,没人能逃得过。”
“……”
“系统会侥幸帮你一次,却不一定会帮你第二次……你也该为自己想想。”
“什么?”钟意眨了眨眼。
却见凯撒朝她伸手,钟意下意识地偏头躲了过去。
凯撒的手僵硬在半空,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他指了指钟意的下巴:“纱布开了。”
钟意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想做什么,不好意思地自己摸了摸,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嘶。”
顿时疼得眼里冒泪花。
还想再去摸,凯撒已不容拒绝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看见他银色的发丝乱七八糟,眼帘垂下,中和了眉目的凶戾,她这才发现,凯撒的睫毛也很长很长,此刻竟有了些温柔的意味。
下巴处传来冰凉的触感,一触即分。
纱布重新盖住伤口,那汪碧色看着她说:“好了。”
“……哦。”
钟意脸有点烫,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再观察一天。”
那也就是明天。
她点点头,恰好响起的铃声拯救了有些尴尬的氛围。
凯撒按断,对面又打来,按断,再打。
钟意的视线忍不住转过去看他,恰好与直勾勾盯着她的凯撒对上眼。
只是他表情太自然,起身跟她说道:“我去接电话。”
随后打开门出去。
隔着透明的观察玻璃,她看见凯撒面无表情地和对面说话,手指在窗台敲着,似有不悦。
她收回视线,大脑放空。
人真是奇怪,人家贴上来她很讨厌,远离了她反倒能够心平气和对方相处。
凯撒义无反顾地拦住狮子,别人四散逃命,难道他是这么有勇气、有爱心的人吗。
不,钟意知道,他是为了自己。
如果他不拦,凭着他的速度可以跑得比任何人都快,可倘若那样的话,作为狮子正面目标的她就一定会被狮子咬得开膛破肚。
明明她说了那么伤人的话……
钟意心里觉得十分愧疚,她不该觉得凯撒是个阴冷的大坏蛋,他不计前嫌的样子,可比她好多了。
她原来还生着人家的气呢。
思及他对自己的心思,钟意觉得有些难为情,还好自己救回去了,不欠他的人情。
往后、往后就当做正常朋友相处。
不给他任何念想,他们之间,仅此而已了。
想明白这些,门口恰好又传来开门的声音,凯撒的小助理买了饭送来,张罗着让她吃。
钟意一边吃着,一边打开手机看起微博,热搜上已经挂起了好几个关于杂志拍摄事故的词条,最顶端的z声明后面跟了一个新。
用于拍摄的狮子无故发狂伤人,z抱着神秘女子出入医院,无论哪一条,都十分有爆点。
点进去就能看到凯撒已经就这件事发了声明,简单澄清了抱着的人是钟意,目前二人情况良好都没受伤。
杂志方紧跟着在他的微博底下表达歉意,说是自己的疏忽导致了这场意外。
粉丝很多骂了起来,指责杂志社审查不严。
好好的一场拍摄,闹得双方都不愉快,甚至差点出人命。
主编快要气疯了。
她好不容易从别的杂志那抢到了z的首个封面拍摄,本以为能彰显自己的能力拉进和z的关系,却没想到差点让杂志社成为其他同行的笑话。
亲没做到,差一步就成了仇人。
她愤怒地给动物园方打了电话,对方也很无奈:“大金它一直很乖,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发狂。”
主编咆哮:“你既然带出来了连点防范措施都不做?要不是那个小姑娘,你跟我早就死了!”
双方又是一场对峙。
不过,这些钟意都不知道。
她看着热搜底下的评论,没有一条提及是她电晕了狮子,松了一口气,看来凯撒和杂志社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样解释才好。
刚想退出,就看见自己上次想混进会场时关注的发布行程的博主更博了。
她一连发了好多条,最新的那条,是在一个叫作顶峰相见的超话发布的。
“他们真的没什么……
底下各种评论
“是绒绒太太!”
“不,我们这儿都是觉得他们有什么的人[邪魅一笑]。”
“还好我女没事,不然阿妈的心都要碎了。”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钟意退出去友点进来,这才发现超话的介绍是“z钟爱情见证地”。
不会吧……?
钟意点进超话最上方一条被顶起来的帖子,评论巨多,点赞也很高,但只有一张图片。
她点开大图,只见:z将女孩束缚在床,蜜色大掌从雪色肌肤上划过,激起一阵战栗,女孩呜咽一声,使得男人从忙碌中抬头:‘才这样就不行了,小意?’
!
眼睛,我的眼睛!
钟意慌乱地退出,手指手忙脚乱地在屏幕上点着,一个不小心双击点赞了,而笨蛋本人还丝毫没有发现。
脸上红霞遍布,耳垂红得要滴出血来。
让人想注意不到她的反应都难。
好在这里没人,只有她自己,羞得不行。
她们真的太可恶了,怎么能胡乱写这些东西!
谴责了好久,钟意才好了一点。
饭是吃不下了,和崔晓雨说了一声,交代了一下情况让她不用担心自己,钟意干脆睡觉算了。
……
第二日,昂首企盼出院。
膝盖的伤口有点大,涂了药水还是有些痛。
凯撒让助理从医院借来了一台轮椅,推着钟意往外走。
她的腿都这样了,也没必要再跟着他上班。
凯撒将人送到了小区,老破小根本没有电梯,到了楼梯间里轮椅上不去。
钟意撑着扶手要站起来,被凯撒按住,回身蹲在了她的面前:“上来。”
钟意愣了下,凯撒也不催促,只沉默地蹲着。
最终还是她先败下阵来:“……好。”
男人的脊背很宽阔,趴在上面让钟意忍不住想到凯撒勒住狮子跃起时那寸寸爆发的肌肉。
真的挺让人有安全感的。
而他背着她,也丝毫不颠簸,手底下的肌肉在蓄力时变得硬邦邦的,钟意莫名其妙有些耳热。
好在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凯撒将她放下来,小助理也拿着轮椅上来,钟意打开门,回过身来,和凯撒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绿眸动了下:“分内之事。”
钟意想着要不要让人进来喝点茶,就在此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们。
叽里咕噜的外国男人手中拿着一瓶透明液体,狠狠地冲着钟意的脸泼去!
钟意闭上了眼,滋啦啦的灼伤声响起,预想之中的痛楚却没有出现。
钟意睁眼,发现凯撒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嘴唇隐隐发白。
泼错了人的外国男人震惊地大叫,很快被凯撒的助理按住。
鼻尖传来一阵腐蚀的味道,钟意的手有些颤抖。
她几乎是立刻站起来,不顾腿上的疼痛将人拉到了浴室里。
凯撒皱眉看着她的腿:“你坐下。”
钟意充耳不闻。
专业课知识让她拿着毛巾擦拭,随后咬着牙帮凯撒紧急处理,当剪刀剪开衬衫时,她的眼圈已经红了。
哪里还有完好的皮肤,脆弱的红肉暴露在空气中,冒出阵阵血丝。
在水流声的掩饰下,钟意轻轻地抽噎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