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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朋友
    “那现在呢?”
    “我开车呢。”
    车子稳稳停在学校门口,池橙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宋乔传过去,“你可以出来了,我们在正对出口的位置。”
    陆闻舟没跟她废话,劈手夺过她手里的手机,对着屏幕点了两下,重新还给她。
    池橙看着那条申请通过的消息,眉头跳了又跳,“你这是侵犯别人隐私知道吗?”
    “要是我现在有男朋友,你知道你给我添多大麻烦吗?”
    她熄了屏幕,视线落在窗户外,校门口人都快要散尽了,也没见宋乔的身影。
    “这和你有没有男朋友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两个字被他刻意咬得很重。
    生怕她忘记那次在车里她借朋友之名探究他的事情。
    “还是,你觉得自己问心有愧。”
    又来了。
    池橙不接话,她给宋乔打电话,连着两遍都没人接听,耐着性子又拨了两遍,才总算接通。
    电话那端,宋乔做贼般声音低得几乎辨认不清,“……不好意思啊姐,我跟同学先走了。”
    “走去哪?我……”
    池橙话还没说完,宋乔就摁了挂断。
    陆闻舟好整以暇地看她,“你跟你妹妹关系也不怎么样嘛?”
    池橙勾勾嘴角,“那是,比不上你和你妹妹关系好。”
    陆闻舟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
    车里空气一瞬凝滞。
    池橙清楚自己碰到了他的痛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提这个。”
    她握着方向盘,正了正坐姿,飞快转走话题,“我们现在去哪?回家吗?”
    反正都在同一个小区,池橙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陆闻舟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疼得快要炸了,他够过后排的矿泉水,拧开,吞了两口。
    又冰又凉,但还是压不住身体里快要燃起来的火星。
    “你随意。”
    池橙还真就随意开了。
    她本来就不太熟悉路况,加上没开导航,凭着感觉一直开到了条“死胡同”里。
    前面在施工,各种警示牌昭示着此路不通。
    附近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旅馆。
    红色的招牌,红色的灯。
    显眼的电子屏幕来回滚动“经济、实惠、大床房。”
    池橙顺着陆闻舟的视线看过去时,表情很是精彩。
    “我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信吗?”
    陆闻舟没理她,矿泉水瓶见了底。他攥着瓶口,满含深意地看她一眼,“我说什么了吗?”
    还不如说些什么呢。
    池橙感觉脸上像有把火在烧,一路烧到耳朵,她现在不想听他再说任何一个字。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引擎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池橙手搭在方向盘上,闷着声音问,“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行,知道南环路怎么走吗?”
    池橙摇头,“去那干嘛?不是送你回家?”
    “我大部分时间,住那。”陆闻舟声线平淡中透着倦意。
    他连上蓝牙,调整好导航路线,“开吧。”
    陆闻舟设置的导航地址在一处半山别墅区,池橙把车停在了山脚下,钥匙扔给他,“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池橙。”
    陆闻舟叫住她。
    “怎么?”
    “你不饿吗?”
    她本来是要接宋乔放学再一起去找个地方吃饭的,结果宋乔临时溜了,她开了一路车,说不饿是假的。
    “不啊。”池橙勾起嘴角,“我减肥,不吃晚饭。”
    饿归饿,但并不想跟他一起吃饭。
    陆闻舟眯着眼睛打量她,路灯下池橙偏过头,牙齿咬着下唇,低头看踮起的脚尖。
    太熟悉了,这个模样。
    “池橙,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个秘密。”
    池橙踮脚的动作停下,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流转,“什么?”
    ———你撒谎的样子,特别可爱。
    陆闻舟嘴角勾起,“没什么。”
    “你陪我吃顿饭。”
    “凭什么?你这是强人所难!”
    “那你可以提条件。比如一顿饭我给你十万块钱什么的。”
    有钱也不是这样用的吧?
    池橙颇无语地看过去,“没意思。换个条件?”
    陆闻舟挑眉,“你说。”
    “陪你吃完饭,你保证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陆闻舟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保证不了。”
    有一种比夜风还凉的东西扫过池橙的皮肤,渗进血液里,她把手伸进口袋里,妄图摄取一丝温暖,“陆闻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英国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在英国有过男朋友?”
    口袋里的指节弯起,印在掌心一排月牙痕迹,“我没骗你,是真的。”
    有些事情尘封太久,猛地掀开,擞落的灰尘就够让人言语艰涩。
    “我和他……”
    “别说了。”陆闻舟打断她,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
    轻到这点儿气息都没飘进池橙到耳朵里。
    “我送你回去。”
    她才把他送回来,他又要送她回去,过年收红包也没这么拉扯。
    池橙眼前有雾,她看不真切陆闻舟的脸。酝酿好一会儿的情绪被他生生叫停,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不用,我可以自己打车。”
    “池橙。”
    他又喊她的名字,不同以往任何一次,她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无奈和悲伤,“即使只是朋友,也别那么讨厌我,好吗?”
    南城三月春,南环路的海棠花远远还没盛开,池橙视线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对他点了头,“我尽量。”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