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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他说着,接过项链,想要为她戴上。岑潇见状正要转身,可陆平川的双手已经环了上来。
    911 空间狭窄,岑潇只能微微低下头去迎合陆平川的动作,由着他以一个环抱的姿势为自己戴上项链。
    扣好弹簧扣,陆平川将手搭在她肩上,脖颈交错间,气息交融,岑潇觉得他的唇好像贴着自己的下颌线滑过。
    最后,他盯着她看了几秒,说了句:“嗯,好看。”
    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在夸项链。
    岑潇眯着眼,拉开了自己与他的距离,甜甜地道了句“谢谢平川哥哥”,便推开车门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区入口,陆平川心想:这还是两人合作以后,她第一次在私下喊他“平川哥哥”。
    而且,她好像很习惯用撒娇来掩饰紧张。
    陆平川收回目光,正要开车离开,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来自江城的电话号码。
    只这一眼,他便不自觉地坐直身体,接起电话:“外公。”
    “平川。”白斯年老当益壮,声音浑厚,“吃早饭了吗?”
    陆平川微晒:“还没有呢,外公。”
    “不吃早饭可不行,你不能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白斯年说得认真,语气里满是对小辈的关心,一点儿都不像在黑白两道上叱咤风云的枭雄。
    “知道了。”陆平川说着,难得表现出一点小辈的恭顺来,“我等会儿到酒店了就吃。”
    白斯年满意了,开始说正事:“对了,你之前交代我看空陆氏,我听你的,这一次可赚了不少。”他说着,话锋一转,“但我发现,除了我们,还有人在做空陆氏的股票。”
    陆平川一愣:“谁?”
    “g 市的陈家。”白斯年的语气有些凝重,“我听说陈泱泱已经到 b 市了,你找机会和她见一面吧。”
    这个陈泱泱的存在感还真强。陆平川想着,回答道:“外公,我明白,我会安排好的。”
    他答应着,便想和白斯年道声“再见”,可对方还有话说:“嗯,还有件事——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
    陆平川听着,不由得感慨:他哪天不在谈恋爱?外公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那丫头我也了解过,是把称手的好刀。”白斯年笑道,“平川,你还记不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用刀的?”
    “记得。”陆平川迟疑了一秒,如实答道,“高手用刀,不仅要把它握在手里,还要让它依附于你,即便有一天你松手了,它也愿意你见血。”
    “很好。”白斯年说道,“当年你和我说,要亲自给你妈妈报仇,希望我不要插手你和陆家的纷争,我就知道,你会把这件事安排得很好。”他说着,语气一顿,“如今看来,你确实没有让我失望。”
    第26章 血缘关系与父母之爱,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
    岑潇走进家门的时候,玄关处正摆着一双黑色的高跟踝靴。
    这一看就是方倚梅的风格,她看着,不由得心思一沉,心想自己现在扭头就走,还来不来得及?
    只是她还来不及行动,客厅里就传来方倚梅的声音:“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岑潇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换了拖鞋走进去,佯装惊喜地叫道:“妈咪,你怎么来了?”
    方倚梅正坐在沙发上,对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喝茶。她听见岑潇的声音,扭过头来,目光像扫描仪似的将岑潇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女儿长得很像她,甚至比她年轻时候还要美。方倚梅的心里升起一股既骄傲又酸楚的情绪。
    如果她没有变老,她就还是社交圈里的神话,哪儿还轮到岑潇?
    “昨晚去哪儿了?”方倚梅问着,将手中的茶具往旁边的矮几上一放,陶瓷制品和玻璃台面相碰,放出“嗒”的轻响。
    可这声轻响在岑潇听来非常刺耳,她知道这是方倚梅发难的前兆。
    她收敛心神,不再往客厅的方向多走半步,只避重就轻地说:“昨晚陆家二公子办生日宴,我玩得晚一些,就在他们家留宿了。”
    “陆家二公子?陆星河?”方倚梅起身,朝岑潇走过来,“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在和陆平川谈恋爱?”
    岑潇微微蹙眉,心道:该来的还真是躲不掉。
    看着岑潇的微表情,方倚梅轻笑一声,随即捏住她的下巴,说道:“看来传闻都是真的。”
    方倚梅的手劲儿很大,岑潇被她捏得生疼,可脸上不敢表露半分,只能说:“妈咪,你听我解释……”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方倚梅的便扬起了手。岑潇条件反射般地捉住了对方的手腕,嘴上求饶道:“妈咪,别打脸,还要见人。”
    岑潇和方倚梅相处了十几年,深知这句话比任何软话都有用。果然,方倚梅收回了手,只气急败坏地骂道:“不成器的东西,白长了这样一张脸,一点儿都不像我!从小我就告诉你,要懂得看人,看人!那个陆平川是出了名的不受宠,你还选他?你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
    她说着,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之前你跟着贺景胜,我还当你有点儿长进。想着你能把蒋元君挤下去,自己去做贺家的正牌太太。结果贺景胜倒了,你反倒傍上一个陆平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方倚梅越骂越生气,余光瞥见玄关处的一把长柄雨伞,下意识地伸手抄过来,照着岑潇的侧腰狠狠敲了下去。
    这一次,岑潇没有躲闪,而是吃痛地叫了一声,直接跌坐在地板上。
    看着岑潇一脸痛苦,方倚梅蹲在她面前,冷声道:“要不是我找不到你弟弟,现在这种灯红酒绿、穿金戴银的日子,哪里轮得到你来享受?”
    雨伞的伞柄是由实心木制成的,方倚梅那一下用了全力,岑潇觉得脊椎往上,升起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可是,当她听到方倚梅的冷言冷语时,那些肉体上的疼痛又神奇地消失了。
    她的内心早已是一片荒凉的无人之地,应当对外界的任何攻击都没有感知才对。
    岑潇藏起嘴角的冷笑,只躺在地上发出哀嚎,希望自己这幅痛苦、无助的模样能让方倚梅满意。
    果然,方倚梅的心情愉快多了,脸上甚至闪过一丝阴鸷的笑容。她对岑潇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已经和陆星河见过面了,就干脆把陆平川当块跳板,去勾引陆星河吧。我也是为你好。女人只有嫁的够好,后半辈子才有依靠。”
    方倚梅说着一顿,又阴郁地补充道:“岑潇,你都二十六了,得加把劲儿,知道吗?如果你这次还不成功,就别怪我对那两个老东西动手。”
    岑潇半趴在地上,长发掩去她的表情,她似是抽泣地应了句:“知道了,妈咪。”
    方倚梅终于痛快了,冷笑一声便走到玄关。她一边换鞋,一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这些东西不错,我拿走了。”
    岑潇微一仰头,就见她手里拿着陆平川送的那块表,小臂上还挎着那只稀有皮铂金包。接着,她听见方倚梅踩着高跟鞋离开,大门打开又关上。
    岑潇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平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她忍不住在想:还好陆平川送她的项链足够低调,否则,方倚梅一定会从她的脖子上直接薅下来。
    *
    nana 美发沙龙里,毛娜正在给岑潇上药。后者趴在洗头用的沙发床上,一脸的痛苦面具:“嘶……嘶……娜娜姐,你轻点儿。”
    岑潇的皮肤很白,也就显得腰上的一片青紫格外的触目惊心。毛娜看着,于心不忍,可给她上药的手劲儿丝毫没松:“既然这么怕痛,当时干吗不躲?你的柔道白练了?”
    岑潇苦着一张脸说道:“总得让方倚梅把气撒了,她才肯走。”
    毛娜听着,有些无奈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去勾引陆星河?陆平川不会生气吗?”
    毛娜听岑潇说过陆家的情况,只觉那里就像一潭黑水,深不见底,家族关系千丝万缕,比盘丝洞还要复杂。
    听着毛娜的“夺命三连问”,岑潇头都大了。但她同毛娜一向没什么不能说的,只叹了口气:“是有点麻烦。但说来也奇怪,方倚梅的要求和陈泱泱的指令,不谋而合了。”
    毛娜微一怔愣:“你说什么?”
    “陈泱泱的指令。”岑潇回忆着,继续道,“她这次的指令很奇怪,一是要我勾引陆星河,而且光‘勾引’还不够,她要陆星河为我‘死去活来’。”
    “死去活来?”毛娜问着,拧上药油,“这是陈泱泱的原话?”
    “是。”岑潇应了一声,又挣扎着从沙发床上爬起来,开始给自己穿衣服。
    因着岑潇的关系,毛娜对陈泱泱也算有所了解。这位陈大小姐说话办事向来干脆,从不打官腔,也不卖关子,仿佛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人和事,值得她多费一份心神。
    就拿贺景胜的那件事举例,她当时给岑潇的指令很直接:找到能让贺景胜一击毙命的证据,把贺家彻底踢出城南开发的项目。
    “死去活来“这种词,实在不像陈泱泱的语言风格。
    毛娜想着,又问:“有一就有二,她还有别的要求?”
    “有。”岑潇说着,好不容易套上袖子,“她的第二要求是,查清陆平川和陆星河的血缘关系。”
    毛娜听着更惊奇了:“他俩不是亲兄弟?”
    岑潇蹙眉:“现在还不确定。我还差陆星河的 dna 去做鉴定。”
    “外头都传陆平川不受宠,”毛娜迟疑着问道,“该不会因为……他不是陆建业生的吧?”
    其实,毛娜的猜测不无道理,如果陆氏兄弟里一定要有一个不是陆建业亲生的,多数人都会以为是陆平川。
    可血缘关系与父母之爱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如果不是亲眼看过自己和方倚梅的亲子鉴定报告,岑潇也不相信她们是亲母女。
    岑潇感慨着,正想提出第二种可能性,她的手机就响了,是陆平川发来的微信。
    他问:你在 nana 美发沙龙?
    岑潇只能暂时放下话头,快速回了一个“是”。
    陆平川的第二条信息紧接而来:手表丢了?那个追踪器的定位不在你家。
    岑潇实话实说:手表和铂金包,都被方倚梅拿走了。
    手机屏幕静默了半分钟,陆平川的第三条信息才姗姗来迟:算了,下次再给你买新的。
    岑潇犹豫着,没有回复这条信息。毛娜就坐在她身侧,将屏幕上的聊天内容看了个清楚。她忍不住笑道:“这个陆平川入戏还挺深。要不是我知道内情,光看这信息,真以为你们就是男女朋友。”
    “陆平川不是入戏深,他是习惯了逢场作戏。”岑潇放下手机,开始行动困难地系扣子。
    毛娜见不得她这副半身不遂的样子,扯过她的衣摆就给她系扣子:“有时候,我希望方倚梅不要那么坏;可有时候,我又希望她再坏一点。要是她能坏到贺景胜那样,干脆干点儿违法乱纪的事,咱就有理由把她送进监狱了。”
    岑潇听着,只觉得今天的毛娜被周南附身了,絮叨个没完。她扯好衣摆,对毛娜说道:“这都十几年了,如果能送她进监狱,我会等到现在吗?”
    她说完,又手脚并用地从沙发床上爬下来。毛娜见状,连忙问:“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哪儿?今天就留在店里休息吧。”
    岑潇穿好鞋子,冲她摆了摆手:“送方倚梅进监狱是不可能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搞钱。”
    搞够了,才能带着爸妈去夏威夷群岛晒太阳。
    “你现在这个模样,要怎么搞钱?”毛娜气上心头,“去大马路上碰瓷吗?”
    “bingo!”岑潇冲毛娜竖起大拇指,“你还别说,我这模样不一定能碰瓷到多少钱。但去碰瓷一下陆星河的 dna,还是有可能的。”
    第27章 如果赚钱和救人起了冲突,他们一定选择前者
    陆星河接到岑潇发来的微信时,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可置信。
    他刚跟着导师做完手术,正准备回办公室写报告,一看到岑潇的微信,他换下白大褂就往一楼的接诊大厅赶去。
    当他搭乘电梯抵达一楼的时候,就见岑潇穿着宽松的休闲衬衫和棉布长裙,倚靠在接诊台前。
    陆氏医院是私立医院,每天的病人不算太多,但这个时间点正值下午就诊的高峰期,大厅里不乏人来人往,而岑潇姿态娴静地站在那里,堪比一抹别致的风景。
    “潇潇姐,”陆星河有些紧张地迎上去,“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