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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
    郁桃非工作方面的日常事务,通常由小离打理,周时桉既搬了过来,小离也不好频繁地出入香海湾。
    他是个被伺候的,她也是个不愿伺候人的,最后还是顾及两人喜忌,请了位非住家保姆来。
    人是颜悦找的,一天之内要找到一个能干活、嘴风紧、适当装瞎的保姆,难度不小。
    保姆身体敦实,皮肤偏麦色,看面相像西北人,高颧骨、圆脸庞,做得一手好菜,最重要的是,非必要不交流。
    做好了菜、打扫家务后便下班,郁桃和周时桉吃完东西不用收拾,放到水槽里,下午她会提前来清理。
    同居的第一天,两人除了同桌吃饭,也没有别的交流。
    周时桉确实忙,早上起得比郁桃早,中午踩着点回来吃饭,用完香橙味的漱口水,急急忙吻来摸去,甚至没空提枪上阵,换件衬衫又出去了。
    只留内裤湿了一小块的郁桃撑在洗手台前大口呼气。
    杀青才结束,《小茉莉》进入做后期阶段,圈内公认演员杀青后三天都要睡得天昏地暗,郁桃就没联系胡冉和李知恒。
    她作息健康,可昨晚和周时桉折腾得晚,午饭后竟睡到日头西斜才醒来,窗缝里漏进几束夕阳光,拿起手机一看,周时桉简短的消息:晚上不回来吃。
    颇觉奇异。两个月前,她还要被接到酒店公寓去见人,像清朝时被宠幸的妃子,裹在大棉被里被抬到寝殿等待临幸。
    歇不得久,否则就感觉身上要长青苔,连忙和团队确认这一周的安排。
    下周又要进组,按理说,中间这难得的间隙是该用来休息的,郁桃便不要,周时桉忙,她也要忙。
    一起住,见面时间也没多到哪里去,可那感觉,却和之前大大不一样。
    原先她是不知时限地等他突击,他若来,心便跳得快;现在反过来,他若没来,她才要感到胸膛里的异常。
    她打心底里排斥眼巴巴等人的状态。
    香海湾这方寸之地谁也留不住,周时桉白天忙,郁桃晚上忙,住在一起三天了,也就睡觉前见两面。
    她掰着手指头数有几个晚上没做了,料想今晚估计逃不过,又不欲折腾得太晚,出了摄影棚急忙往外赶。
    回香海湾前转道去了胡冉家,在三环上一老小区内,三室一厅被打通成大一室。
    一进去,寿星脸上两坨红晕,穿着一件单色卫衣,袖子拨到胳膊弯上,露出洁白丰韵的胳膊和手,下面是一条牛仔裤,头上戴着纸折的寿星帽。
    今天是胡冉生日,全场她就和寿星熟,不久待,给了礼物就要走。
    水蓝色的方形盒子递过去,胡冉接过去,眉一挑:“嗬!大手笔呀。”
    郁桃笑笑:“想得美!给你选的整个店里最便宜的。”
    “来都来了,必须吃了蛋糕才走!”
    寿星太过热情,她挤到茶几边和其他朋友一起唱生日歌。
    吹蜡烛时,胡冉边上的男士亲了她一口,起哄声一片,郁桃凝神去辨那男士的长相,发现并非进剧组时遇见的那位。
    吃蛋糕时凑到胡冉身边,调笑说:“小冉姐,你这也换太快了吧。”
    胡冉嫣然一笑,珠齿闪闪,“咱有钱有颜,可不得及时行乐。”
    顿了顿,又说:“你那圈外人是干什么的?”
    郁桃囫囵答:“做生意的。”
    胡冉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别被人骗钱去充现金流,这年头女明星都不兴找生意人了。”
    她点点头,“还没看出这苗头,但我一定小心。”
    三两口塞完一整块三角蛋糕,甜而不腻,好吃。走之前,打包了一块回去,故意的。
    回到香海湾,周时桉正站在餐桌边,暖色灯光照在他的脸颊上,照得有几分瘦削,冷冰冰两边轮廓线,嘴角略微往下。
    见她回来,把女士拖鞋踢到她面前,手指勾了勾。
    郁桃自觉往前走,腰侧传来两股力量,将她上提,坐在餐桌上,才换上的拖鞋掉了一边。
    周时桉头也渐渐往下歪:“今晚没拍照?没宣传?没通告?”
    郁桃把手里提的蛋糕放下,回敬道:“你不加班?不开会?不应酬?”
    屋里的灯大多是暖调,映在两人脖颈肩侧,白腻腻的肉也抹上一层淡黄。
    地暖开得足,一进屋就得脱得全露出手臂,否则太热。
    周时桉目光落在一旁的手提袋上,努努下巴问:“这是什么?”
    郁桃拆开简陋的包装,拿给他看,“朋友过生日,我觉得那蛋糕好吃,给你带一块回来。”
    他似有一刻的惊诧,嘴角不自觉扬起,但眉却蹙着,“我不爱吃甜食。”
    她红腮白额之间,眼睛一弯,“我知道。”
    想起胡冉的及时行乐,她是学习能力极强的学生,捡一点别人的精髓,揉入自己的风格。
    周时桉果然被取悦到,吻压下来,强势闯进唇腔里的舌尖滚烫吓人,灼灼生火。
    单指伸进裙摆下方,在腿侧轻轻摩挲,极富明示意味。
    郁桃整个被钳制于刚硬的臂膀间,裸露的肩头沁出细细汗珠。
    内裤被扯到大腿间,中间明晃晃一点红色,她遗憾却得意地跳到地上,“sorry周总,天公不作美。”
    又怕他过火,几乎是以跑的速度进浴室。
    周时桉没跟来,松一口气,洗完澡,贴上厚厚的卫生巾垫,出去时他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那块蛋糕。
    “你不是不爱吃甜食么?”
    “我没吃。”
    郁桃凑近一看,整片蛋糕被掀翻,周围的奶油一点没少,他只挖了中间一小块蛋糕胚。
    “你这么挑食的?”
    “当然很挑。”他视线上下一扫,将她头发丝并脚趾都映到眼里。
    做不了爱,是有些尴尬的,毕竟郁桃自认性在这段关系里面所占比例高达八成。
    周时桉放下蛋糕,拍拍一旁的位置,她顺从地坐上去,盘起腿。
    灯暗了,电视被打开,透出形成一片又长又宽的蓝光,一碰到茶几犄角就碎了。
    他随手一按,切到用户主页,默认头像下正是半屏的“最近观看”。
    郁桃忽然血液沸腾,心一颤一颤地跳到天花板。
    这时再去抢遥控,太明显,只沉默着不说话。
    “最近观看”界面上,满屏的京剧选段,若周时桉挨个点开看,不难发现主角都是同一位年轻男性。
    心跳得像打鼓,这份慌却和之前不一样,过去刻意躲着,是怕周时桉误会她与江胤有牵扯而对付他,此刻只一份心虚,活像出轨被抓现行。
    郁桃下意识往他怀里窝,半融化在这宽阔身躯里,期望他不要发出任何诘问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