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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元胤撩开挡在面前的兔子灯,对顾清涵说:“喜欢的话为夫可多陪你出来走走。”

    顾清涵兴致很高,小贩卖的灯都很漂亮。“皇上以前经常出宫吗?”

    “小时候经常出来,后来就不常出宫了。”雒阳的大街小巷他十分熟悉,那时他被压制,常让高见陪着出宫散心。

    元胤带着顾清涵在雒阳城闲逛,买了一盏莲花形的河灯准备去河边放了。顾清涵点燃灯芯,看着沿河两岸数之不尽的青年男女,对元胤说:“这么多许愿的人,你说上天真的能听到吗?”

    元胤笑道:“信则灵,不信则虚,放河灯也是图个乐呵。”

    夫妻两个走到河边,将河灯放入河中,顾清涵看着河灯飘远,她盼了这么久,也不知今年能不能实现。“别傻了,带你去猜灯谜,看看你学得怎样。”元胤知她心中所想,带着她去热闹喜庆的地方。

    猜灯谜一文钱一次,连续猜中十次可拿回所花的钱,猜中二十个有小奖品,若是连续猜对五十个,可将摊主今夜所赚的钱全部拿走。顾清涵觉得好玩,坐在摊前认真猜谜。两年来看的各类书籍不少,反应机敏,摊主每说一个,她能迅速猜出谜底。顾清涵毫不费劲的猜了五十个,最后一个稍难,一共四句诗,猜一成语,谜底是心想事成。

    摊主苦着脸奉上今夜所赚的钱,还得说道:“祝夫人心想事成。”

    顾清涵笑着推拒,她本就闹着玩:“摊主赚钱不易,猜灯谜就图个乐子,这些钱你收下,你祝我心想事成,已经足够了。”

    摊主摆了大半夜的摊,听了顾清涵的话,虽有不舍,但仍将钱送到她手里:“做生意讲究诚信,我说到做到,夫人不必推辞。”

    顾清涵征询元胤的意见,元胤帮她接了,说:“既然摊主都这么说了,你就收下。想帮摊主的话,以后多照顾他的生意就是。”

    面前的年轻夫妻贵气不凡,摊主猜想两位大有来历,忙说道:“这位相公说得是,以后夫人多照顾小老儿的生意就是。小老儿姓张,在西市口做小本生意,卖香烛和各类花灯。”

    顾清涵同意元胤的做法:“好,就这么说定了。”

    顾清涵拿着赢来的铜钱,问元胤说:“这些钱怎么花?”

    元胤想起当年最喜欢去的一家馄饨摊,说:“带你去吃好东西。”

    顾清涵跟着元胤七弯八拐,走进一条僻静的胡同,今夜元宵,来吃馄饨的人少,元胤要了两碗大份馄饨,一碗不要葱。老板娘应声去煮馄饨,元胤抽了三双筷子到店里舀沸水冲洗了,回来将筷子摆在各自面前。

    馄饨摊的老板娘熟络的问道:“大兄弟好久没来了,这位漂亮夫人是你媳妇儿?”

    “是啊,有些时候也没来了,这几年忙着做生意赚钱娶媳妇儿,这不一回雒阳就来照顾大嫂的生意了?”元胤此时平易近人,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冷酷帝王。

    老板娘笑道:“大兄弟真会说笑。”

    顾清涵听着他们说话,问道:“以前相公经常来吗?”

    “的确常来,府上的厨子煮不出这种味道。”元胤说。宫里的食物高贵雅致,少了这里的简单平凡。

    老板娘端上两碗分量很足的馄饨,“两位慢用。”

    顾清涵闻到香气后食指大动,将配料搅匀之后不顾烫嘴,接连吃了几个,烫得不行时端起老板娘送来的甜汤咕咚咕咚的一口灌下。“真的很好吃!”

    元胤擦了她嘴角的汤汁,说:“慢慢吃,别烫着了。”

    两人离开馄饨摊之后,转到热闹非凡的美食街。钱还有很多,顾清涵准备花光了再回去。这条街上的东西美味又接地气,看着让人嘴馋。顾清涵买了许多口味重的东西吃,多是重油的肉类和油炸食物,元胤在宫里从没见她吃得这么香,心中叹气,果然怎么改,都改不了本真性情。难得出宫玩一次,就由她去。

    逛完整条街,顾清涵已经吃撑了。还剩一部分钱,估计能买些小玩意:“要不买些东西回去给琉光她们?”

    元胤有些嫌弃:“虽然你的心意很好,还是不要了吧。”琉光四个虽是宫女,到底是霍夫人调·教出来的,不会这么没品位。

    顾清涵气馁:“好吧。”看到新鲜玩意,拿着钱袋又兴高采烈的去瞧了。回宫已是深夜,抱着买回的一堆东西,有黏土捏的娃娃,有样式新奇好看的宫灯,有劣质玉石雕的观音像,还有一些簪子手镯之类的东西。

    元胤离顾清涵远远的,拒绝承认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是他娘子。顾清涵看着手上的玉镯子,说:“有什么好嫌弃的,他们赚了钱,我也买个高兴。”

    过了年后,替父守孝二十七个月的赫连夜回到朝堂,被元胤任命为辽疆巡抚,主持辽疆建设之事,后日出发去辽疆。

    小白的毛长出来了,重新穿上毛大衣的小白,骄傲的在顾清涵面前展示它一身白色的毛,它终于不再愁眉苦脸,跑在顾清涵前面,在太液池边的长堤上撒欢。

    已经立春了,琉萤陪琉珠到尚衣房挑锦缎和丝线等东西做荷包打络子,迎面遇上亲自来挑选制春衫布匹的赫连珮。二人躬身行礼,赫连珮迟迟不让她们起身,绕着两人转了一圈,说:“琉萤姑娘,本宫上次对你说的话,你全忘了?”

    琉萤回道:“容妃娘娘的教诲,奴婢没有忘。不过奴婢也说过了,人各有志,不能自不量力去做无用之事。”

    赫连珮呸呸说道:“还真是天生贱骨,甘做奴婢。”

    琉萤对答如流,说:“并不是天生贱骨,是奴婢有自知之明。如果宫里人人都有这个想法,岂不乱了套?奴婢记得,容妃娘娘当初这么做了,可结果并不理想,您并没得到您想要的一切……”

    “竟敢讽刺本宫!”赫连珮一巴掌甩在琉萤脸上,“你活腻了!”

    琉萤捂着右脸,说:“奴婢不敢。”

    琉萤身后是霍夫人和顾清涵,赫连珮不敢拿她怎样,不甘心的狠瞪她一眼,甩袖离开。

    琉珠看着这一幕,只觉莫名其妙,靠着琉萤问:“你何时得罪容妃了?”

    琉萤用帕子包了花坛里的积雪敷在脸上,说:“没什么,就是一些挑拨离间的话。”

    琉珠好奇,挠她的痒痒,说道:“说嘛说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信什么都不能信你这张嘴。”琉萤笑着推开琉珠的脸说。

    宫里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霍夫人的眼睛,晚上顾清涵歇下后,霍夫人让琉萤到延福宫见她。琉萤磊落的跪在霍夫人面前,听她训话。

    “你做得很好,该表扬你。过去我的确有让你们伺候皇上的想法,皇后进宫之后,我想过让你们做她的心腹。不过我也准你们出宫嫁人,具体如何,要看你们得意思。”

    琉萤说:“奴婢的命是夫人救的,听凭夫人处置。”

    “倒没这么严重,相处的十多年,我将你们四个当女儿一样教养,只希望你们在宫里不要犯错。”霍夫人说,“以后遇到容妃不必理会,礼数到了就行。”

    玉言扣门说:“夫人,有密信送来。”

    “你回去吧,休息两日再到皇后身边伺候。”霍夫人让琉萤退下。

    玉言进来之后呈上信件,说:“最近京城突然流传许多皇后的流言,信中是影卫查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