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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节
    呼……

    一阵有如实质一般的狂风吹来,风声如刀,刮在了老鬼的身上。

    我听到老鬼发出了惨烈的嘶吼声,抬头一看,却见他身上的衣服被风刮得一阵稀烂,几秒钟之后,除了一条贴身的打底短裤之外,老鬼身上所有的衣物都化作飞灰。

    好恐怖的力量,这是凡人所能够抵御的么?

    茨密希大公瞧见老鬼居然坚持了下来,不由得一声轻笑,又拍了一掌。

    这个时候老鬼已经一声巨吼,整个人陡然拔高了数分,却是化作了卡帕多西亚的狂暴状态。

    黑色粗糙的毛发布满了他的全身,而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也在几秒钟之后出现了无数细碎的刀痕,鲜血淋漓,如同被剥了皮一般。

    下一秒,茨密希大公陡然跨越了空间,出现在了老鬼的身前,再次拍来了一掌。

    他的手掌之上,却还是带着明艳的火焰,宛如圣光一般。

    这个时候我终于缓过了气来,刚想要上前挡住,却到底迟了一步,瞧见老鬼整个人“砰”的一声,就像爆竹一般散开,先是化作几百只的蝙蝠,随后那些蝙蝠着了火。

    明亮的火焰充斥在了整个房间之中,映照着我和茨密希大公的脸庞。

    与之前的幻觉不同,这一次,我是真正感觉到老鬼的生命走到了死亡的边缘。

    与肉眼不同,整个结果直接投射到了我的心里面。

    我操!

    迟了半步的我没有选择救人,而是倾尽了所有的气力,朝着面前这个仿佛魔神降世的老头猛然劈砍而去。

    就算是垂死挣扎,我也要让你知道,我们两个,不是虫子。

    南海剑法,奥义,海天一色!

    那一刀突破了极限,最终落到了对方的额头上,然而就在即将刺破对方肌肤的时候,却被茨密希大公的左手给抓住了去。

    他握着十字军血刀,冷然一笑,说解封的萨拉丁之刃啊?算是不错的藏品,很好!

    他的眼中露出了淡淡的赞许之意,而我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于血刀的控制权,不但如此,一股恐怖的无力感从那血刀之上,朝着我的全身蔓延而来。

    我感受到了之前在古堡之前,血腥玛丽使出死亡凋零的那种气息。

    要死了么?

    此刻的我已经完全是赌徒心态,没有任何求饶的想法,一门心思,就是在对方的身上弄出一个缺口来。

    趁着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之前,我的血气涌动,集中在了我的额头处。

    这个,算是最后的一击了吧?

    第069章 终极对决:多方博弈

    逸仙刀!

    这就是我唯一的底牌,在欧洲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努力利用龙脉社稷图吸收龙脉之气,就是等待着今天的到来。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试君,谁为不平事?

    飕!

    当意志集中到了极致的时候,那把极富传奇的锋芒便从我的额头伤疤处陡然飞射而出,直入对方的脑袋中去。

    杀了他!

    我的心中疯狂嘶吼着,就等待着逸仙刀将对方脑袋撕裂,血浆飞射的画面出现。然而就在我满心的期待之中,宛如离弦之箭的逸仙刀却在距离茨密希大公额头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一股坚定的力量阻止了它的前进,而我能够感觉得到,这股力量来自于茨密希大公那对泛着红光的双眼。

    我调集着全身所有的龙脉气息,灌注在了那逸仙刀上,就是想让它再进一寸。

    然而这把刀,终究还是一丝不动。

    我有点儿绝望了,因为这个活了千年的老家伙,实在是太强了,也许他说得对,无论是我,还是老鬼,都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

    就在这样的僵持中,茨密希大公突然开口说话了:“很不错的小东西,我感受到了一股湮灭一切的力量,只不过你实在是太弱了,要不然,这把从你脑袋里面飞出来的小刀子,也许能够将我给杀了,不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获得这样一位恐怖的家伙承认,我突然间就生出了一丝骄傲来。

    有一种死而无憾的意思。

    他举起了右手来。

    我瞧见了他手心之上的光芒,跟将老鬼给烧成灰烬的那火焰是一般模样的。

    我知道他是准备用这火焰,来终结我的一生。

    我感觉喉咙发痒,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东西,叫做什么?”

    茨密希大公平静地回答:“灭世烛火……”

    我叹了一口气,说好无趣的名字。

    茨密希大公将手掌缓缓前推,一字一句地说道:“能杀人就行,不是么……啊!”

    原本平静的语调突然间就变成了惊呼,我心中一跳,瞧见虚空之中,有一道光芒浮动而出——那光芒是金色的,快得几乎瞧不见模样,而隐约之间,我却能够瞧得出一个隐隐的模样来。

    是金蚕蛊,陆左的金蚕蛊!

    这金光是虚影,在茨密希大公的胸口开了一个洞,紧接着化作无数的光芒,将他给紧紧缠绕着,我感觉到面前这家伙的力量,突然间就缩小了。

    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事情,我瞧见一把木剑,带着蓝色电芒,从他的左腹处捅了出来,鲜血飙射。

    这木剑,是雷罚,不过也是虚影。

    就在这个两样如同虚无一般的变故之后,我感觉到对手的力量在飞速褪去,心中一动,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心情陡然扬起,龙脉之气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疯狂推动着。

    飕!

    一声炸响,逸仙刀终于再一次蓄足了力量,在一瞬间射进了茨密希大公的头颅之中,然后穿过。

    鲜血飙射,然而对方满是火焰的右掌却已然快要印到了我的额头上来。

    吼!

    我扔了十字军血刀,抽身狂退,却意外地听到了一声巨吼,从头顶之上传了过来。

    我抬头,瞧见无数的光芒汇聚成了一个人影。

    它最终覆盖在了茨密希大公的身上来。

    当我瞧见那个浑身还冒着火焰的男子面容时,赶忙双手持着剑指,把回转的逸仙刀给挪开了去。

    飕!

    又一道破空之声响起,那逸仙刀贴着老鬼的头皮飞了出去。

    是的,这个附着在茨密希大公身上的火人并非新的闯入者,而是刚才被他一掌轰成漫天火花的老鬼,这家伙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顽强,居然撑到了现在,又趁着茨密希大公骤然虚弱的一瞬间,鼻涕虫一般地黏了上来。

    强行移开了逸仙刀的我眼前一黑,这才感觉茨密希大公刚才施加到我身上的死亡凋零逐渐褪去,却也耗费了我绝大部分的温度。

    逸仙刀回返,我感觉浑身发冷,通体僵硬,脚下一软,直接噗通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我瞧着老鬼趴在茨密希大公的身上,一阵狂吸。

    差不多过了十几秒钟,老鬼和茨密希大公方才双双跌倒在地。

    我的身体开始抽搐了起来,整个人难过得满地打滚,来来回回好几遭,突然被人给按住,我下意识地想要反抗,胳膊却被人一把抓住,那人在我耳边喊道:“老王,老王,我是老鬼!”

    老鬼?

    我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却见一脸鲜血、给烧得黑黢黢的老鬼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好像是非洲煤矿里刚刚出来的一般。

    他全身都是黑的,只有笑起来的牙齿雪白。

    我被他扶起来,还没有站稳,胃部突然间就是一阵痉挛,忍不住就吐了起来。

    我吐了一地,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停歇,擦去嘴角的污渍,才发现地上并没有茨密希大公的尸体,愣了一下,说人呢?

    老鬼苦笑,说我怎么知道,突然不见了。

    我心中一股寒意升了出来,浑身发抖,说莫非也是幻觉,并不是他本人?

    老鬼咧嘴,却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痛得哼了两声,方才说道:“如果不是本人,谁能够使出那般惊天动地儿的力量来?我刚才差点以为自己都死了呢……”

    我回想起来,一阵后怕,说不是差点,如果不是陆左和萧克明,估计我们都死了——我知道了,刚才那个,是他的本体没错,不过他并只不是跟我们两人在战斗,恐怕还分神与他们在拼杀,所有才会如此!

    老鬼听了我的解释,点头说对,我刚才吸了几大口,觉得这么澎湃猛烈的鲜血,也只有大公才会有。

    我忍不住笑了,说他的血,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老鬼似乎有些忌讳这东西,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那老东西死了没有?如果死了,为什么这一切都没有消失呢?”

    两人四处打量一阵,相互搀扶着,来到了血池跟前,这才发现那血池的水面处,居然浮动着一根不规则的金属条儿。

    这金属条儿十分古怪,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还散发出微微的光芒来。

    血池的水泡在光芒的映照下,浮现了一张张的画面来,我瞧见了陆左、萧克明、威尔、朵朵、小妖等等,他们都在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世界里四处张望,一脸的迷茫。

    老鬼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粗重起来,对我说道:“老王,这个金属条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血匙,拿起它来,一切都结束了,快!”

    听到老鬼的呼喊,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俯身弯腰,伸手去抓。

    然而我的手刚刚伸到了一半,突然间从那金属条儿上面,蹿出了一股蓝色的电芒来,我给击中了,半边身子就发麻,脚下一僵,整个人就直接朝着血池里面跌落而去。

    噗通……

    我跌倒在了血池里,半边身子入水,里面突然伸出了无数的手掌来,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和身体,使劲儿地把我往下拽。

    我奋力爬起来,结果越来越沉,眼看着血水就要将我给蔓延,而老鬼则紧紧抓着我,大声喊道:“怎么了?”

    我感觉血池下面的吸力越来越强,而老鬼的脸色憋得青紫,我心中狂跳,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金属条儿,咬着牙,下定决心,冲着老鬼喊道:“别管我了,不然我们就都得死在这里。你去拿那玩意,控制住它,我们就能够得救!”

    老鬼奋力摇头,说不,我放手,你会死的!

    我猛然推开了他的手,说快,那是我们活下来唯一的希望;老鬼,你加油。

    我奋力一扯,老鬼拽着我袖子的布条撕裂了开来,而没有了老鬼的拉力,无数的手掌终于攀爬了上来,将我猛然往下拽了过去。

    一秒钟不到,我就被拽到了血池的水面之下。

    当血水覆盖住我的脑袋的时候,我感觉在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