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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
    这里是陕西道——秦地。

    前世陕西人都爱吃辣椒,著名的吃食油泼辣子面,就是放了很多的辣椒粉。

    全国各地最火的餐馆就是川菜、湘菜餐馆,开一家火一家,天南地北的人都爱吃。

    川、湘两大菜系出名的菜,水煮鱼、剁椒鱼头、麻辣仔鸡、香辣蟹、小炒肉、宫爆鸡丁、鱼香肉丝等都需要放辣椒。

    十分有名也很美味的川味火锅,辣椒必不可少。

    今生,她相信辣椒一旦上市,不止是长安方圆几百里,大唐国上至高官下至百姓都会喜欢上吃辣椒。

    “终于轮到我种辣椒了。”邓老八激动的喊了几个人的名字。

    他兴高采烈带着赵德等人去车上,把已经发了苗的几千株辣椒苗小心翼翼拿出来,而后叫赵德选十几个听话老实的官奴一起下地种辣椒。

    “这是县主千辛万苦寻来的新的农作物辣椒。”

    “天下这么大,大唐国这么大,我们是第一批种辣椒的人。”

    “县主说了,辣椒除去能做成菜还有药用价值,收获了卖价肯定比粮食贵。我们绝对不能辜负县主的信任,一定要把辣椒种好。”

    “咱们府里的加上云族的封田有一千多亩,这些辣椒苗远远不够。我跟县主说好了,这几天我就吃住在封田,把辣椒种子发成辣椒苗,在所有的田地种上辣椒。”

    邓老八在种辣椒之前,站在高处,慷慨激昂的说了几句话,说得众人心潮澎湃,十几个官奴竟有一半激动自豪的热泪盈眶。

    他说完话,见效果很好,心里暗喜。这可是他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发言。

    赵德接着跟众人道:“邓大人亲自带着我们种地。我们要仔细听邓大人讲怎么种辣椒,如果听不懂,当场就得问邓大人。”

    邓老八都忘记了自己是李严亲自封的七品官员,听到邓大人三个字,立刻挺了挺本来就已经很直的腰杆。

    众位官奴对邓老八一脸敬畏,不敢多看他。

    人多力量大。几千株辣椒苗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种下地。

    邓老八特意去把徐淼淼请了过来指导。

    徐淼淼笑道:“邓伯,我种辣椒的法子都是从书里瞧来的,也没有种过,我是纸上谈兵。您是陛下册封的农官,在种地这方面是行家里的行家。您就大胆的种吧。”

    邓老八激动的大声道:“谢谢淼淼信任。”又望向云忆黎,问道:“云族长,你族里的封田是我们种,种的也是辣椒,你看我们这么种辣椒,行不行?”

    云忆黎直言道:“我在农事上一窍不通。”在梨花观那些年,连观门都没有出过,后来去了金城、扬州,每天习武读书,压根没有功夫看农民种地。

    邓老八目光在云忆黎与徐淼淼两人脸上来回看,“我们怕把你家族的地种的少收或是颗粒无收。”婉转的说话真是累心啊。

    云忆黎道:“淼淼说您是农官,您想怎么种辣椒就怎么种,颗粒无收没关系。”

    徐淼淼听出邓老八的话外之音,老人这是为她操心怕收获时说算不清楚帐,心里一暖,指着云忆黎道:“邓伯,他是土财主,把族里地交给我,只收我很少的租金。”

    云忆黎微笑道:“淼淼看着给点租金就行。你就给我六只烧鸡。我们六人正好一人一只,吃个痛快。”

    云族的几百亩地租金竟然只收徐家六只烧鸡。邓老八哈哈大笑,这个云族长对徐淼淼是真心实意的好。

    林三弟在后面跟林大、林二妹道:“我终于又有烧鸡吃了。”喜得嘴得合不拢。

    “你就知道吃。”林大瞪了林三弟一眼,不过脸上笑意浓浓。主子总是想着他们三个奴仆。

    林二妹笑道:“县主身份高贵,亲自给主子做烧鸡,一只烧鸡百两银钱不卖,六只至少六百两!”

    林三弟啧舌,“我能吃到百两银钱的鸡,我这辈子活得够本了,值了。”

    林二妹低声嗔怪道:“你真是个猪脑子。县主与主子关系很好,肯定常给主子做烧鸡。咱们沾了主子的光,也能常吃到,可不止一只鸡。”

    “哦。那我可得好好活着,多吃百两银钱的鸡。”林三弟又夸张的道:“我这身子骨有些弱,我可得好好保养活到七老八十。”

    林二妹骂道:“呸,你你比猪还胖,比牛还壮,你还弱?”

    “我比你比大哥是弱。”

    林大瞟了一眼林三弟,道:“那倒是。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可得好好练。”

    众人一听林三弟这样的武功高手都是三脚猫,林大、林二妹的武功得有多高?

    瞬间众人都对三奴高看几眼,心存敬畏。

    云义黎在云府时活不多,见了徐淼淼才活泼一些话跟着多了。

    在云府时,三奴就是一台戏,天天斗嘴。

    有时林大、林二妹一生气就把林三弟打一顿。林三弟不向云义黎告状,也不服软,倔强的要死。

    总之云义黎的生活里有了三奴,乐趣无穷。

    他们四人虽是主仆,却已相处到有了亲情成了亲人。

    徐淼淼与众人瞧看过鱼塘,给赵老汉吩咐道:“咱们府里的鱼塘就养鳙鱼(胖头鱼)、鲩鱼(草鱼),不要养鲤鱼。”

    “是。”赵老汉以前没有养过鱼,不过鼻子底下一张嘴,可以过了桥去对岸向有鱼塘的农民请教经验。

    徐淼淼问道:“你看咱们的封田需要养牛吗?”

    “已经有这么多官奴,不用养牛了。”赵老汉再喜欢大牲口,也不能让徐家花不该花的银钱。

    徐淼淼缓缓道:“大唐国律法当中有一条专门保护耕牛。咱们府若是养了耕牛,丢失病死都得到官府消案,比较麻烦。那我就听你的不买牛了。”

    一千多亩地,至少得买十头牛,不出事没事,出了事就麻烦。

    御史可是天天就盯着各府的封田,随时上奏折弹劾。

    大唐国非常注视农事,不爱护耕牛的名声比出了丑闻都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老汉道:“谢谢县主信任老头子我。”

    徐淼淼接着道:“咱们不买牛,那就多买驴子。我看小镇上就有卖驴子的,你向大管事支银钱,带着人去买驴子,买多少头你决定。”

    一个有田、果林、鱼塘的大农庄,必须得有能干活的大牲口。

    有了驴子,就有了驴车,驴子还能拉磨,官奴干活能省不少力气。

    赵老汉大喜道:“是。”

    “对了。你多买些小鸡崽回来,发给那些娃娃,每人养几只,让他们在识字的空闲挖蚯蚓喂鸡崽。鸡长大了下的蛋、出的肉扣除本钱,我们府里都按小镇的市价买了。”

    徐淼淼几句话就给几十个官奴小童找了一件可以挣钱还不累的事做。

    赵老汉连连点头道:“是。”穷人家的娃早当家,家里的孙子孙女三岁就开始在地里捡麦穗了,何况是官奴的娃。

    林三弟激动的走过来,俯在云义黎道:“主子,县主知道你爱吃鸡,就让官奴养很多的鸡。你以后能有很多的鸡吃。”呵呵,我们也能沾光吃到鸡。好幸福。

    云义黎见徐淼淼面带微笑低下头十分温柔,他的心跳再次加快。

    徐淼淼召来赵德,让他跟着林大去沣河对岸瞧看云族的封田。

    “是。”林大对徐淼淼一脸恭敬,二话不说跟着赵德就走。

    林大直到今天才知道云义黎一直不让他雇人不让种地的原因,原来已经全部交了给徐淼淼。

    林大曾经觉得徐家是普通百姓,徐淼淼身份地位低,有些配不上云义黎,后来徐家地位天翻地覆的变化,徐淼淼也当了县主,完全配得上云义黎不说,以云族现在的势力,云义黎还高攀了徐淼淼。

    他今个亲眼目睹徐淼淼处理封田及官奴的事,对她心服口服,就算她不是县主,凭这么强的能力及手段,也能当得了云族族长夫人。

    他佩服林二妹与林三弟的眼光,看人看得很准,也非常期盼徐淼淼能够嫁给云忆黎,成为云族的当家主母。

    沣河河岸有大片大片的草地,绿油油的青草绣着无数五颜六色的野花。

    沣河的水比较清澈,近河岸一丈的河面能一眼看到河底的水草、石头、小鱼。

    云义黎在梨花观时,一直想与徐淼淼同观黄河水,到他离开时都没有实现这个小小愿望。

    如今云义黎与徐淼淼坐在草地上,眼前就是潺潺流淌的沣河,他的这个愿望在长安实现了,心里窃喜。

    徐淼淼扭头望了一眼,不远处徐佳在与云立飞、云莫清玩耍,夏荷、秋菊就在旁边守着。

    她望向河面,低声问道:“那日我们全家去大镇买大牲口。我在馄饨摊吃馄饨时,感觉到有人在客栈偷窥,那个人是不是你?”

    云义黎脸色羞红,轻声道:“是我。”

    “我就想着是你。”

    “我当时不但穿着男装,脸上还沾满假胡须。我怕你看到之后惊吓,就没有露面。”

    徐淼淼笑道:“你戴上胡须啊。那也会很好看。”

    “粗犷,跟大镇的军士没什么区别,方便夜里我去军营练武学骑术。”

    “你在梨花观不会骑马,到了大镇才学会的?”

    “是。我在梨花观只是读书练武,别的都不会。出了梨花观,我要学的事情很多,首要就是骑马。”

    “你要去金城,还要去扬州,学会骑马到哪里都骑马去不用坐马车,速度快也便捷。”

    “当时我还不知道要去扬州。我骑马是为了出事时逃命。”

    “出事?”

    云义黎低声道:“对。我干爹的几个儿子联手要致我干娘与弟弟于死地。我去金城见干娘,干娘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她掌权失败,我们就得逃命。”

    “董老王妃也会骑马?”

    “会。且很精通。但她不骑,不想让人知道她会。”不但会骑马,还会一点武功。

    徐淼淼知道李文琰的骑术好,没想到董老王妃精通骑术。

    云义黎长眉紧蹙,“当时局势非常紧张,我回到金城跟干娘一商量,干娘怕我的身份被干爹识破就让我离开。我正好有你给的假死药,就假死了,顺便把干爹的两个儿子拖下水,也没有白白假死。”

    徐淼淼柔声道:“你在大镇时就已经想好了假死。你给我画的三幅画就说明了一切。”

    “是。”

    “你假死之后的端午节,董老王妃在回金城的途中被李静的儿子派刺客刺成重伤,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亦真亦假。我干爹与干娘遇刺是真事,但是干娘身上的伤是她让自己的人刺的。”

    “你们用的是苦肉计。”

    “对。这不是有了你的药吗。我们就大胆了一回。”

    “不那么做,你们真的斗不过李静的儿子。”

    “是。那时不是你死就是亡。我与干娘别无选择。”

    “你是什么离开金城的?”

    “我干娘遇刺身体好了之后,我就离开了金城。我回扬州参加文比科考的乡试,准备参加今春的武比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