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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节
    只是所有的收发报员以及通讯科的所有参谋,被扣起来的时候,还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甚至有人以为是那支部队叛变了,要冲击军部拔枪就要抵抗。如果不是带队的李志高还算冷静,没有出大纰漏,恐怕当时军部首先就要乱了起来。

    当被五花大绑的通讯科长兼电台台长被拎到军长面前时候,还一脸的不知所措外加委屈。见到军长,这位还不知内情的通讯科长大喊道:“军长,怎么一回事?我们通讯科犯了那条纪律,为什么要把我们都抓起来。我们没有叛变。”

    看着大喊大叫的通讯科长,军长死死的攥着那支从德国带回来的手杖,勉强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没有照着这个家伙脑袋上来一下。更费了好大的劲克制住了手没有摸向手枪套,掏出枪来将这个家伙一枪给毙了。

    好大一会才压制住心中怒火的军长道:“我相信你是不会叛变的。但是我问你为什么你们,为什么政委让我们启用大功率电台呼叫一事不汇报,为什么对于苏南部队的呼叫不给予答复?”

    “你们通讯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敢隐瞒?你这个通讯科长,究竟是干什么吃的?电台现在是全军生死命脉,居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给我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枪毙了你都不为过。”

    听到军长怒斥,这位通讯科长兼电台台长当即就傻了眼,半天才磕磕巴巴的道:“军长,我们已经汇报过了。我们的一个通讯参谋已经将情况汇报给军部了,是总部副官处三科刘副官接的报告。”

    “他跟我们说,参谋处的其他首长已经全部随第一梯队渡湖。作战科就剩下的李科长在军长身边,协助军长在湖边指挥部队渡湖。副官处,也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还没有撤退。现在他暂时代理副官处长,这件事情由他汇报就行了。”

    “当时我可考虑不妥。毕竟他是副官处的副官,既不是作战科的参谋,也不是机要处的人,这个汇报交给他有些不妥。但我们通讯科大部分的人和电台已经渡湖,在湖西的就剩下两部电台和四个报务员一个参谋,人手实在不够用。副科长现在跟随政委一起行动,通讯科的负责人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还得在电台前面盯着。”

    “我也是考虑他是老革命,是军部的副官,现在又随同通讯科行动,负责通讯设备转运的。再加上他说的也是实情,除了通讯科和战地服务团没有渡江之外,军部其余的机关已经大部分跟随第一梯队渡湖。”

    “剩下还在湖西的人员实在不多就同意了。可我真的不知道他将这些情报都扣了下来。要是知道他敢将这些情报都扣下来,我早就直接向您汇报了。那里还能耽搁这么重要的情报?我是老报务了,事情的轻重缓急我还是知道的。”

    “就在刚刚我还几次的催促他,催问他军长对于政委和苏南部队的呼叫该如何答复。怎么答复,启用不启用大功率的电台。他告诉我,军长已经说了,政委既然已经规定了一律只使用五瓦的电台,那还是按照政委的指示办。”

    “他告诉我们,现在电台上政委呼号,肯定是敌人设下的诱饵,引诱军部和主力暴露位置。政委既然不让军部使用大功率电台,绝对不会中途变更命令。这个让我们启用十五瓦电台的呼号肯定是敌人的圈套。他明确告诉我们,这是您再三交待的。”

    “至于苏南部队的呼叫不给于答复,让他们有问题找苏北指挥部。苏南部队现在归属苏北指挥部指挥,军部管不到他们。他还将军部与苏南部队联络的密码本拿走了,说是军长让他要的。”

    “他是军部的副官,现在又是临时代理军部副官处长。又是经过三年游击战争考验的,我那里知道这里面他会捣鬼啊。军长,我真是冤枉的。政委在分兵之前,曾经再三交待,分兵后一切问题全权由军长您负责。我还以为他给的答复,就是您的答复。”

    “军长,我真的没有叛变。我也敢拿脑袋去担保,我的那些通讯参谋和收发报员也没有叛变,更没有内奸。要是有的话,我们的密码和行动早就暴露了。军部和主力,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一直没有被发现。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您找刘副官来对质一下就行了。”

    通讯科长的话,让军长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如果说这个红军时期就参军的老革命通讯科长是不是叛变了或是那个方面派来的特务,军长不相信。但他手下的通讯参谋和那些收发报员,军长却是不太敢相信。

    事情重大,他不能不慎重的行事。电台是什么?在无论任何一支军队之中,电台都是命脉。是其与外界联络的最现代化的手段,也是最快捷的手段。尤其对于没有自己制造能力的新四军来说,每一部电台都是极为珍贵的。

    电台这种最现代化的通讯手段在现代化作战时候,承担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但越是重要的部位,出了问题危害也就越大。作为全军联系的手段,以及承担着千里眼和顺风耳重担的电台一旦出现问题,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也是最致命的。

    电台出现了问题,也就意味着所有的通讯联络几乎是无密可保。甚至全军的部署和作战计划,都无秘密可保。自电台大规模应用到军事上后,因为无线电泄露导致一场战斗,甚至是一场战役失利的情况已经屡见不鲜。

    所以在新四军中,承担着与陕北以及分散在大江南北部队沟通联络电台是头等重要的部门。更是军部,用来侦察敌情,获得情报的一个重要手段。但眼下却恰恰出问题的就在最重要问题出在通讯科和电台上。

    要想查清楚这个事情真实的来龙去脉,自然首先要在通讯科着手。而第一个倒霉的自然是兼任电台台长的通讯科长。在李志高带人去抓捕那个胆大包天,居然敢擅自传达自己命令,并扣下通讯科上交的重要汇报的刘厚总后,看着一脸委屈的通讯科长,军长却是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小子真糊涂。”

    “政委在电台上呼号,为什么不立即将电报翻译后直接送交给军部?是,军部参谋处大部分人已经随第一梯队渡湖,但作战科是不是还在湖西岸?他刘厚总别说现在不是副官处长,就算是,我们的条令和纪律是怎么规定的?”

    “我再三要求,无论哪一个方面的电报,尤其是政委的电报。除了我和袁主任、周副参谋长、参谋处张元寿处长以及作战科的李志高科长之外,任何人不许看。还有我跟你说过没有,无论我在做什么,只要有政委的电报你们都要第一时间交给我。”

    “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和权利,将政委的电报和苏南部队的情况,随随便便的就交给一个副官处人的?还是有那个人给你们下达了命令?你们甚至还轻易的将军部与苏南部队联络的密码交给别人,他刘厚总该杀,你该死。”

    第723章 更加慎重

    说到这里,越说火气越大的军长,指着他的鼻子怒道:“我问你,你是接到我口头的命令还是书面的命令,任命他刘厚总担任代理副官处长了?还是我交待过他可以将所有的情报代为传达了?你小子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我再告诉你我们不是国军部队,离了副官就不行。我也不是国军的那些将军,离了副官就什么都干不了。这个时候,别说副官处长没有牺牲也没有失踪,就是有,我有那个必要在任命一个代理处长吗?”

    “你视军令和军纪如废纸,惹出这么大的一个篓子。还将与苏南部队联络的密码私下给人?打着我的旗号,你就能随便给?你自己说,我身为一军之长没事要你的密码干什么?别说与苏南部队联络的密码,就是与陕北、江北的联络密码,我什么时候从你要过?我要他们做什么?”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打着我的旗号去向你要密码。但你为什么不核实一下?密码是什么,是通讯联络的命根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或是找作战科的李志高核实一下?就随随便便的便将密码交给一个按照条令绝对不允许接触的人?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你个糊涂蛋,就是现在枪毙了你,一点都不过分。你还好意思给我争辨,有什么好争辨的?还有脸感觉自己冤屈?纪律就是纪律,他是铁的,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改变的。你居然胆大包天的不执行命令。你这个混蛋,糊涂到家了。”

    明显军长被气得不轻。尽管很想破口大骂这个糊涂蛋一顿,但多年以来养成的涵养让军长根本就骂不出口。只能面色铁青的死死的盯着这个通讯科长。只是气归气,出了问题,却总归还要解决。

    看着被自己骂的一声都不敢反驳,干出这么糊涂事情的通讯科长,军长真的恨不得一枪将这个家伙毙了。当然这种事情的出现自然有他根子上的问题,但知道自己这个军长曾经长时间只是一个摆设的军长却无法深究。

    尽管李志高的动作很快,但却只是空手而归。回来见到军长后,李志高一拳头砸在地上的道:“军长,让那个家伙给跑了。他见到苏南部队来人后,就带着一支驳壳枪、五十发子弹,还有那本被他从通讯科那里骗来的密码本跑了。”

    “除了我们与苏南部队联络的密码之外,他在临走之前,还以支付船资的名义,从军需参谋那里骗了三十两黄金和五千法币。这个王八蛋,抓住他非活剥他不可。我说这小子在五团长负伤后,想到五团团长的想法被政委否决后,怎么这么反常,居然一点情绪都没有。”

    “在副官处跟随第一梯队渡河的时候,还主动留下来协助军部,帮着忙前忙后的,和他之前的表现不符合。原来这个小子打的是这份主意。军长,这下子咱们的损失太大了。那些钱倒是无所谓,但与苏南部队的联络密码丢失了,这才是关键的事情。”

    “根据最后一个与他遭遇的人说,那个家伙向着宣城县城方向逃跑了。我们没有骑兵,现在追恐怕也是追不上了。”说到这里,李志高有些无奈的看了一下那边听到他汇报后,眼睛都直了的通讯科长这位自己的老战友。事已至此,现在就是将这个糊涂的家伙枪毙了也无可奈何。

    军长稍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掏出怀表看了看后,示意身后的警卫员将通讯科长解开口道:“你马上回到你的岗位去,将我们的情况立即向政委做一个详细的汇报。并询问一下政委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至于对于你的处理,等与政委汇合之后,研究后再做决定。不过这个通讯科长,你不能在当了。过湖之后,让参谋处长暂时先兼任通讯科长。至于你,先在通讯科当一个普通参谋吧。不过通讯科的事情,在曹副科长没有返回之前,还是有你暂时先主持。要是在出现什么差错,就是拼着中央处分,我也要毙了你。”

    待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误,面色羞愧通红的通讯科长走后。军长转过头对张涛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密码让那个王八蛋给拐跑了,我们现在就是想用电台都无法用上了。只能辛苦你再跑一趟了。”

    “这样,你马上赶回去,告诉你们苏南部队的代总指挥和政委。现在是下午十四时,你们在晚六时之前,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芜湖以及马鞍山一线的日军死死的阻击在现有的阻击阵地。”

    “按照现在渡湖的速度,如果没有敌机骚扰的话,晚六时军部第二梯队将会全部上船。所以你们无论如何要在晚六时之前,阻击住芜湖的日军,绝对不能使其南下。晚六时之后,无论接没有接到军部的命令,你们都要立即撤退。”

    “到胥河南岸,与军部和主力汇合。你走的时候,我从新三团给你抽调一个连,护送你们返回。另外,我再给你们抽调两万发子弹,二十箱手榴弹和两挺轻机枪给你们走的时候带上。芜湖的日军可不是三战区,战斗力很强的。咱们在江南就这么一点老本,损失太大你们还怎么坚持?”

    接到军长的命令,作为老兵的张涛丝毫没有犹豫的向军长敬了一个礼道:“请军长放心,我一定将您的命令一字不差的传达给代总指挥和政委。我们一定会坚持到晚六时,掩护主力部队和军部全部登船。”

    “军长,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这就启程。军长,您也要多加保重。这里的情况,等我回部队后会再向杨政委汇报的。不过军长,我提议第二梯队就不要在原地下船了。我看可以直接进入郎川河,然后直接在东夏镇一带下船。”

    “至于已经完成横渡的第一梯队,则走陆路,到东夏镇一带与您汇合。军长,郎川河是水阳江的最大支流,也是南漪湖最大的水源。其长度虽然不长,宽度也比不上青戈江,但是水量很大,水的深度还是很深的。现在又是冬季,涉渡的难度太大,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减员。”

    “东夏镇是第二游击区,以及整个第三战区与苏南日军对峙的前哨阵地,兵力不过一个连,再加上部分的所谓缉私警察。战斗力不强,装备也很差。因为是最前沿阵地,工事虽然有一部分,但是很简陋。只要我们下定决心,突破那里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至于郎溪县城,现在也没有多少的兵力。即便想增援,也抽调不出一个团的兵力来。第二游击区的主力,现在又都在宁国境内,一时半会还是调不回来的。只要我们动作迅速,进入苏南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且在湖面上行动,要比在地面上行动稳定的多。最起码我们不用担心中埋伏。这里的环境我们相当的熟悉,敌情也摸的很清楚。军长,这条路线上我可以保证没有大股的敌军。”说罢,张涛在地图上略微一打量,便准确的找出了东夏镇的位置。并详细的汇报了东夏镇周边的敌情。

    对于张涛的建议,仔细打量了一遍地图,军长在沉思了片刻后,很是满意的点头道:“那好,就按照你的建议办。南漪湖东岸的情况和敌情,你比我们熟悉。你从你带来的人中得给我一个得力的人手,加强到第一梯队去,以免到时候迷路。”

    听到军长的命令,张涛转过身对着身后几个他带来的人挥了挥手。见到他的手势,一个精壮的汉子走了过来。张涛指了指这个精壮的汉子道:“军长,这个人是本地人,是我们东进时候第一批入伍的老战士,也是老侦察兵了。对这一带相当的熟悉。”

    看着张涛选出的这个个子不高,但身体却显得很精壮的汉子,军长相当满意的点点头道:“你推荐的人,我还是绝对相信的。既然你说他行,那就是他了。我马上派人,将他先送到湖东去周副参谋长带领的第一梯队。”

    张涛走后,李志高看了看面前的湖水,又转身仔细看了一下地图后,抬头对军长道:“您真的下决心走郎川河?在湖中倒是无所谓,这里水面大藏不住人。但郎川河一线河道太过于狭窄,两岸地形又相对的复杂,芦苇荡很多,我们走那里很容易中埋伏。”

    “军长,我建议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渡湖之后走陆路行军。在陆地上遇袭,我们可以快速的展开。在船上,空间下我们只能被动的挨打。这一带不管怎么说,是第二游击区的控制范围。我们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冲出了三战区的包围圈,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越是应该更加慎重。”

    “而且我们走郎川河,船队成一线。一旦与日军飞机遭遇,那损失将会比湖面上大的多。军长对于改变路线的事情,您是不是在考虑一下?而且我们与第一梯队分开,是不是不太好?”

    对于李志高的担忧,军长却是坚持自己带第二梯队,经南漪湖进郎川河之后在东夏镇一带登陆。至于杨震那边,军长微微的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给杨震发了一个电报。毕竟走南漪湖进入郎川河,是在原来所有的计划之外的路线。

    在皖南,杨震才拥有最终决定权的人。虽然之前一直对自己都很尊重。但有些事情,比如计划之外的新路线选择,还是要与远在旌德境内的杨震商议一下为好。在电报上,军长将部队一分为二,分别走水陆两路的原因和想法,以及好处都写的极为详尽。

    第724章 墙头草的危害

    这边军长发出电报,那边总算与军部联系上,在接到军部以及主力正在横渡南漪湖之后刚刚松了一口气。正在做突围最后准备的杨震,在接到军长的电报后,一向力主军长自行根据形势变化,决定部队行动的他这次却是表示了不同的意见。

    但对于很军长决策一向很尊重的杨震在电报上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给军部以及主力下达任何的命令。只是在电报中告诉军长,军部以及主力分成两块,在眼下实力有限的情况之下并不是一个好的决策。

    如果能筹集到足够的渡船以及在第一梯队尚未开始渡河之前,采取这条路线不是不可以。因为可以在郎川河河岸放上一支掩护部队。但在眼下部队已经完成第一梯队的渡湖,再分开行动就不好了。

    尤其一个走水路、一个走陆路,之间还隔着一定的距离。虽说都在郎溪境内,但分开行动相互则很难策应。不过在这封电报发出之后,杨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又起草了一封电报。

    这第二封电报上,杨震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只是在电报上建议道:“自己现在对南漪湖东岸的形势并不了解,只是根据部队现状提出一个意见。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军长手中。如果确有必要,又可以保证部队之间联络畅通的话,可以按照新的计划行动。但眼下部队还是不宜在分散为好。”

    在接连两封电报上,杨震只是对于行军方式的改变,提出了一些建议。对于军长关于通讯科长违反工作纪律导致了严重后果处理意见的电报,杨震没有给予答复。他现在即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处理一个一时犯了糊涂通讯科长。

    通过到皖南来的这一个月观察,这个人的能力是有,也很不错。只是这件事情涉及的问题很深,远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表面上看是这个通讯科长做的有些糊涂,但根子出在哪儿,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的清楚的。

    当然杨震不会相信这个老红军出身,经历过长征的干部会是内奸。但是现在该怎么处理,杨震还是认为等全军脱险之后,再研究解决为好。对于军长关于目前撤职留任的处理意见,杨震认为还是恰当的。

    在起草完毕给军长的第二封电报,杨震虽然没有在说什么,仔细看了一下地图上的郎川河,眉头却是紧紧的皱着。看着杨震一脸担忧的表情,边上的军作战科副科长叶超道:“政委,怎么您不太同意军长分兵的想法?”

    “南漪湖东岸位于苏皖交界处,是苏南部队的活动区域。也曾经是我们与苏南部队以及江北部队的主要交通线。那里的敌情和地形,苏南部队都很熟悉。有苏南部队派出的接应人,军部和主力应该没有大的危险。”

    对于叶超的话,杨震却是摇了摇头道:“叶超,你原来是作战参谋,又是抗大毕业的高材生。分兵之后因为工作需要提拔为作战科副科长。我问你,作为一个身为作战参谋除了最基本的参谋工作之外,在一场战役或是战斗之中,最应该注意的是什么?”

    杨震的反问,让叶超一愣后才道:“身为一个作战参谋除了基本工作之外,在作战之中还要给首长提供各种敌情的评估,以及对作战计划提出合理的建议。针对敌情的变化,拟定各种新的方案供首长选择。”

    对于叶超的回答,杨震点了点头后却又摇了摇头道:“你说的对,但是不全面。作战参谋是军事主官的主要军事助手。他要承担的不仅仅是制定行动方案,制定行动计划以供首长的选择。最关键的就是要在复杂的敌情面前,为首长提供一些建议。对于首长在军事部署上的问题,要敢于质疑,绝对不能盲动。”

    说到这里,杨震略微摇了摇头道:“只是可惜我们的大部分作战参谋,都没有这个能力和素养。我们的指挥员通常大多数都是依靠自身的能力去指挥作战,这不正常,也是不对的。我们的参谋实战经验丰富这不假,如果当一个营连长大部分都是称职的。但是作为作战参谋,还是差了一些。很多时候,他们本身就没有将参谋与基层指挥官的职责区别搞清楚。”

    “苏皖交界地区一向是三战区与日伪军拉锯地区,也是我军苏南部队的主要游击区域。是现在第二游击区的主力已经南下宁国、旌德,在南漪湖周围成建制的部队只有忠义救国军。但这里不仅仅有成建制的部队。”

    “这里敌伪、我、国三方面势力纠缠在一起。作为前沿对峙区,也许是推到前边当替死鬼,也许是为了扩充实力或是充当打手。这一带三战区和日伪军收编的所谓各种部队多如牛毛。大大小小或是依赖日伪军或是依赖三战区生存,发饷不发饷的地方杂牌武装多如牛毛。”

    “这些打着所谓自卫团、自卫队招牌,没有编制、没有补给,自身也要想法子生存的杂牌武装,战斗力和装备都很差。打仗不行,但趁火打劫却是很在行。军部和主力行李多,非战斗人员也多。而且本身掩护部队,现在已经精疲力竭。”

    “这些杂牌武装,面对面的打一场硬仗,他们不行。但骚扰或是伏击我们,他们会很乐意的。原因很简单,一是向三战区或是日伪军那边卖一个好,弄点军火或是钱。一是得捞上一把就是一把,弄上点枪支弹药或是武器装备。”

    说到这里,杨震笑了笑道:“我们的装备和日军、三战区正规部队相比,是差的太多。但是这几年的苦心经营下来,手上的武器对那些没有编制,手上还使用老套筒和从北洋军阀手中收缴的意大利造步枪的杂牌武装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我们大部队行动的时候,他们不敢动。现在我们已经公开和三战区翻脸,对于这帮家伙来说,不趁火打劫就怪了。能不伤筋动骨,就捞上一把的事情,他们会很乐意的。即可以向三战区卖好,也可以捞一些好处。这些杂牌武装我们固然不怕,但应对起来却总归是一件麻烦事情。”

    “我们的苏南部队对那里熟悉,这些土生土长的地头蛇一类地方武装更熟悉。依仗着对地形的熟悉打了就跑,捞上一把就走,我们根本就无可奈何。我们部队还没有完全脱险,即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而且环境也不能允许我们对他们进行清剿。”

    “而且我们和三战区已经公开掰脸,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们的报复。眼下这个时候我们又是兵疲力尽,急于脱身。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却报复他们。所以我说我们此时分兵,并非上策。”

    “就算没有这些杂牌武装,在敌我交界地带将本就兵力不足的我们,还分为两个行军纵队,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太恰当的选择。是走郎川河水路距离第一梯队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这一带湖泊、沟汊纵横,地形虽是一马平川,但相对凌乱复杂。任何一个梯队遇袭,支援都不会是那么容易的。”

    “作战,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敌我敌情对比和武器装备的悬殊。无论任何一种情况,地形都是首选。很多的时候,作战之中对于地形和天气的考虑还要在敌情之上。地形加上敌情,都是决定一场战役成败的关键。”

    “在军事行动之中,任何一个原本看着小小不言的疏忽,都可能造成满盘皆输。原来我们和三战区还没有公开撕破脸皮,那些杂牌武装还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但现在,这些杂牌武装会不会对我们下手,我们也不敢确定。这些都是墙头草,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人。”

    “叶超,很多时候这些杂牌土著武装,依仗地形熟悉对我们的威胁甚至要超过正规军。当年红军在长征的时候,牺牲在各地民团手中的数量可是相当的不少。甚至相当一部分的干部都是牺牲在这些民团和游杂武装之手。对于他们,我们绝对不能大意。”

    “所以对于现在将主力兵分两路行动,我并不赞同。很大的原因就是除了当面大的敌情,以及过于复杂的地形之外,就是那些地方游杂武装。主力和军部那边最应该做的就是将所有的部队攥成一个拳头去打人。”

    “过了南漪湖,已经便是苏皖交界地带。只要进入高淳境内,就已经进入苏南茅山根据地了。现在在分兵,即没有任何的意义,也变相的分散了自己力量。南漪湖距离高淳日战区还是郎溪还是太近了。”

    “这么一大批人乘船在一条狭窄,无遮无挡的河面上行军,虽然可以起到节省体力,但是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没有空中优势的情况之下。一旦遭遇到敌机空袭,损失不会太轻。”

    “对于那些地方土顽势力会不会对我们形成一定的干扰,这一点军长没有想到正常。但是身为作战参谋的李志高他们没有想到就不应该了。作战之中,一个军事指挥员不可能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所以才需要参谋长和作战参谋的配合。否则,我们设置作战参谋做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设置一个养闲人的机构?参谋长和作战参谋的素质,在一场战役之中起到的作用非常大。甚至是涉及到一场战斗成败的关键。我们之前因为实力所限,打的大多都是伏击战和运动战。现在更是以游击战为主,作战参谋的重要性一时还显不出来。但我们不能将眼光总是局限一点上。早晚我们都要接触到大规模的面对面的战役。”

    第725章 不会干涉

    杨震的话,让叶超一愣。他没有想到对于军长的这个想法,政委居然并不同意。但让他大惑不解的是政委的那封电报,无论是纸面上还是实际意义上都只是给军长一个建议,却是根本没有表示反对。既然眼下分兵并没有什么好处,那么为何政委不直接标明自己的反对。

    想了想,叶超还是问了出来:“政委,既然你不同意主力分开行军,那么为何不提出反对建议?您只要提出来,军长还是会接受的。军长对您的建议,还是很尊重的。再说您是军分会书记,无论如何都是有这个权利的。”

    叶超的话,却是让杨震摇了摇头:“我既然已经将主力以及军部的所有转移事项交由军长负责,那就绝对不会在干涉。意见是会提的,但是不会下命令。新四军今后的军事指挥,还是主要依靠军长的。”

    “作为一军只长,没有一定的信心怎么能行?我来皖南除了解决皖南部队迟迟不能北移的事情之外,最关键的就是要重新树立起军长的信心,对我们的信任以及解决目前部队中内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