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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咱们歇一会,然后你叫了大妮儿一起跟着我去库房,咱们看看挑些家具出来,叫人把屋里布置一下。”

    月梅胡乱的“嗯”了一声,但却是极不自然的扭动了下身体,周承朗简直太过分了,青天白日的,抱着她就起了反应,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周承朗的身体僵了一下,觉得被她扭的快要忍不住了,双手用力的箍了下她的腰肢,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威胁她:“现在可还是白日呢,你可不许动来动去的,不然一会我忍不住了,下人笑的可是你。”

    真是恶人先告状!

    月梅心里愤愤,但却不敢再动了。

    ☆、第59章

    高门大户里,其实是没有秘密的,伺候的人那么多,屋里头有点动静,没多久就会传的一个府里都知道了。

    若她和周承朗真的是白日宣/淫,被议论被指点的只可能是她,周承朗作为男人,被说一句风流也就撑天了。这又是一件在男女之事上,也要歧视女性的现象。

    好在周承朗也只是说说。

    他只抱着月梅,和她细细把家里几房的情况,姻亲之间的来往,还有管事之类,大致的和她说了说。

    月梅听他提到良家,这是周承朗生母良氏的娘家,她从前在这府里头,瞧着良家和周家的关系好像并不那么愉快,却没想到,他私下里对外家却这么亲热。

    “那你回来了,咱们是不是要找时间去一趟,见见外祖母,也给那边报个平安。”月梅问道。

    良明清点点头,道:“我正要和你说呢,今儿已经叫陆冲去送了信,咱们后日就去。回头晚些时辰会有针线铺子的人来给你量身,到时候先给你做两身衣裳,还有首饰,我叫陆冲和珍宝坊那边打了招呼了,明儿早上珍宝坊会把最新一季的首饰送过来,到时候你和大妮儿一道挑几套出来,日后出来进去,都必须得打扮起来才行。”

    大户人家,丫鬟都必须要收拾的体体面面,何况是主母。

    月梅深吸一口气,应了下来。

    周承朗却有些担心,她虽然聪慧,但却也从没过过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衣裳首饰这些的搭配,她懂不懂。

    他就提议道:“回头我吩咐人去把二妹妹请来,叫她给你参谋参谋。我许久不在京中,都不知道现在京中流行什么款式的衣裳首饰了,只怕也不能给你建议。”

    他怕伤到月梅的自尊心,只好用了迂回的说法,其实他就是天天在京中,他也没有去关注过女人的衣裳和首饰。

    月梅知道他的意思,更领他的情。

    她没有拒绝,不说程月梅肯定不懂这一块,就是她自己,从前在将军府里做了那么些年的丫头,但因为是伺候的老夫人,对于这一块还真是不太懂。

    老夫人霜居之人,又丧夫丧子,平常戴首饰也都戴些暗色的老旧款式,衣服方面更是不爱做新的,每日里来来回回就那几样,她跟着并没有学到什么。

    不过,她还是有些意外的,她记得虽然大太太不大靠谱,但是在大房这边,好像三姑娘要比二姑娘更亲近周承朗的。

    没想到,他提议的是请二姑娘,却不是三姑娘。

    是因为那个柳芳如吗?

    她心里这么想着,觉得既然做了夫妻,有些事情还是要摊开来说清了的好。毕竟柳芳如这事儿,她心底还是介意的。

    “那位柳姑娘,和你之前是有过什么吗?”虽然知道两人没有什么,但她现在作为程月梅,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因此只好这么问了。

    周承朗对柳芳如并没有印象,甚至就是之前在荣安堂,他也没好好看过柳芳如一眼,他只气得盯着柳氏了。

    “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在这之前,我甚至都没听过她的名字。”他微微皱眉,道:“你不用管她,大太太没有权利在我的事情上说话,那个柳姑娘早晚会被送回柳家的,你放心好了。”

    他是真的没有把柳氏放在眼里的,但是他心里却有另一个担忧,这是他之前没想到,但在月梅提起柳芳如的时候他才猛然想到的。

    他把胡子都剃了,皱眉的时候可以看清楚他的整个面部表情。月梅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大写的花痴,她居然觉得周承朗皱眉的样子也好看极了。

    她自然知道他和柳芳如什么都没有,于是就愣愣的对着他点头,周承朗心中担忧,侧头看月梅的时候,才发现她看自己已经看的傻笑了。

    他觉得真是奇怪,从前他长得好,有女子盯着他瞧,他只会觉得生气,或者是觉得那些女子不自重。但现在看着月梅这么一副傻笑的模样盯着他,他却觉得一点儿也不生气,他觉得高兴,还有点觉得自豪。

    “我就那么好看?”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捏着月梅的脸颊,沉声问道。

    是好看,月梅觉得他好像比原来还好看,大概是原来她没有认真看过吧。

    她没有说他想听的,而是拉下他的手,凑上去,吻住了他勾着笑的唇角。

    两人腻歪了许久,到最后不仅没有歇午觉,起来后衣服都皱巴巴的,不得不换一身了。

    周承朗去净房里洗脸,月梅去房里叫大妮儿,顺便换了一身衣裳。也没叫人进来伺候她,屋里甚至都没镜子,她也就净了面,叫大妮儿看着上了点面脂,涂了嘴唇。这是来京城后,周承朗交代陆冲采购来的,不过大妮儿年纪还小,月梅暂时没给她用。

    梳洗好出来,她和周承朗一起见了这院子里的下人。

    林嬷嬷是伺候周承朗的老人了,她帮着管院子里的庶务,先是把新调来的丫鬟婆子的住处回禀了,然后就叫二等的丫鬟和粗使的婆子上来拜见周承朗和月梅。

    一个个的说了自己的名字,是家生子还是后从外面买入府里的,若是家生子,家里又还有些什么人,都在做什么差事,一一的问清楚,就已经花费了半个时辰。

    周承朗瞧着这些人心里有了数,便道:“以后院子里的事儿都听你们大奶奶的,若是叫我知道有谁敢阴奉阳违的,可不仅仅是随随便便把人打发出去就能了事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他脊背挺的笔直,坐姿却又豪爽,更是沉着一张脸。即便不是他先审讯一般把众人情况问个清楚,众人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纷纷低头说着不敢,然后又给月梅磕了头。

    月梅还是不大适应这么做主子,大概是因为她做丫鬟的时候,也被逼无奈被磕过头吧。

    “好了,都起来吧。”她说道,因为囊中羞涩,而周承朗又没想到,便干脆道:“都先退下去,回头到秋兰那边领赏,一等的赏一吊钱,二等的五百钱,三等的和小丫头们各赏二百钱。灶房的孙婆子和一等的领一样的赏钱,林嬷嬷这里赏两吊。你们只要好好当差,我和大爷不会亏待你们的。”

    有赏钱领,且一领就几乎是一个月的赏钱,众人个个喜气洋洋,纷纷真诚的给月梅道谢。

    等人都下去了,周承朗才笑道:“没看出来,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

    其实是他没想到,这内宅丫鬟仆妇的一大堆,主母不仅要能御下,还得要能收拢人心才行。他只给了她一些银票,拿到这里还真是没法子用。

    月梅却突然想到之前自己藏起来的存款了,看来有时间,得去荣安堂那边的下人房找一找,她藏的很隐秘,除了月桃以外,应该没有外人知道的。

    “没办法,我手里除了你给的银票,就只有两颗金豆子,总不能把金豆子赏下去吧,这可是瑞安郡主……”提到瑞安郡主,月梅问向良明清,“对了,你说瑞安郡主应该要回京城的,也不知道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现在的身份,是不是能去拜见她?”

    虽说现在知道周承朗的身份了,瑞安郡主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但她还是挺喜欢瑞安郡主的,若是瑞安郡主来了京城,她当然想继续和她做朋友。

    周承朗自觉他和瑞安郡主清清白白的,自然不怕月梅和瑞安郡主交往,且有了瑞安郡主这个朋友,对月梅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他就道:“回头我叫人打探一下,到时候告诉你。她若是回来了,你拿着家里的帖子去公主府拜访她就行了,她会见你的。”

    周承朗叫林嬷嬷给秋兰拿了碎银子,便把他所有的钱都交给了月梅保管,月梅倒也不客气,干脆的收下放在了屋里。她现在可是一穷二白,这钱不能不拿。

    等两人带着大妮儿随林嬷嬷去了库房,荷香荷枝就帮着秋兰把赏银发完,拉了她到一边说话。

    “秋兰,你在大爷跟前伺候的时间长,依你看,大爷是真的对那程姑娘上心了吗?”想到之前周承朗发火,荷香心里还有点发毛,不过再开口,依然没记性的叫月梅程姑娘。

    她家里兄弟姊妹多,爹娘的差事又不好,一早就存了想给少爷们做妾的心思。做了妾,就算不能生下一儿半女,那也是吃香喝辣,还能拿点钱贴补家用。若是运气好,生了一儿半女的,生了男孩儿下半辈子有了依靠不说,还能分了大房的家产。便是生了个女儿,那也是小姐,照样可以捞到不少好东西。

    老夫人既然把她送来了大爷这里,虽然大爷是有些可怕,但她不能忘记自己的目标。何况比起那个程姑娘,她明明更好看一点。

    之前屋里发生的事儿秋兰并不知道,但周承朗训她的事儿她却没忘,荷香不怕死,她却很惜命。

    她笑道:“这我倒是看不出来,我以往是二等的,升了一等后大爷就常年不着家,其实我对他还比不得荷枝姐姐了解呢。毕竟荷枝姐姐可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算是随大爷一块儿长大的呢。”

    荷枝却不肯说自己的看法,她说道:“我在老夫人跟前可不得势,在大爷面前就更不用说了,这不今儿刚来,就给我改了名儿,还是随荷香叫的呢。”

    秋兰忍不住笑,这可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到了聚福堂,说改名儿就改名儿了,也真是有够丢脸的。

    荷香愤愤不平的道:“就是,咱们的名字可是老夫人赐的,叫的好好的,凭什么因为程姑娘就改了!月梅,居然叫程月梅,这名儿一听就是丫鬟名儿,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居然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了。”

    月梅?

    对,曹妈妈好像是说,这个大奶奶是叫月梅。

    荷枝蹙眉想着见到月梅之后她的一举一动,终于发现自己为什么觉得她熟悉了,原来是她不仅名字叫月梅,说话的姿态,走路的姿势也都像月梅。

    她和月梅住在一个屋子十几年,从小一起长大,最不喜欢月梅明明是个丫鬟,说话行事时却总是透露出主子款。而且不管是大爷还是二爷,居然都瞧上了她,可她却不肯随了任何一个。

    她费尽心机得不到的,她坐着不动就飞到了面前,偏偏她还压根就不要!

    荷枝越想,神色就越慌,虽然明知道自己是多想了,但仍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

    年前她离开后的第二日月梅就死了,都说是得了风寒死的,可她却不信,她是亲眼看见她当时是什么状态的,虽然看着虚弱,但绝不会是熬不下去的模样。

    这里面是有隐情的!

    “荷枝姐,你怎么了?”荷香推了下荷枝,关切道:“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荷枝一下子打开荷香的手,“我没事,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屋里了。”

    说完,她匆匆转身,飞快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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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梅和周承朗商量把东侧的厢房给大妮儿住,在库房里挑好了房间里要摆放的家具后,就叫人先搬了过去。

    倒是他们打算住的房间,月梅并不打算怎么改,只叫人搬了一个四开门的衣柜,一架绣了红梅报春图的屏风,几个汝窑美人觚留着插花,一个从前良氏用的梳妆台,因着有配套的梳妆镜,便示意可以了。

    这些自有下人送到房间里来,周承朗便顺便带了月梅在聚福堂这边先转了转,等外头的裁缝铺子来了人,打发丫鬟请了二姑娘过来陪着,他便先去了书房。

    二姑娘周欣蓉是庶出,今年已经十七岁,按理去年就该出阁了。不过因着未婚夫那边的祖母突然没了,男方要守孝三年,二姑娘就也耽搁了下来。

    她的姨娘长得并不如何好看,而她似乎又没遗传到大老爷的优点,因此在周家五位姑娘里,她算是长得最不好的一个。不过虽没有外貌,但二姑娘却是极有内秀的一个人,月梅的字就是从她学的,她的未婚夫据说对她死心塌地,就是仰慕于她那一手的好书法。

    “大嫂。”她很有礼貌的对月梅行礼,然后安静的退到一边,等月梅量好了身,才走过来道:“不知道大嫂喜欢什么颜色,我瞧大嫂皮肤白皙,穿什么颜色该是都好看的,这匹银红的,这匹翠绿的,还有这匹桃红的都极为不错,今年京中流行上衣穿亮眼些的颜色,至于下裙选择素淡一些,将亮眼压下去一些便是了。”

    裁缝铺子跟来的一位娘子闻言就笑道:“周二小姐说的是,大奶奶肤色白皙,什么颜色穿了都好看。如今虽说快要开春了,但京里倒春寒也还要不短的日子,这翠绿和桃红的可以做了两件紧身的小袄出来。”她手指点过那两匹二姑娘指着的布料,又往一边的一匹白色绣着不知名小花的布料上一点,“用这匹做下裙,倒是和翠绿桃红的都相配,不过还有这一匹。”她手指移了移,指着另一边,“这匹绣着茉莉花的,和桃红的那匹相配。大奶奶您觉得呢?”

    她是新媳妇,又是准备的这几日就要穿的,这两个颜色倒是都还不错。

    “行,那就这么着来吧,我家二妹妹眼光好,我听她的。”月梅笑道。

    二姑娘闻言腼腆的笑着。

    那娘子却是把二姑娘和月梅都好一通夸。

    这般选好后,又在二姑娘的建议下选了做四套春装的料子,然后才命人送了裁缝铺子的人下去。

    府里姑娘太太每季都要做衣裳,光是府里的针线房人是不够用的,从前太太小姐的衣裳,都是请了这据说是京中最大最好的裁缝铺子里的绣娘做的。因而结账什么都是公中来出,月梅这里并不需要付钱,这个周承朗是已经交代过了的。

    选完了料子二姑娘就提出告辞了,月梅留她喝茶她都没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连坐一坐都没曾。

    月梅倒也能看得出来,她虽然客气,但态度却疏离,很明显是不想和自己过于亲近的。

    月梅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她是庶出,从前就只缩在自己屋里不管外面的事儿,如今即便周承朗做了侯爷,可她一个在柳氏手心里讨生活的庶女,在未出嫁之前,是不敢得罪柳氏的。

    周家分为三房,虽然没有分家,但因为府邸较大,所以也算是三家分开,各住各的院子的。聚福堂在荣安堂前面,是将军府的中心位置,从前也是大老爷和大太太的住处。二房在东,三房在西,柳氏带着二姑娘三姑娘虽然也住在大房这边的大院子里,但却要再往前一些,离着聚福堂还是有段距离的。

    二姑娘匆匆往前走,还没走到院子门口,就瞧见门口杵着的人了。

    她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迎了上去。

    “妈妈您怎么在这儿,是有什么事吗?”她主动跟柳氏跟前的婆子打招呼。

    那婆子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道:“太太要见姑娘,姑娘快随奴婢来吧。”

    柳氏见了二姑娘,立刻冷脸训道:“你这是去哪儿了?你可别忘了,你虽然还没出阁,但已经是定了亲的人了,哪里有定了亲的女儿家像你这样抛头露面的?你就不怕你婆家那边知道了,说咱们家不会教女儿?你自己不想好就算了,可别带累了你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