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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 第88节
    在逃跑之后,再装模作样地来当一个勇者么。
    静默一瞬。
    温妤宁脸上带着些许的厌倦,站起身,“不用了。”
    “我已经,有保护我的人了。”
    ——
    陈国杭的嘴巴很好撬,不过几分钟,他和那个彪哥交易肮脏事的地点就被他哀嚎着说了出来。
    这些年,好吃懒做的陈国杭到处混,没做过什么正经事。为了捞点钱吃喝嫖赌,和那个叫彪哥的一个混混头子,做起了‘地下’交易,拐.卖强.迫了好些良家妇女进行违法的‘情.色交易’。
    像这种犯了罪的人,裴叙白要对付他,都不用脏了他的手。
    很快巷子外面传来了停车的声音。
    陈国杭痛得扭曲的脸一瞬间面色如土,手撑在地上忽然一个冲击,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翻过年久失修的土墙逃跑。
    整个过程,裴叙白从头到尾都只是淡漠地看着。
    ……
    医院门口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狂风过后,樟树叶子在枝干上摇摇欲坠着,然后似再也撑不住,叶柄终于脱离,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在空中飘荡一会儿,直至落地。
    裴叙白打开车门在后座坐下,垂着眼随意抽了一张湿纸巾,没什么表情地一根一根擦拭着指骨上沾着的些许猩红又肮脏的血迹。
    刚擦完,手机上一条信息弹出来,“两边都抓到了,这可是条大鱼,谢谢兄弟,立一大功。”
    “改天请你吃饭。”
    裴叙白看了眼,回了条,“客气什么,警察叔叔,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面:“我去你的吧。”
    裴叙白关上手机没再回。
    把手机丢到一边,重重地往后一靠,眉眼低沉,没有一丝温度。
    过了几分钟,裴叙白重新捞起手机,点开温妤宁的头像,“还在医院?”
    温妤宁:“嗯,刚下班。”
    回完这条消息,温妤宁收好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
    xu:“好,我在外面等你。”
    他竟然来接她了。
    收到这条消息,温妤宁连忙加快了脚步,往外面走去。
    一出医院,在他之前停车的路边,温妤宁一眼就看到了一辆白色的车。因为她总是怕被拍到,所以这次裴叙白还换了辆车。
    温妤宁在后座坐下,一上车,好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视线一顿,落在他冷白的指骨上,“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裴叙白不甚在意,语气很淡,“不小心蹭破点皮。”
    “怎么不小心一点。”
    温妤宁立马从包里拿出一张创可贴,抓过他的手,低头认真地给他贴起来,一边温声问,“今天烫伤膏涂了么?”
    “嗯。”
    裴叙白应了声,看着她柔软的脑袋,缓了缓,问,“今天在医院怎么样?”
    “还挺好的啊,”温妤宁撕开创可贴的包装,“金采菊以后不敢再闹事了,等陈胜宝做完手术就好了。”
    “是么。”
    裴叙白掀了掀眼皮,扫了她一眼,冷薄的唇没有一丝弧度,“没有别的事了?”
    温妤宁手一顿,撕开的创可贴不小心贴到她自己的手指,连忙又撕下来给他的手背关节贴上。
    没吭声。
    裴叙白不厌其烦又问了遍。
    手指按了按创可贴的边缘贴紧,温妤宁低着头,“你别担心,就是一点小事,我都会处理好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柔软温和。
    若无其事地说着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依旧没有任何,要告诉他一点的样子。
    封闭的车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
    沉默几秒。
    裴叙白手指从她手心抽回。
    淡淡地闭了闭眼。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裴叙白第一次对温妤宁做出类似于‘拒绝’的动作。
    温妤宁双手空落落地垂在膝盖下。
    黑色的车窗降下, 一丝凉风吹进车内。
    马路两边灯红酒绿的光落进来,映得他立体分明的侧脸光影绰绰。
    他生气了。
    这是温妤宁脑海里第一时间就闪现出来的想法。
    是不是,他在医院里听到了什么?
    大概是听到了陈国杭的事, 对她的隐瞒生气。
    抿了抿唇,温妤宁手指蜷了蜷, 轻声解释,“陈国杭我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了, 我都能处理好的。你工作那么忙, 已经够累了, 我不想你还要为我的小事费神。”
    “陈国杭那种人, 我都知道他的套路,有办法对付他的,你真的不必担心。”
    不过就是在医院在她住的小区闹。
    有了一次进警局的事,他连对她动手都不敢。
    这些事, 她来应付就好了。
    她不要裴叙白为了她去和陈国杭牵扯,被陈国杭讹上。哪怕是很小的几率,哪怕是千万分之一, 她都不敢去冒这个险。
    她希望,裴叙白永远意气风发永远耀眼, 而不是被她污秽的原生家庭连累。
    她的少年, 要永远光明磊落,骄傲肆意。
    白色的法拉利在厚重暗色里缓缓停下。
    车内静默无声, 光影昏沉。
    让温妤宁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看见他带着侵略性的眉骨压得很低。
    半晌。
    裴叙白没什么情绪地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的生活我可以不参与, 你的难处可以不告诉我, 让我做一个一无所知作壁上观的, 陌生人对吗?”
    温妤宁讷讷:“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被牵扯进这个无底洞一样的漩涡,没有这个必要。”
    “温妤宁。”
    他垂着头,忽然叫她的名字。
    黑色的碎发落下,遮住眼内情绪,声音不再散漫恣意,似从喉咙里挤出的压抑,“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的出事,你要让我怎么办。”
    从陈国杭嘴里听到她名字,一点一点听到他对付温妤宁的肮脏的交易。
    裴叙白翻涌的戾意之后,接着涌上来的,是令他喘不过气,心脏像是被人用力到快要被揉碎的后怕。
    如果他今天没有来医院,如果他没有听到陈国杭的电话。
    那么温妤宁要面对的,会是怎样让她害怕无助的深渊。
    连只是这样的设想,都让他陷入无尽的惶恐。
    陈国杭的事她从未想过要告诉他,原因不过是怕她的那个父亲纠缠麻烦他。
    “在你的心里,”裴叙白抬起头,连下颚都是紧绷的,“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吗?”
    温妤宁脊背僵了僵。
    她知道他因为她的隐瞒生气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被瞒着,或者不管是任何一个人,谁会不生气呢。
    他肯定是会生气的。
    可她无从解释,红润的唇角抿直,低着声,“我有的。”
    她只是害怕……
    除了这三个字,却再也没有别的话要说。
    湿润的杏眼里,满眼沉默。
    这样的沉默,让裴叙白第一次,感受到了从未有的无能为力。
    “你有么。”裴叙白看着她,情绪慢慢退去,转头看着车窗外深重的夜色,眸光寡淡,“还是正如你告诉陈国杭的那样,从头到尾,你都认为我对你只是玩玩而已?”
    她对陈国杭说,他只是玩玩她而已。
    理智告诉他,她是故意说给陈国杭听的。但这样的字眼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对他都是一种凌迟。
    她宁愿污蔑他们的感情,也不愿意把事情告诉他。
    又或者,他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