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能找到煞魔鼎,也是在它的指引下。”
“煞魔鼎内,除了它之外,还有一个魔宫少年。根据你的说法,那少年应该叫什么莫砚。我在鼎内时,莫砚就离开了。”
“现在,我正在接近溟沌鲲,它应该和其他人一道儿。它想要,借陨落星眸,或者晶璃瓶,冲破深蓝幽幕,从星烬海域脱离。”
“……”
虞渊又详细道明,告知现状,和过去所发生的事情。
黑浔的魂音,久久没动静。
“你竟然相信它……”
好半响,黑浔的魂音才再次传出来,“它被古老妖族禁锢了千万年,它对浩漭天地妖族的仇恨,你想不到有多深。深蓝幽幕的形成,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试炼者出不来,而是对它进行的第二层限制啊!”
虞渊轰然一震,“你是说溟沌鲲,愚弄了我?!”
“第一层,三十六根妖族图腾柱,对它的制衡,因你而破。这不怪你,按你的说法,它早晚都会挣脱出来。”黑浔灵魂似叹息一声,“它想要诱导你,让你去掌控煞魔鼎,其实是打算自己夺取。”
虞渊脸色再变。
“你在煞魔鼎内,逗留时间太久,该是弄出的动静太大,引发了血祭坛的注意,它才等不下,不得不离开。”黑浔继续分析,“不然,不等你炼化煞魔鼎,它应该下手了。它进不去,也是煞魔鼎余留之力,重重限制它。”
“它在星烬海域下面,其凶威,连三成都发挥不出来。”
“在海下,它破不开煞魔鼎的洞口结界,它不是血祭坛的对手,也冲不破深蓝幽幕。”
“一旦让它出去,让它脱离星烬海域,从海下到了海上,它失去的力量,就会以你难以想象的速度回归。它离了海,血祭坛和灵祭坛合一,成了蓝魔之泪,都不一定能限制它,还可能被它强夺。”
“星烬海域海底,最大的威胁,不是蓝魔之泪,也不是煞魔鼎,是它啊!”
“煞魔鼎,还有血灵祭坛,之所以坐落于此,就是为了更好的镇压它,限制它啊!”
说起溟沌鲲,魔宫黑浔的恐惧,简直要通过那一簇魔纹溢出来。
“什么?!”
虞渊终于慌神了,再也无法淡定,没有通过意识和心神,在海下就叫嚷起来,还导致嘴里进了水。
万没有想到,溟沌鲲才是星烬海域,三大奇异最可怕的那个!
“煞魔鼎”和“蓝魔之泪”,最初的时候,竟然都是为了镇压它。
它在海下面,真正的力量,三成都发挥不出。
可一旦冲出去,由星烬海域的海下脱身,立即天高任鸟飞,能在短时间聚涌失去的力量,连“蓝魔之泪”都不能限制它。
“最坏的结果,就是它从海下出去,夺取蓝魔之泪,令那血灵祭坛化作,承载它庞大躯身的莲台。那样的它,势必会踏入寂灭大陆,妖族的领地。以妖族洗涤血肉,积蓄力量,最终冲破星空壁垒,重返天外。”
黑浔的魂音,说出这么一个结果时,分明心急如焚。
虞渊在海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此说来,它在星烬海域的海底,只能发挥三成力量。这样的话,还算是比较容易对付吧?”
“你,没有这个能力,你离它远点,不要接近它!”黑浔魂音轻喝。
“我要试试看!”虞渊咧开嘴。
“你会被它强夺煞魔鼎!煞魔鼎,落入它手中,它不依仗任何人,都可能破开深蓝幽幕!”黑浔急了。
他大概猜测出,黑浔该是想依仗陨落星眸,亦或者晶璃瓶之类,去破开“深蓝幽幕”。
所以,溟沌鲲如今还相当安分,没有展露出凶厉一面。
若是溟沌鲲拿到“煞魔鼎”,自行炼化了,有足够把握可以破开封禁,能重见天日,恐怕会立即大开杀戒。
它的出手,兴许比那血祭坛,比那蓝色阴影,还要残忍暴烈。
“我想看看它,有没有这个力量,从我手中夺取煞魔鼎!”
虞渊冷哼一声,心道剑鞘在手,若全力施为,将臂骨所藏的剑芒、剑意,以最强威力刺出,溟沌鲲未必挡得住。
他有剑鞘在手,有剑魂、剑芒在体,方有如此底气。
可黑浔,并不知晓。
因此,黑浔只当他鲁莽愚蠢,苦苦劝说。
“多谢黑浔大人的告知,但你所言,我也不能全信。”虞渊心道,溟沌鲲一番说辞,黑浔又是一套说法,鬼知道黑浔是不是说的实话,“我会自行去验证,到底是真,还是假,我自己来求一个答案。”
“我的话,你竟然敢不信!”黑浔骤然震怒,“哪里来的小子,你可知你和溟沌鲲一碰触,就会失去煞魔鼎?早知你如此愚钝,我就不该和你说那么多内幕!”
“说不说,我都会去见它。不过呢,我现在会多个心眼。”虞渊道。
……
第447章 阵营
陨落星眸陡然止住飞逝。
因溟沌鲲夺取控制权,从而懒散的柳莺,心念微动,旋即猛地变色。
孔半壁,杜璜,还有苏妍等人,皆神色怪异地,眺望着前方。
霞光如碎片,从那片海水散落溅出!
只见,支离破碎的“玄霞宝珠”,被玄天宗的陆白蝉顶在头上,由一缕缕五彩云霞,不断注入宝珠。
可那宝珠,依然在不断地碎裂着,怎么都阻止不了。
陆白蝉在海下的衣襟,有鲜血流溢出来,将小范围海水染红。
“呼!”
一具玄天宗的尸身,本浮在海中,忽然受什么吸扯,朝着后方疾飞而去。
有一银灿灿的飞梭,一穿而过。
那具玄天宗试炼者的尸身,被飞梭洞穿之后,血肉精气,未散尽的灵识残魂,霎那间消失干净。
银光灿灿的飞梭,莹白如玉骨,带着扑鼻的血腥味,如电般四处飞射。
“轰!”
元阳宗的唐灿,周身有一颗颗燃烧着的光球,被各式瓶瓶罐罐攻击着。
海底的唐灿,如一尊火焰神明,体内升腾的深红火焰,连海水都浇灭不了。
他通体赤红,怒目圆瞪地,应对着侯天照和池荫的双重攻击。
侯天照龇牙咧嘴地,扇动了一个火光熠熠的宝扇,扇子奇大无比,需要他双手挥舞,才能被扇动起来。
白底宝扇,扇骨如赤红精铁,扇面则绘画着条条流淌着的岩浆溪河。
肥头大耳的侯天照,每扇动一下宝扇,扇子内的岩浆溪河,流淌着火焰溪水,似乎就愈发沸腾汹涌。
反观唐灿,围绕着他的一颗颗硕大的光球,燃烧着的火苗,明显少了些。
光球释放的火焰,似乎随着侯天照扇动,被那宝扇吸入,融入了其中的岩浆溪河。
秽灵宗的池荫,嗤嗤娇笑着,一身的瓶瓶罐罐叮当作响。
很多瓶罐,从她身上飞出,如大小不等的石块,轰撞着唐灿周边光球。
有五颜六色的烟雾和粉尘,从那些瓶瓶罐罐内飞出,在海底内,粉尘如微小的星辰光点,熠熠明耀。
可唐灿,灵识却变得凝滞起来,不能往外渗透。
他那偶尔释放出来的,和灵力揉炼而成的灵识,一接触光点粉尘,立即痛的他,龇牙咧嘴地尖叫。
在侯天照和池荫的合力下,元阳宗的这位天之骄子,显得异常吃力。
另一边,只有破玄境后期修为的魔宫少年,负手而立。
他笑嘻嘻地,看着玄霞宝珠,看着陆白蝉。
一柄宽阔魔刀,锯齿形状,沉重如山地,受他牵引御动着,劈砍向“玄霞宝珠”。
魔刀每一次砍下,“玄霞宝珠”便霞光四溅,片片分裂。
陆白蝉单单只是控制“玄霞宝珠”,就耗去所有的精力,根本没办法腾出手,和那少年抗衡。
祁南斗御动着“噬骨梭”,不断收购着生命。
那些受陆白蝉的邀请,从陨落星眸离开,进入“玄霞宝珠”的云水宗弟子,几乎死了个精光。
只剩下领头的罗依依,在那血神教林嶽的攻击下,苦苦支撑。
“哧啦!”
不时地,会有一束血光,如细剑从罗依依背上,腰腹,腿部穿透而过。
血光所过处,罗依依那具姣好的身段,一片片干瘪凹陷,血肉精华似被抽尽,显得异常难看。
罗依依整个人,也因为躯体失衡,在海底的行动受限。
如果不是她出自云水宗,如果不是在海底,有大量的海水灵能,能受她灵诀的调动,一次次地被她凝结为光盾,她怕是早就死去了。
林嶽并不急,好整以暇地,对她消皮裂肉。
似在等待着,等其余人死了,再送罗依依上路。
“玄,玄霞宝珠!”
剑宗一人,终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苏妍咕哝一声,吞了下口水,忽觉得嘴唇很干,“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厮杀起来?”
古荒宗的杜璜,脸色深沉,变得沉默了起来。
“不是厮杀,应该说是屠杀吧。”
柳莺吸了一口气,看着海底浮尸,被“噬骨梭”给穿透,“寂灭大陆的这股力量,拧在一起,远远强过另一波。”
“我不明白!”苏妍喝道。
玄天宗、元阳宗和云水宗,可都是天源大陆的修行者,他们被屠杀,意味着什么?
自己一行人,岂不是也要成为目标?
“噬骨梭,需要血肉精气和亡魂祭奠,才能被催动后,将真正的凶威释放。”孔半壁突然开口,“噬骨梭和晶璃瓶合在一起,发挥出来的威能,当能破开深蓝幽幕。而玄天宗的玄霞宝珠,只擅长防御,只能帮陆白蝉聚涌灵力修行罢了。”
剑宗和天邪宗,该是有过战争,喜欢在古卷阁研读书籍的孔半壁,看过关于“噬骨梭”的记载,所以才能洞悉其中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