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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六娘发家日常 第15节
    “所以,咱们还是要开药铺。”
    姜二爷……
    姜猴儿也纳闷,“裘叔,开药铺跟查案有什么关系?”
    裘叔言道,“老奴打听过,那场火烧死了囚犯也烧伤了不少刑部的差官,烧伤会留下丑陋的伤疤。若是咱们的药铺能治伤疤,二爷觉得这些人会不会来瞧病?”
    姜二爷眼睛一亮,“你是说,趁着给他们治伤,打听当时的案情?”
    “二爷果然聪明过人,一点即通!”这位是顺毛驴,若想让他做事,必须哄着。
    姜二爷果然被哄了,立刻站起来往外走,“此计可行,咱们就开药铺!”
    还没说完呢,怎么又要跑了。裘叔连忙上前问道,“二爷何处去?”
    “寻地方开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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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滴翠堂
    姜留睡醒时后,发现姐姐守在她身边,正拿着一个小绣绷绣帕子。她挺直小身板,秀气地低着头,绣花针穿过布料,拉线再穿回来……在姜留眼里,姐姐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赏心悦目,带着一股子让人心神安宁的娴静。
    她过几年,也能变成这样吗?目光落在闪着寒光的绣花针上,姜留的瞳孔缩了缩,还是算了吧。
    姜慕燕听到动静,转头见妹妹醒了,放下绣了一半的帕子走过来,“妹妹你终于醒了。”
    她睡了很久?姜留转头看窗外,她往常也是太阳在这个位置时睡醒,今天不算迟啊。姐姐着急,应该是找她有事吧。
    姜留慢吞吞地爬起来,顺从地让姐姐帮她穿衣裳。姜慕燕一边给妹妹穿衣,一边道,“咱们得快些,迟了孔夫人要责备的。”
    姜留瞪大眼睛,干啥迟了,孔夫人又是谁?
    书秋蹲下给姑娘穿鞋,非常同情地说,“老夫人让六姑娘自今日起也去滴翠堂学字。”
    姜家的男娃去书院读书,姑娘则由府中请的西席教字。姜留在山上时听说过,府里姑娘都是到了七岁才去滴翠堂的,她不是才六岁吗?
    时间快来不及了,赵青菱抱起姜留,边走边解释,“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姑娘先去跟着听,免得每日在屋里无聊。”
    她不无聊啊,她还得练习走路呢!
    待奶娘把她放在滴翠堂内书桌后的小椅子上,姜留还有些恍恍惚惚的。趁着三姑娘整理书墨的功夫,书秋凑在自家姑娘耳边,低声报信,“奴婢听说老夫人是觉得姑娘好不容易安生下来,让你赶紧趁机学些规矩,免得以后好了再闹腾。”
    姜留……
    姜慕燕沉着小脸,“书夏、书秋,你们去外边候着。”
    “是。”书夏拉着书秋走了后,姜慕燕坐在妹妹身边,帮她打开面前的线装书,开心地道,“六妹今天学这本,如果孔夫人给你讲不明白,回去姐姐再给你讲,这些姐姐都会。以后咱们就可以一起读书习字了!”
    姜留的目光由小姐姐喜悦的脸上,移到桌上的书上,看到了《曲礼》两个字。
    请恕她孤陋寡闻,《曲礼》是什么书,莫非是四书五经中的“礼”,她记得那个分明是指《礼记》啊。
    还不等姜留想明白,便听到外边有动静,她抬头见大姐姐姜慕容、二姐姐姜慕筝和五姐姐姜慕锦先后走了近来。这三人见到小姜留,也很吃惊。
    姜慕锦几步蹿过来,“六妹怎么来了?”
    姜慕燕代妹妹答道,“祖母传话,让六妹跟着咱们一起习字。”
    “这样啊……”姜慕锦无比同情地看着姜留。她真惨,比别的姐妹早入滴翠堂好几个月。
    姜慕容走过来,端着大姐的架势,“三妹,我挨着六妹,也好给她讲书,帮她磨墨摆纸。”
    太夫人立下的规矩,滴翠堂内不许丫鬟伺候,姑娘们习字都要自己磨墨。
    姜慕燕摇头,“不敢劳烦大姐,还是我来吧。”
    姜慕锦咬着手指头问,“三姐,你的书读到哪里了?“
    姜慕燕这几个月一直在王家,没有跟姐妹们一起念书,王家也有西席,请的先生比姜家的要有名气。小姐妹们很好奇。
    “这几个月,我多是在学《诗》,《礼》只学到《冠义》。”姜慕燕很开心能跟姐妹们探讨学问,“大姐、二姐、五妹,你们呢?”
    姜慕容满是羡慕,“我不及三妹,才读到《儒行》。”
    “我刚读到《杂记》,实在背不过。”姜慕筝的声音里含着恐惧,姜留觉得二姐虽然怯生生的,但声音清脆,很悦耳。
    姜慕锦长吁短叹,“我的《曲礼》还没背完呢,还是三姐厉害。”
    背?姜留低头看着桌上厚厚的书,忽然生出要大事不妙的感觉。
    还不等她问,姜家的女西席孔夫人便到了。这位孔夫人衣着简朴,面容严肃,若是换个装扮,跟姜留学校里那位号称“三杀”的思政课的老师一样一样的。姜留看着她,感到阵阵杀气。
    啥是三杀?那是大学里最恐怖的存在:出试卷时追求难题杀死人的独孤求败;监考时令考生闻风丧胆的四大名捕;判卷时毫不留情杀倒半个班的灭绝师太!
    孔夫人来了后,小姐妹们立刻禁声,屈膝行礼,姜留也慢吞吞的站起来行礼。
    孔夫人严厉的目光落在姜留身上,缓缓道,“姑娘们请起。”
    姜留缓缓起来时,发现孔夫人正盯着她,吓得她一阵手脚发麻。
    孔夫人端详姜留片刻,便道,“六姑娘初入滴翠堂,有几句话还请姑娘记在心上。”
    入学第一件事——思想教育,姜留缓缓点头。
    孔夫人便道,“一曰勤,早晚向学,一日不可懈怠;二曰谨,学问容不得一点马虎;三曰……“
    听孔夫人训完,姜留躬身,“是。”
    孔夫人很是满意地点头,“六姑娘今日初学,先跟我读《曲礼》前四句。”
    姜留点头,慢吞吞地跟着孔夫人读了两行字后,孔夫人便教她握笔,临摹字帖。
    待姜留能握住笔了,孔夫人便转去检查姜慕容四人的学业。待到姜慕燕时,姜留明显听出孔夫人的语气柔和了些,“三姑娘近日都读了什么书?”
    待听姜慕燕讲了读什么书后,孔夫人甚是满意,又让姜慕燕默诵《冠义》。
    “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
    听着学霸小姐姐字正腔圆地背诵古文,握着毛笔画了一条毛毛虫的姜留,觉得压力山大。
    姜留画了一张纸的横竖毛毛虫后,回到西院时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她没想到握毛笔写字比连走路还累。
    她被抱回西院哆哆嗦嗦地喝了几口水,书秋便兴高采烈地凑到她身边,“姑娘,凌少爷把三少爷揍趴下了!”
    姜慕燕听了眼睛一亮,姜留立刻来了精神,“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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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什么?”姜三郎的娘亲陈氏一下跳起来,“不是说去拿礼物么,怎就打起来了?三郎伤着没?”常婆子连忙道,“不是打起来了,是几位少爷切磋拳脚,凌少爷把三少爷摔倒了。”
    男孩子在一处打打闹闹是常事,陈氏的脚步慢了一些,“没摔伤?”
    常婆子低声道,“应该没有……不过两位少爷摔了十几次……”
    “什么?!”陈氏声音提高,速度又加快了,这姜凌在府外没人教养么?就算是玩闹也该有个尺度才是,他可比思宇高着半头大一岁呢!
    陈氏还没走到前院,就碰上了这小哥几个。自己的儿子灰头土脸的,虽被二郎拖着,依旧不服不忿地叫嚷,“二哥你放开我!我还要跟姜凌摔,我这次肯定能赢!”
    陈氏鼻子都气歪了,“姜思宇!你给我过来!”
    三郎姜思宇见到母亲,气势更冲了,用力甩开二哥,指着身后的姜凌大声叫嚷,“娘,我还要跟他打,你让他跟我打!”
    跟在后边,看起来比姜思宇还狼狈的姜凌,上前两步给陈氏赔罪,“是姜凌不懂事,惹急了三弟,请伯母责罚。”
    五岁的姜四郎向陈氏告状,“伯母,三哥非要和凌哥打架,你快管管他吧。”
    “我没急,你才急了呢!”姜三郎又往姜凌那边冲,今天不把姜凌按倒在地上,他绝不罢休!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陈氏最清楚不过。她上前一把薅住儿子的耳朵,一拧就是半个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该给姜凌叫什么?”
    姜三郎捉着娘亲的手,疼得嗷嗷直叫。
    陈氏对着满脸土的姜凌态度那叫一个好,“是伯母没管教好三郎,凌儿没摔疼吧?”
    弱小又无辜的姜凌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伯母快放开三弟吧,揪耳朵很疼的。”
    陈氏刚放开儿子的耳朵,见这混账又往姜凌跟前冲,便又一把薅了回来,“你跟我回去!”
    待陈氏将三郎拉走后,姜凌也被二郎和四郎送回了西院。姜留见到哥哥狼狈成这样,心疼地不行,“哥,疼?”
    姜凌摇头,“不疼,没事儿。”
    “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他那么壮实,你跟他打会吃亏的。”虽然姜慕燕不喜欢姜凌,但比较起来,她更讨厌三郎。
    姜凌又摇头,“没打架,是切磋拳脚。”
    “热水已经备好了,少爷快去洗洗吧。”赵青菱走进来,将药酒递给姜财,“这个专治跌打损伤,水里放些,身上的淤伤也揉开才好。”
    见姜凌进内室梳洗,姜慕燕不好再呆在这里,拉着妹妹回了书房。她无心读书写字,想着既然姜凌打不过姜三郎,她要怎样才能收拾他。
    姜凌托着小脑袋,她见过姜凌拉弓射箭连拳脚,以他的本事揍小胖子姜三郎,不该弄得这么灰头土脸才对啊。不行,她得回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姜留借着尿遁,又跑回了姜凌住的房间。姜家西院有三个院子,姜留与姐姐住在东边的跨院,她爹的两房妾室住在西边的跨院,姜凌与姜二爷住在主院。姜留拖着小腿,慢慢踱出跨院,到了主院时,姜凌已沐浴更衣完毕,正在房内擦拭头发。
    不同于现代,大周男女皆是长发,只是梳的发式不同而已,若洗完头不将头发擦干,很容易着凉。
    姜留慢慢过去蹭到哥哥身边,坐在小凳子上,抬头问,“哥?”
    屋里没有旁人,姜凌嘴角翘起,“哥摔了姜思宇十一回,给你出气了。”
    姜留瞪大眼睛万分好奇,“哥-讲。”
    姜凌拿起梳子,“姜思宇听说我在外边也练习拳脚,非要和我比试。我不过装得笨了些,让他觉得我不如他,能把他摔倒不过是凑巧,他不服气,就会一次次冲上来找打。”
    所以她哥这一身土是给人看的?姜留又凑过去一点,“兵-不-厌-诈?”
    姜凌笑出声,“不错!这个很好用,还有其他计策,有空哥哥再教你,收拾姜三郎,不在话下。”
    姜留笑弯了眼睛,“嗯!”
    “你去滴翠堂读的什么书?”
    姜留站起来,倒背小手,“曲-礼-曰:毋-不-敬,严-若-思,安-定-辞,安-民-哉。”
    姜凌皱起小眉头,“怎么不先学《论语》,却学《曲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