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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反派拿错了剧本 第47节
    他笑着说:“你与传闻不同,很聪明,修炼也很卖命,再加上你师父的缘故,仙法秘宝数不胜数,你将来必定会有一番成就。”
    被原书男主如此称赞,算不算是一个惊天flag?沈慕白已经开始翻着白眼想自己将来仙路夭折,众人伤仲永的一天了。
    “谢谢你的客套话,”她没好气道,“你也跟传闻不同,清风明月,汇灵玉泉。如此风雅的名号,我倒只看到一个表里不一,谙于世故的人。”
    脚步一顿,任玉泉停滞在原地。像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评价,如此直白让他整个人都怔住了,连惯常的微笑也忘了。
    见沈慕白不在意地走出好远,才恢复过来,只神情复杂地笑了下:“过誉了。”
    随即上前,跟紧了她。
    *
    见沈慕白放松地坐在崖边,神情难得地放松。任玉泉感觉有几分好笑:“你确定你来海边,只是为了给蛟妖引路,不是自己想来?”
    “一半一半吧。”很久没有感受到海边湿润的风,在前世也是住在沿海的城市,沈慕白难得放松下来,她闭着眼:“哦,也为了看看这个秘境对于幻境有没有限制。”
    她睁开眼抬起下巴示意了下海的尽头模糊不堪的地平线:“我想,我们是不能游出太远的,所以只有后山,海边与身后的村庄可以活动。”
    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便也不去管任玉泉赞赏的眼光,沈慕白头也没回,只看着海面浅笑着说:“怎么样,你娘教过你怎么幻化原型没有?”
    熟悉的吟啸声,天地间流云浮散,海边掀起一阵强风,腥咸的海风气息吹拂过沈慕白的发丝,她笑着看那条尚还年幼的蛟龙直冲云霄,又俯瞰海面,直入海底,飞溅起大片大片的浪花,卷起一阵又一阵的浓浓海沫。
    沈慕白笑了,看着那条自由地翻腾,浑身上下写满肆意的身影,心中暗道,只希望师兄也能活得这样洒脱顺意。
    “走吧。”见四周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沈慕白站起身,“咱们再去村子里看看。”
    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一道呼喊。
    “你要走了吗?”
    沈慕白回过头,见阿蛟站在她身后,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表情里满是快乐。见她要走,阿蛟捏着衣角问她:“你要去哪?那有没有海?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啊?”
    发丝还滴着水,胖胖的尾巴在身后乱甩,脸蛋红通通的,比起在洞穴中灰头土脸的不知精神了多少。沈慕白上前摸了摸他的头:“这里才是你的归属,不必跟着我,等到将来你更强大的时候,你便能去天地任何一处了。”
    “记住,不必拘泥于洞穴,也不必限制在这片湖海,你是上天入海的蛟龙,这天下没有哪里是你去不得的。”
    阿蛟抬着头望着她,眼睛里亮堂堂,像有星星闪烁。
    眼神之中,有不舍,有钦慕,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颗莹白的珠子,递给沈慕白。
    “这是我阿娘给我的,她在洞穴之中生下我,也在那里死去。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阿蛟垂下眉眼:“阿娘说,这颗珠子是我们世代相传的宝物,是给每位侍奉的主人的。我娘不愿意再侍奉人类,便带着它与我叛逃了,如今我自由了,拿着它也没有用处,送给你吧。”
    散着荧光的珠子被塞到沈慕白手中,阿蛟眉眼带笑:“那我走啦。”
    看着他重回海底,沈慕白捏起那颗珠子透过阳光看了眼,莹白的珠子里流动着艺彩的光。
    “你看。”沈慕白笑道,“若是杀了他,可就没有这种秘宝到手了哦。”
    说罢又收回手,望着它嘀咕道:“只是为什么都喜欢送我珠子……”
    “你运气不错,”任玉泉难免羡慕道,“传闻已久的慕灵珠,可是记载史册的神阶法宝,比起这次的禅定诀,有过之无不及。”
    “听闻这颗慕灵珠是神界拿来稳固凡尘灵气的基石,孕育着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任玉泉道,“倒是跟你有缘,听闻你灵脉破损汲取不了灵力,这颗珠子正适合你。”
    如今决定练了体修,无穷的灵力对沈慕白来说倒是可有可无。不过她仍是爱不释手,只觉得好看,拿在手里的手感也好。
    “慕灵珠。”沈慕白笑了,“我喜欢这名字。”
    *
    像是被沈慕白的乐天和随遇而安感染,一直想突破幻境的任玉泉也放松下来。沈慕白也难得好心情,两人说说笑笑,向那村子走近。
    像是忘记了此刻两人还套用着旁人的身子,村口的人望见他们两个,惊慌地喊着什么跑走了。
    沈慕白听清他的胡言乱语,疑惑地问;“二丫是谁?”
    “二丫回来了!柱娃也回来了!”
    任玉泉眉头跳跳,颇有些艰难地张口:“好像,应该,也许,是我们吧?”
    “二丫”沈慕白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三清派玄华闭门弟子,怎么这么叫我。”
    清风明月的任玉泉也苦涩地笑了:“我柱娃……不也没说什么吗。”
    还未走进两步,村子里便哗啦啦涌出一大批人,冲着沈慕白二人来了。
    其中一位面容疲倦的妇人神情哀戚,一上来就握着沈慕白的手掉眼泪。
    “二丫,你怎么这么固执,娘都说了,这是为了村子考虑,为了村子好,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呐。”
    她抹了抹眼睛,声音里满是谴责:“娘知道对不住你,但你就当可怜可怜娘,可怜可怜村子里的大家不行吗,你就这样跑回来,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一通经典的pua+道德绑架组合拳打下来,沈慕白新奇地笑了,白莲型奇葩倒是头一回撞见。
    “哟,原来我还有娘啊,”沈慕白惊奇地上前反握住妇人的手,状作痴傻,“我还以为我全家都死绝了只剩我一人才被选中献祭呢,原来您还活着呢?”
    “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百病缠身的命格啊。”
    任玉泉眼见那妇人脸色由青转绿,活生生在脸上放了个大呲花般多彩。
    粗鄙愚钝,好逸恶劳,阴阳怪气沈慕白。
    任玉泉心想,只有最后一条才是极为精准的。
    作者有话说:
    就算我的灵魂常埋地下,也要发出呐喊:记得写大纲。
    没有大纲的我就像牙膏皮里的最后一块牙膏,知道它的的确确就在那里,但是死也挤不出来。
    明明说好日更,但是这两天缺的有点多,对不住了小天使们!(抱拳)
    下本我一定好好努力,好好做人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出自苏轼的前赤壁赋,大家应该都知道但以防万一还是说一下叭
    第45章 、碧云天
    眼见着面前的村民蠢蠢欲动, 拎着家伙就要冲上前来。
    或许此刻在这些村民眼中,往日乖巧听话,容忍压抑的“二丫”此刻一脸跋扈样, 只怕是以为她邪祟入体了吧。
    任玉泉拉住还持续想输出的沈慕白,眼神示意了一下。才抬起头做出一副可怜样:“我们待了许久也没有人来, 我们出来之后才发现那山洞早就已经空了,那妖怪许是早就走了,我们便回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自己偷偷跑回来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明摆了不信,拿着的铁锹就要戳到任玉泉脸上了, “你们可给我听好了, 献祭本就是为大家好, 庇护了全村人这可是大大的福泽, 你们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福泽。沈慕白气得想笑。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见沈慕白还想上前与人理论,任玉泉赶忙拉住她,说道:“你们既然不信, 自己去看看就是了,后山山洞的妖怪如果还在再将我们搬去不是也不迟吗?”
    村民见任玉泉说的诚恳,不像作假的样子, 当即便派了几个人去山上探探虚实。
    *
    “怪不得是咱两被选中呢。”
    沈慕白躺在破旧的被絮上, 望着头顶破碎的砖瓦道:“咱们一个逆来顺受, 一个父母双亡,咱们不去送死谁去啊。”
    “柱娃”好似一个人住,家徒四壁都含蓄了, 连墙壁都是漏风的。
    任玉泉顶着人家的身子, 自然该回这里, 沈慕白懒得同那哭唧唧的女人走, 便跟着任玉泉来到这里。
    “刚刚你为什么拦住我?”沈慕白依旧是望着天花板, 只是在对他说话,“村民作恶,难道不该受点教训吗?”
    “修仙之人,不能过多纠缠凡尘之事。”任玉泉的声音仍旧朗润,只怕来个没什么脑子的小姑娘就只会顺着他说话了。
    可沈慕白不是,她皱皱眉:“凡人伤害同族,你们不管。妖族在那里待着什么也不做,你们便要打要杀的,不觉得你们的心都偏到狗肚子里了吗?”
    妖修纠葛存在千百年之久了,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常理”。常理既是如此,便从来不会有人觉得自己是错。但沈慕白突降此世,带来了许许多多离经叛道的道理。
    就像是往一片平静的湖泊中滴入了一滴墨汁,虽泛不起多大的涟漪,却也在慢慢渗透着,改变着这世界的法则。
    任玉泉活了二十年,头一次听讲这样的道理。
    修仙之人不许干涉凡尘,斩妖除魔,本就是律法铁条般的存在,但经历了今日一事,连任玉泉也开始反思。
    良久之后,才轻轻一笑:“也许是这样吧。”
    极为轻巧,淡漠,敷衍的笑容。也许是不想同沈慕白争辩伤了和气,又也许是不想探讨这本就定死的规矩。
    总之,就是压根没放在心上。沈慕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山洞里的那位真的不在了!”
    “这算什么?我们献祭的祭品动都不动,自己就走了?”
    “那两个孩子呢?要怎么办?”
    “就这样吧,算他们命好,逃过一劫。只求那位大人保佑,别再祸害我们村子的人了。”
    门外听到有村民在议论,二人修为在身,耳目过人,将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后山,海边,村庄,都没有发生特别的事。”任玉泉有些焦灼,“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此次闭城我们都还没出去的话,我便将这颗珠子送你。”沈慕白捏着慕灵珠,声音冷冷,“只求你别再啰里啰嗦,说些废话了。”
    修仙界任玉泉的名声不输三清派的顾崇云,人人都道他二人玉树临风,天人之姿,到哪都是一片仰慕的目光。哪曾想在这沈慕白面前,他倒成了个讨人嫌的累赘一般。
    任玉泉被噎地难得生了闷气,抿紧唇角不作声了。
    接下来一连好几日,都是风平浪静的一天,传闻道潮灵海城内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沈慕白在村子里修炼了十几日,等出了海怕也不过几天的光阴。
    淬骨九段书被沈慕白翻来覆去,没完没了地练。
    在屋外练剑的任玉泉听到声响时,就算心里还生着闷气也不免连忙开门问道:“怎么了?”
    跌到床下的沈慕白浑身是血,骨头尽碎般身子扭成了极为扭曲的姿势。大片大片的灵力像是银河倾洒,周身都散着白茫茫的雾气。
    伴随着骨头重组的“咔咔”怪异声响。
    淬骨九段书闻名已久,可任玉泉是头一回见着,每练一回就得经历一次这种的痛苦,直叫他止不住地摇头。
    “千娇万宠的大小姐何必受这份苦,”任玉泉不忍直视道,“天地灵宝还不够保你的命吗?”
    等到骨头尽数恢复,沈慕白顶着一脑袋的血虚握了握自己的手。
    “还是淬骨七重。”她不免失落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