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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女首富 第339节
    他的阳光感染了黄山,后者强调:“《红太阳》的编曲实在太差了,下一版歌绝对不能这样搞。”
    何谓认真地看着他:“《红太阳2》已经录好了,前两天就走货发行了。”
    黄山扼腕叹息:“太粗糙了,它完全可以做的更……”他想了半天,才找到个词来描述,“诚恳些。”
    何谓笑了起来:“这磁带完全吃的是大家的情绪,做的过程太简单了,随便换一家出版社就能录磁带。我们不做,也很快有别的公司做。其实我们心里有数,这盘的销量估计比不上1盘,但好歹基数在那里,起码能保本。”
    车子开到了四合院,欧小飞跟陈露都还没回来,院子里空荡荡的,只一头中华田园犬过来迎接主人。
    瞧见陌生人,阿黄相当警惕,弓着背,试试盯着黄山。
    何谓吼它:“去去去,阿黄,这是客人,黄先生。”
    话音落下,他猛然意识到不对,摸着鼻子尴尬道:“那个,黄老师您别误会,它它就是黄色的。”
    以何谓随性的性子,它要是花的那就是阿花,要是现在已经有《唐伯虎点秋香》的电影上映,那它势必叫旺财。
    黄山哈哈笑了,莫名畅快:“无妨,人与狗本就没差别。何生,既然你们让我听《红太阳》和《青春》,又告诉我第二盘《红太阳》已经做好了,我能否冒昧的问一声,你们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虽然那位周经理是眼前这位大陆流行歌手的上司,但很显然她并不懂音乐,她的角色应当类似于投资人,而她直接将自己交给何生,也就是说这位年轻人在他们这个音乐团队里享有很高的话语权。
    何谓不会读心术,自然不清楚黄山心中的掂量。他挠挠头,很想实话实说在今晚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会来。
    但这好像不太像话。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有两个方向,就是针对这两盘畅销磁带衍生出来的。《红太阳》受欢迎,和前两年大陆劲吹的西北风一样,都是爱国情怀的体现。而《青春》,它针对的是青少年市场。这么说吧,这几年大陆歌坛是忽视了这部分消费群体存在的,西北风什么的不是唱给他们听的,也很难引起他们的共鸣。《青春》相当于在某种程度上引起了他们的共鸣。这也是它为什么在歌手和歌曲都没任何知名度的情况下还是红了的原因。”
    黄山点头,用生硬的国语追问:“所以呢?”
    何谓赶紧跑回屋去翻自己的笔记本。
    他说的这些全是前两天周经理抽空喊他们吃饭时跟大家讨论的内容。
    “所以——”年轻的歌手照本宣科,“我们有两个发展方向,一个是家国情怀的继续,以新民谣的方式歌颂祖国家乡民族,但歌曲要更亲切温暖和轻快,这样更加容易为大众接受。另一个方向就是针对青少年听众打造青春偶像。对标,嗯,就是小虎队。他们的《青苹果乐园》眼下在校园里非常受欢迎。磁带不好弄,很多人是用录音机直接从《来自台湾的歌声》里把歌给录下来的。”
    小虎队受欢迎的事,他们还是从远在深圳的唐老师口中得知的。她的分销商之前稀罕的都是欧美歌,这个月突然间跟她打听台湾磁带的事,像姜育恒、王杰还有小虎队都是他们感兴趣的对象。
    何谓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强调:“我们不是抄袭,只是以前我们没做过这种事,只能从模仿入手。”
    黄山不以为意:“小虎队也是照搬的日本的少年队,《青苹果乐园》翻唱的是少年队的《what’s your name?》。不过受欢迎是真的受欢迎,在台湾,歌迷跟着他们到处跑,还创造了个新词叫追星。”
    香港歌坛也留意到这现象了,同样想吃这份红利。真是充分体现了什么叫港台歌坛抄日本。嗯,没有韩国,现在韩国娱乐圈还追着香港呢。
    何谓如释重负。老大别说老二,五十步也不用笑百步,大家都一样,他也就不用无端矮一头了。
    他兴高采烈:“那我们也能自己造出小虎队了?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旋风小子。”
    为啥叫这名呢,因为他以前去外地演出时偶然得到了一本台湾漫画叫《小侠龙卷风》,看得他如痴如醉,偏偏只有一本,后续故事他到今天都不得而知。
    大家讨论也要弄个偶像组合时,他就祭出了自己的心头好。但“小侠龙卷风”显然不合适作为一个组合的名字,于是在经历了“龙卷风小侠”,“龙卷风小子”,最后改成“卷风小子”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考虑到龙卷风又被称为龙旋风,最后大家终于拍板就叫“旋风小子”,听上去够响亮。
    黄山好奇地问了句:“你们已经被挑选好团员了?”
    何谓坦荡摇头:“没有啊,我们才想到而已。”
    黄山差点儿没晕过去,他面对的究竟是一群怎样的合作对象?一般组团难道不是先把人调好之后再根据团员的特点敲定名字吗?
    他突然间意识到曹总所说的“到了大陆,你有很大的施展空间”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
    按照百度上的说法,《公关小姐》是在1989年11月12日播放的,不过阿金查到的资料与此不同。
    1989年5月24日,《公关小姐》开拍新闻发布会在中国大酒店举行。记者从当年公关部发给新闻界的新闻稿里,发现了这样一段描述:公关小姐,描写了香港小姐周颖与家人回大陆祭祖,继而北上旅游,有感于内地旅游服务的不如人意,毅然辞去港职,离开未婚夫,只身来到羊城,应聘为一家中外合资酒店公关部经理,任职一年间,成绩斐然,通过开展各项公关活动,创造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常玉萍便是周颖的原形,尽管电视剧有艺术拔高的夸张效果,但是真实度高达95%。
    其实,早在当月11日,《公关小姐》的演员便已进入搭在广东省电视台的“公关部”摄影棚进行拍摄。当然,酒店的实景拍摄也在中国大酒店进行。为了拍摄过程中不影响酒店的正常营业,剧组一般都是“夜间作业”,上日班的酒店员工下班,他们就扛着机器进场,等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他们的工作则刚刚结束。
    1989年9月25日,作为向国庆40周年的献礼,长度为廿四集的粤语版《公关小姐》在珠江频道播出了。一开播便好评如潮,收视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公关小姐》的播出,推动了广州市公共关系学的发展。同时,亦由此引起了一股公关热。”中国大酒店公关部在自己的档案里记录道。
    那时,广东电视台想在第一时间把《公关小姐》送给中央电视台,但是当时广东台的副台长钮祖印记得曾经拿带子给北京的一些上级和同行看过,有些人评价说“生活腐朽”,广东台一时也就不敢把这份礼物送到中央台去了。后来《公关小姐》在广东播放效果不错,广东台于是在北京组织了一个媒体人“看片会”,一致反应不错,这才送到中央台。
    《公关小姐》一经中央电视台播出,一时间先进的公关理念和酒店管理方式和广州职业女性的风采成为国人的谈资。《公关小姐》播出后在全国大热,叫好声一片,后来一举拿下了“飞天奖”和“金鹰奖”。
    浙江大学新闻与传播学系何春晖副教授评价说,常玉萍小姐的公关业绩在1989年拍摄播出的电视连续剧《公关小姐》中得到了生动再现,“这成为国人心目中公关的神话,既有效地传播及普及了公共关系的观念和知识,也展现了早期的中国公关历史。”
    何春晖称《公关小姐》是一剂“催产素”,各地纷纷仿效,匆匆上马,一时大江南北公关部如雨后春笋蓬勃生长。《公关小姐》成为了公关小姐们的“教科书”,当时录像机、vcd机都未普及,于是录音带风靡海内,短短一年就发行了60万盒。这真是一幅别有一番风味的画面,全国的公关小姐们在录音机旁倾听《公关小姐》,模仿学习里面的“公关技巧”。
    第291章 再播一遍
    何谓和黄山秉烛夜谈时, 周秋萍等人也回了家。
    夜色深了,青青和星星上了车就呼呼大睡,下车时全靠大人抱着到床上。
    都这样了, 还洗漱啥啊, 把孩子折腾醒了反而难受,直接塞被窝吧。
    周秋萍掀开被子, 才知道阿妈究竟有多惯两只小家伙。十月天啊, 同志们,这才十月天而已,高女士居然被子里塞了热水袋,就为了让扒掉衣服上床睡觉的小孩不经历那微凉的时间。
    周秋萍无语,把人塞进去才吐槽:“阿妈,她俩是小火炉, 这天气害怕冻着?春捂秋冻啊。”
    高女士不以为意:“小孩子那都是虚火, 容易受凉呢。去去去, 滚蛋,又不给你睡。”
    周秋萍急了:“凭啥啊, 我又没干坏事, 为啥连觉都不让我睡了。你这隔代亲也不能这样。”
    高女士不耐烦道:“你不会去隔壁屋睡啊。”
    周秋萍不乐意:“干嘛这么折腾, 这床挺大的。我也怕冷,我一个人睡我嫌冷。”
    “冷啥?”高女士直接撵她,“小卢和小朱睡一屋。”
    周秋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脱口而出:“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个字音莫名其妙就低了下去。
    高女士犯愁地看女儿,平常挺聪明一人, 怎么犯起糊涂来跟没长脑子一样。
    “要你结婚吧, 你也不肯结婚。生孩子吧, 你更加没指望。你倒是跟我说说看, 人家小余一大小伙子耗在你身上图个啥?心里一点数都没有,滚滚滚,睡觉去吧。好年华也就这几年,等你上年纪了,啥都别想了。”
    周秋萍愣是被阿妈撵到了旁边的屋子。得亏她没再找出个红灯笼,否则周秋萍真觉得自己魂穿《大红灯笼高高挂》现场。
    她抬脚要出门,高女士一把摁住她:“干啥?多大的人了。”
    周秋萍无语:“我不洗澡吗?我今天出了一身臭汗。”
    高女士瞬间嫌弃:“洗完了把那润肤乳抹抹,干的都起屑子了。”
    周秋萍随口应道:“那你也不给我多炖点汤水补补。”
    结果当妈的人冷笑:“自个儿长手了吗?自己不会动啊,我一天天闲的专门伺候你是吧。”
    周秋萍赶紧溜之大吉,她真是上赶着找怼。
    等到她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房间里已经多了个人。
    余成“嗖的”一声站起来,脱口而出:“我洗过澡了。”
    周秋萍本来还有点尴尬呢,结果叫他这一出搞得乐不可支。
    她点点头,将吹风机递给已经不是初哥却好像比初哥还紧张的小伙子:“知道了,帮我吹吹头发吧。”
    十月微凉,吹风机带起的风却滚烫。
    一如这个夜。
    第二天周秋萍倒是没晚起,起码是和大家一块儿上桌吃早饭的。
    她喝羊杂汤时,还在琢磨今天去电视台敲定合同的事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去正式拜访下黄山。好歹人家也千里迢迢从香港而来,怎么也该表达对人家的重视。
    结果她摸出大哥大想跟何谓敲定时间,对方一边打呵欠一边谢绝:“你别过来了。我跟黄老师已经出门了,今天我们得拜访各位老师。”
    何谓感觉非常新鲜,除非邀歌,平常他也不会特地去登人家词曲作者的门。结果黄山让他列出的名单中连配乐都没漏下。
    他挂了电话,跟黄山解释:“周经理说昨晚怠慢了,今天想来看你,具体帮你安排住宿和生活方面的问题。”
    黄山却无所谓:“不用搬,四合院就很好。”
    香港看不到四合院,住在四合院让他感觉十分新鲜,而且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他忍不住心动:“这样的院子怎么卖?”
    经历了昨晚的别墅区和棚户区,他已经打破了对红色大陆的幻想,知道这里也有贫富差距,有钱人也讲究享受,一人住一大套房子不稀奇。
    何谓摇头:“贵是不贵,我这套花了三万块。但一个想买得碰运气,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房子。另一个就是你不行,你是香港人,你只能买外销房。”
    他灵机一动,“要不这样吧,你要真喜欢,想把家人接过来住,那我再找一套四合院买下来,回头长租给你不就行了吗?”
    他越想越觉得这招可行,当真能省很多事。
    黄山笑着谢绝:“我家人未必习惯这边的气候。”
    何谓却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买呗,先买下来再说,后面万一黄老师有需要,他随时都有东西能拿出来。
    结果拜访了一圈词曲作者又去音像公司看过之后,黄山却主动建议何谓再买房了:“你们现在这种合作模式太松散,根本不是一家正规的唱片公司应该有的结构。最起码的,连固定的办公地点都没有,效率太低了。”
    何谓苦笑:“我实话跟您说吧,我们没有发行权,我们这个歌手服务部就算有自己的设备录歌,也必须得依靠公司把磁带发行出去。”
    他解释了通其中的原委,黄山却不以为意:“专辑做好了然后再委托发行就是了,不影响前面的过程。这些人的居住条件太差了,根本没办法进行创作。起码要有一键工作室,让他们可以在里面安静地工作。”
    何谓无奈解释:“这些老师都是兼职的,他们有自己的主职工作和单位。他们现在相当于,嗯——”他想了半天才给出类比,“相当于你们下班后又找了份临时工。解决住宿问题,那是他们自己单位的事。”
    黄山搞不清楚大陆复杂的档案归属问题,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可他们需要安静的创作环境,不能一边给孩子热牛奶一边哄孩子一边谱曲。”
    何谓没办法,只能赶紧先打给周秋萍,说了黄老师的建议。
    周秋萍痛快答应:“黄老师说的有道理,是我们之前考虑不周。”
    其实最早她决定找人录歌出磁带卖钱,纯粹是被打口带刺激的,猛然意识到卖磁带超挣钱,她又有现成的条件,如果不入这行分杯羹简直对不起自己商人的身份。
    就是后来真出了磁带,她也是抱着能赚一笔是一笔的心态。因为现在的大环境就这样,音像出版社和歌手类似于日结工关系,谁也不必为彼此负责。
    正因如此,所以即便最终她承包了音像公司的服务部,又通过合同聚拢了一批人,相当于弄了间音乐工作室,但实际上也就是拜了个花架子在那里,实质性的工作并未真正展开。
    她之所以还能从这件事上挣钱,纯粹是大环境宽松好挣钱,她又赌赢了选歌。音像公司也正是因为她选歌眼光准,又愿意掏钱承担风险制作专辑,才能让她吃下这块肥肉。
    以后不行了,引进的磁带多了,一样的价格,人家能听配乐精致包装精美的原唱为什么还要花钱听粗糙的翻唱。
    出了做大原创歌曲,他们别无选择。
    周秋萍又强调了句:“你费点心,自己找两个助理帮忙,将家庭住房紧张的老师的情况调查清楚,实在不行,我们暂时借房子给他们住,就按照公房意思意思收租。别怕花钱,这钱不能省。”
    何谓乐了:“好嘞,没问题。对了,周姐,《太阳娃》卖得不错,经销商都说照这势头,销量不会少于三十万盒的。最近几年都没啥小男生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