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将价格记在脑中，钟家全想到一个问题，“这些衣服的价码不同，我们拿衣服的时候人家厂子里的人没说这问题；恐怕是看在妹夫的面儿上，都给的统一价。”
    “还真是。”冯建红后知后觉，“市面上定的价格不一样，进价肯定也不一样；咱们要不要和女婿说说？”
    钟敬沉吟片刻，摆手示意，“别说了，女婿肯定是知道的；等卖了钱，咱们多给外孙买点好东西。”
    “也行，下次进货得问清楚。”
    严如山的朋友愿意看在严如山的面上给低价，他们不能心安理得的受着。
    钟敬和钟家全都没意见，选了一部分衣裳放在旁边，天刚亮就有人过来接他们去摆摊；选的地点无非是各大厂子、高校外。
    第311章 买卖、探望
    在各大工厂和高校摆摊后，钟敬等人发现，衣裳太好卖了；厂子的工人，高校的学生们，特别是女人，一看到那些漂亮衣裳就控制不住想要的欲.望。
    贵是贵了点儿，但是，好看啊！质量还好，跟大商场里卖的一模一样，物有所值。
    有一就有二，一来二去的，钟家的衣裳在卖过的地方打开了市场；他们堆积三千块的货物短短三天便出完了，还不够。
    他们来来回回又进了三次货，每次都将所有钱拿去进货；半个月不到，他们积攒了一笔十分客观的钱财，就算还完三千块的债，他们还剩下八千多。
    半个月啊！赚八千多，可见卖衣裳是多赚钱的行业。
    他们一开始还抹不开面，觉得丢人，开了头便停都停不下来；后面有人靠，前面有人打点，他们只扶着卖，尝到了甜头，他们心更活跃了。
    连钟家全也是如此，见的多了，心眼子便灵活了。
    钟家人心思活了，想要赚的更多，“都半个月了，咱是不是把女婿的钱还了？我们手里的钱足够进货；不还了钱，我这心里心慌。”
    钟敬眼底泛起笑意，“还。”
    “妈，明天我们买些东西去探望妹妹吧？咱们在外面都半个月多了。”钟家全提议，好歹去走动走动，“不知道小外甥又长了没有。”
    冯建红眼底泛起喜悦，心动不已，“那就去，明天停一天，回来后咱们再去进货；这次进了货，咱们是不是该商量着租或者买一间铺面下来？一直游走卖衣服不是长久之计。”
    “回去跟严同志还有毓秀商量一下，不能乱来。”钟敬想法稳妥保守，赚钱要赚，不能盲目投入大量资金。
    钟家全点头，“爸说的是，咱们手里这点钱不算什么；现在看着多，进了货就剩不下多少了。”
    “那就商量一下再行事。”
    手里的货物全部脱手，他们家杂物房没了货物；第二天就出门去买东西，先给三个孩子买衣裳，一人两套就是六套。而后是给毓秀买营养品，麦乳精、鸡鸭鱼等东西，前往大院时，三人手上提的满满当当。
    在门口登记后顺利进入大院，门岗处的小战士认识他们，知道严家人特意打过招呼，他们进出可以放行。
    来到钟家，却发现钟家热闹非凡，来了好些人；有身着军装的老人，也有身着中山装、便服的青年，一群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连严老爷子都没去单位上班。
    钟家三口人的到来，有人先发现了他们，有一个发现就有第二个；说笑声停了下来，纷纷望着他们。
    严如山见此，起身问候，“钟家爸妈，你们怎么来了？里面坐。”
    “我们来看看毓秀和孩子，他们可还好？”钟敬道。
    “好，都好。”严如山面无表情点头，为他们介绍，“这是毓秀的父母，钟同志和冯同志，这位是毓秀的亲生大哥，钟家全；钟家爸妈，他们是我朋友，那边的三位是我爷爷的战友。”
    三位老人头发花白，与严老爷子差不离。
    另外还有五人，他们便是吴超、曹征、程明朗、罗立军、林凯；说好的满月后来钟家，他们估摸着时间约好一起来了。
    “钟家伯父伯母好，钟家大哥好，坐，过来坐。”吴超又胖乎了不少，更显矮了，像个球一样。
    曹征、程明朗、罗立军、林凯等人纷纷起身招呼人，将位置让出来，给钟家人坐。
    严老爷子在曾孙小床边儿上笑了笑，让他们去闹腾。
    钟家人一开始慌慌无措，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被他们的热情打散了心底的踌躇。
    “伯父伯母喜欢喝什么果汁，我给你们倒。”吴超笑眯眯的殷勤照顾。
    其他人笑了笑，也看着钟家人。
    “橘子果汁就行。”钟敬代表开了口。
    “好咧。”吴超为他们一人倒上一杯，又将水果和点心往他们面前挪了挪，“请用，严老大这里的水果就没断过，严老大心思细腻，嫂子可享福了。”
    “是呢，我们家有个几样水果就不错了，大山是每天都让人往家里送，要么就是出去买。”曹征附和，他们家老大是个顶顶好的好男人，顾家有担当，头脑灵活，还有出息。。
    钟家全十分认同，但他不说出口；对他妹妹好不是应该的嘛！
    冯建红笑了笑，“他们两口子过的好就行，那什么，毓秀现在可是醒着？”
    “应该醒了，您上去看看吧。”严如山笑着接话茬。
    钟敬道：“我也上去看看，家全，你在这里等我们；对了，这些是给毓秀和外孙准备的，营养品给毓秀，衣裳给三个外孙。”
    “多谢，您二位有心了。”严如山看了一眼放子啊沙发旁边的东西，还真不少；不说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说一鸡一鸭一鱼，在外面少说得一二十块。
    “应该的，我们上去和毓秀说说话，你们聊着。”
    钟敬夫妇上楼，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走廊上，曹征看了看钟家全，问道：“钟大哥，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我.......”钟家全瑟缩一下，吞吞吐吐的不知该怎么应付；严如山的这些朋友一看就是有身份，还有钱的人，一股自卑的心思由心底蔓延开。
    严如山撇曹征一眼，道：“钟家大哥做生意的，在程四那边的服装公司拿货。”
    “确实是这样。”程明朗冷淡点头，“服装厂的衣裳好卖，这几年积攒了各省份的代理；钟家大哥可以往这方面考虑，代理了咱们家的衣裳，不愁卖。”
    江南服装厂的衣服一直走在全国服装厂的前列，时尚元素从来不缺，种类繁多，质量好；满足这几样，又能让大众喜欢，按衣裳便不愁卖。
    加上八零年代初好创业，缺的东西太多，如江南服装厂这等保证质量，又能创造各类时尚元素的打场子，少之又少；因此，江南服装厂在这几年一直独占鳌头，其余的服装厂无一能与它争锋。
    钟家全犹犹豫豫的看了他们一眼，“这事儿得和我爸妈商量，我们家现在做的生意太小，怕是拿不下代理。”
    “可以考虑一下。”并非定下代理权。
    程明朗不过是看在严如山和钟毓秀的面上提点一二，拿货贩卖，还没固定的销售地点；靠的是价格战，并不长久。
    第312章 老人的心酸
    罗立军等五人大约看出了钟家全的性子，他的自卑和卑微，让他们不自在；对这家人也没了兴趣，结交是看在钟毓秀的面子上，不结交也没人说什么。
    场面有点儿冷，吴超轻笑打破沉寂，“做生意嘛！就是这样，慢慢积攒资金就是了；老四那边的衣服是真好，我家里人现在买衣服都从我这边走了，从来不去外头买。只要穿上江南的衣裳，那是还想买第二回 的。”
    “咱们家的服装厂，鞋厂都好。”罗立军笑着附和，“不过，我还是觉得杂物卖的更好。”
    一行六人谈论起了公司的项目，钟家全听的云里雾里，但也知道，这些人手里都是管理着公司的能耐人；当罗立军说多了杂货，钟家全上了心。
    杂货需要的本钱不多，若是卖的好，甚至比衣裳更赚钱。
    需知罗立军手里的杂货，说是杂货，其实包含了众多生活用品、日用品、粮食、食材、海鲜、水产品；人们可以缺少衣服，但不能缺少吃食，上京这边的杂货基本处于半垄断，而主导者便是罗立军。
    “杂货买卖的方向这么大吗？”钟家全出言询问。
    罗立军耐心为他解答，“种类多，方向就大；我们现在正谋划开办杂货店，店面里只要是与生活有关的东西，什么都卖，只是还没定下来。”
    钟家全目光一动，想到手里的资金，又没了底气；他们一看就是做大买卖的。
    “这事儿等你写好计划书给我看看。”严如山开了口，“咱们手里的杂货太大，若是能成立店面，在各省份形成连锁，就不愁日后杂货太大太多。”
    反而会愁东西不够卖。
    现在他们手里的杂货是多，摊子却是散的；长此以往，必定会成为隐患。
    静静听着他们讨论，钟家全没有再开口。
    与严老爷子坐在一起的两位老爷子笑眯眯的听着，一边和严老爷子一道逗弄孩子，还不忘取笑严老爷子。
    “老严啊！你现在可是神气了，咱们大院里好些人家都说你小个老小子有福气；瞧瞧旁人家，一次一个都费劲儿，你家这是一次三个，就是可惜了，没曾孙女。”一名干瘦的老人嗤笑。
    另一名稍微圆润些的老人开口道：“没有曾孙女那也是命，还好家两个小子生了四个儿子，又给我生了好几个曾孙曾孙女；现在就剩下明朗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结婚生子。”
    不用说，这位是程明朗的爷爷了。
    干瘦老人笑不出来了，他也想到了自家的孙子，“嗐，我家林凯不也是；都一把年纪了，再不结婚，男人最好的年纪都过去了。说来说去，还是老严有福气，你家大山早早就把人给拐回家了。”
    “大山也就这一点做的好，就是委屈了毓秀；他们正值事业期，没办婚礼，我家都觉得委屈了毓秀。”严老爷子没顺着他们的话走，而是论起了大孙媳妇，“我家毓秀那是真好，懂事知礼，进退有度，亲和大方；手里的研究一个个的出，遇到了我家这个四六不通的小子，愣是让她委屈了好几年。”
    “大山的事业稳定下来了，他们也快拿到毕业证了；等他们拿到毕业证，得补上一个婚礼，不能让我家毓秀委委屈屈跟了大山。”老爷子对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因着这份惭愧，老爷子对毓秀的包容度那是大大提升。
    林老爷子和程老爷子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无奈。
    “行了，你就别得瑟了，知道你家大孙媳妇娶的好；还给你家生了三个曾孙，就这三个，你家日后便能兴旺。”林老爷子没了得瑟的心思，与他说到：“听说多胎是有遗传的，说不定等你家这三个长大，你们家就热闹了。”
    “那谁知道呢，都是未知数。”严老爷子淡淡摇头，“他们平安长大，结婚生子就好；我这一脉，到现在才算是放下心了来了。”
    剩下的是他们前程，得他们大了以后再打算。
    程老爷子笑着点头，“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咱们现在能看到儿孙满堂已是极好的；之后的事情，那是儿孙该考虑的，我们三儿现在都退休了，好生享福才是。”
    “等我三曾孙会走路了，那可没时间跟你们玩了。”严老爷子瞅着三个孩子满目慈爱，到时候他要溜曾孙，要带曾孙玩；谁有那闲工夫和他们下棋散步？
    “你倒是幸福了。”程老爷子心酸感叹，“我家也好几个曾孙曾孙女，都不亲近我；还跟着他们爸妈住在外头。”
    退休了，老伴儿又死了，孤孤单单的；还要有个孙子在身边照料。
    林老爷子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情况，他们这些经历过战火的人，身上难免带着煞气和杀气，气势上比旁人就多了几分压抑；家里的曾孙曾孙女都不亲近，看到他们就怕的往后缩。
    严老爷子轻笑，“看吧，我就说，那么早有曾孙曾孙女又怎样？还不如我现在呢；大山结婚是迟，但一次就三个二字，厉害吧？我家三曾孙一出生，我也到了退休年龄。我家三个小曾孙可是要我一手带大，长大以后肯定不会跟你们家的一样。”
    程老爷子和林老爷子心酸的不行，这是人说的话？
    “也是他们爸妈没教好，你们该说说家里的孙子了。”严老爷子笑的得瑟，“他们要是教好了，哪儿能远着你们做曾爷爷的？还是他们没放在心上。”
    林老爷子：不想说话，这个老杂毛在挑拨离间。
    程老爷子轻笑，觉得老严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孙子们要是真的有心，常带曾孙曾孙女回来看看他，也不至于是现在的局面。
    “罢了，不说这些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老了，说再多有什么用？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们说多了，人家说不定还会嫌弃我们多嘴多舌的烦人。”
    人老了，退休了，寂寞了，看的也透了。
    “屁话，不爱听就滚；咱们有国家管，到死都和他们不沾边，能享他们多少福？”严老爷子不喜欢这样的想法，“看看我家大山跟他媳妇，对我老头子孝顺着呢，好吃好喝的都想着我；有好东西也会备着我的一份，你们那些就是没教好，还是把你们儿子叫回来揍上几回。”
    第313章 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