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熟悉的街道，季东青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本来想要去舅妈那边，结果却鬼使神差的进了道外，正好看到家乐福。
    车子进了停车场，顺着楼梯进入超市，季东青买了很多干果和日用品，一遭给舅妈带过去。
    临近新年，家乐福里面张灯结彩，全都是中国的传统装饰，就连服务员也穿着唐装，十分喜庆。
    “先生，今天张裕葡萄酒打折，在酒类区，如果您喜欢可以往前走三个货架，敬请选购！”
    美女服务员望着季东青手推车里高高的商品，赶忙上前推荐，季东青点点头，顺着漂亮的指引一路朝着架子走去。
    果真季东青在货架上找到了那瓶打折的酒品，只是刚一伸手，后背被人敲了一下。
    “嗯？”
    “咯咯，就知道你会被忽悠，季东青，你被我跟踪了这么半天都不知道？危险意识太差了吧？”
    季东青回头，柳雨涵高挑的身材出现在视线里，对方穿着一身蓝色的外套，大衣放在手推车里，商品并不多。
    “嗨，世界上还有比中国更安全的地方么？在咱们国家我还担心啥？你家在这附近？”
    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柳雨涵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季东青这才放心。
    按照季东青的分析，柳雨涵没事肯定不会找自己。
    往往这种大小姐都是拿着自己这种傻小子做挡箭牌，用来阻挡阿猫阿狗的追求者，季东青可不想做这种煞白。
    “看什么啊？就我自己咯咯，看你紧张的，怎么感觉咱们俩像有事似的，你担心被你媳妇知道！”
    望着季东青的样子，柳雨涵又是一阵调笑。
    “拉倒吧，想有事的时候你给机会了么？你也买葡萄酒了？不是说这瓶打折么？”
    钢铁直男本来就不擅长在感情方面深入，季东青看对方小车里有葡萄酒顺便拿了起来，对方买的不是一瓶，而是一瓶和一个橡木桶，还有开瓶器这些一大堆东西。
    “咯咯，要么说你不能听这帮售货员和导购忽悠！这种葡萄酒丝毫不比张裕贵，而且品质很不错！买一瓶送一桶和开瓶器这些东西，我朋友是家乐福查店的知道内幕让我过来的，总体来说比这个便宜多了！”
    “售货员们都知道内幕，往往都会把这种真正便宜的酒水藏起来，然后自己拿出去销售，他们的口袋里都有一张家乐福的购物卡，等下我也给你弄一套，这边买东西都便宜，跟我来……”
    柳雨涵说话间拉着季东青的小车走向旁边的区域，果然在葡萄酒区域找到了柳雨涵说的那种葡萄酒。
    压根没用季东青动手，柳雨涵又把下面一个橡木桶搬进季东青的车子，盒子底下就是各种装备。
    酒水区的导购看在眼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本来这些东西今天都是打折的，售货员为了中饱私囊没有贴出来，等待下班后直接出货给自己，现在又少了两单，心里十分不乐意。
    在柳雨涵的指导下，季东青又找了一大堆该打折和平价的特价商品。
    镶嵌金边的餐具，特价的苏泊尔压力锅，各种锅碗瓢盆，铺盖用品……年节期间这些东西全都有特价优惠。
    尤其家乐福是全球采购，柳雨涵带领季东青采购的商品很多都是进口的推广货，不是那种打折，而是纯纯的让利商品。
    正好季东青哈尔滨双龙嘉园的两座房子什么都缺，一次性都采购全了。
    “呼，这是我这么多年最多的一次采购，你吃饭了么？”
    车子后备箱塞满了不怕冻的东西，酒水这些东西全部放到后座，少部分放在副驾驶，季东青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帮助柳雨涵把车子装好这才发问。
    “还没，想请我吃饭呀？”
    “你找地方吧，狗不理包子你吃不？”
    望着不远处的狗不理包子，季东青印象中这家店全国挺有名的。
    “狗都不理谁吃啊，我们去那家饺子馆吧，正好我也好长时间没去了，那家实惠！”
    以前柳治活着的时候，柳雨涵别说一斤几百块的狗不理，再贵的食物都吃得起，现在？也已经开始会算计了。
    “没想到你千金大小姐现在比我还会过日子，佩服！”
    季东青自己要了一斤饺子，给柳雨涵要了三两，又要了饮料两人这才开始聊天。
    第829章 背带就走的柳雨涵很难受
    “踩呼我是不是？是不是想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是不是季大老板？”
    “去去去，不许挤兑我，你知道我说不过你，更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还往歪了带我！瘦死骆驼比马大，你的企业再过五年我也赶不上，别看现在我的手机业务呼呼哈哈弄得挺大，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整个智能机市场现在都快做烂了，就是一个组装货，你也在帮着做线路板，情况比我熟悉！听中航说你们也已经开始给其他手机工厂进行代工了，大家的工艺什么都差不多，所以一旦这个潮流退却，工厂弄不好都黄了！”
    “你们家的企业看似现在很困难，但是有核心产业，国家不会放任不管，困难只是暂时的！一旦缓过劲，赚钱很快的！”
    饺子上来了，季东青边吃边和柳雨涵讨论事情。
    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季东青干脆全部谈商业，柳雨涵刚开始还满面笑容，说道自己家的企业，很快笑容渐渐消失。
    “还说了，你都从我们公司挖人，不地道！”
    柳雨涵说着拿着筷子点了一下季东青，季东青微微一愣。
    因为那么几个工程师跳槽在行业里很正常，对方现在提出来显然是借题发挥，这是要带节奏，季东青把饺子咽了下去。
    “你家公司乱了？”
    想到最近了解到的消息，貌似柳雨涵和葛裕盛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再想想柳雨涵的变化，季东青感觉自己猜对了。
    “没有，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了，为什么从我们公司挖人？”
    柳雨涵还在努力镇定，季东青已经可以判断了。
    “你现在开始言不由衷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给小碟里面加了一点醋，季东青用尽可能舒缓的语气说道。
    “你以前也没从我这里挖过人……”
    “现在面临的困难是什么？”
    望着柳雨涵的样子，季东青知道自己猜对了，冲着服务员摆摆手，要了一个拼盘，接着把一片萝卜丢进嘴里，静静地看着柳雨涵。
    此时柳雨涵也绷不住了，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猜到了。
    可是这种谈话氛围不是自己想要的，尤其完全被季东青掌控的谈话，柳雨涵感觉十分舒服，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是真的。
    “方向问题，葛裕盛一直想要在高端芯片方向投入，包括手机芯片。我还想坚持我哥哥的车载芯片，现在总体市场还好，而且这两年代工手机和电池我们也赚了不少钱，总体来说公司度过了困难期，也正是这样我们的分歧才越来越大！尤其他的那个投资太大，公司没钱！”
    柳雨涵说到这里拿起饮料吸管叼在嘴里，目光转向别处，玻璃窗外，远远地百货商场电梯人来人往，好多情侣在商场里嬉闹好不开心……
    “好好谈谈的，钱可以贷款，但是你们的目标需要统一，不然只能有人出局！”
    对于柳家的困局，季东青不是不想管。
    首先对方的起点太高，段位同样太高。
    芯片行业，无论是低端还是高端，半导体，电子……方方面面的涉及太多了。
    看似季东青现在电池行业的研发中心够大，真的和柳玉函单片机厂芯片设计中心比起来就是鸡蛋和鸵鸟蛋相比。
    再说柳治起家那么迅速，光靠家族势力显然不可能，后面涉及到的人物和层次方方面面，根本不是季东青这个白手起家的贫民子弟能够企及的。
    按照季东青的认知，或许今生季东青也达不到柳治生前的段位。
    对方接触的阶层自己更不可能触碰，现在乱给出主意只能适得其反，还不如袖手旁观。
    “你这里有人出局？”
    同样柳雨涵也不是简单人物，明了了季东青的意思旋即又从季东青的话里面得到了信息。
    “又不是第一次，大惊小怪，我们以前在大连那边成立的转向泵公司合伙人，因为和我们的理念不合走了，我正在往回收购股份，年后应该可以办完！”
    季东青并未和柳雨涵透露自己的真正实力，毕竟实力还是太小。
    一旦被柳雨涵当成了重点，拿来和葛裕盛叫板，季东青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哦，这样的！那就不麻烦你了……”
    事实证明季东青的选择是正确的，柳雨涵果真有事，季东青晃晃脑袋。
    “找我就有事，没事不找我，你还真是个女强人！”
    “切，对了，你能不能帮我联络一下你当初代理的那个女的，她手里不是有一部分我哥哥给的股份么？如果，我说如果你能说服她帮我站个台或者在董事会的时候支持我一下，我也能够在公司好过一点，你不知道我哥哥手下多强势！”
    “公司的那些功勋阶层现在都怕得很，如果那个人能够支持是我一下，我保证会给她相应的回报的……”
    柳雨涵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听到对方说道张晓双，季东青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差点直接暴走。
    可是想想自己以前和柳雨涵的相处，再想想这件事着实和柳雨涵的关系不大，最终季东青还是忍住了。
    虽然张晓双是自己第一个实际的女人，自己是对方第一个男人，但是对方终究还是选择了退出，时间久了恨意也没有那么浓了。
    至于柳治？！
    充其量算是一个不道德，自己又能怎样？
    再想想孙立曾经和自己说过的事情，季东青暂时还是很需要柳雨涵掌控家族企业，至于支持柳雨涵？张晓双的股份全部在自己手里。
    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是在董事会却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季东青此时深深感受到这句话的恶心和残酷。
    “我试试吧，你知道女人不好说服，我让公司的人帮我出面，有结果我直接让律师带着东西找你，然后你们直接联络！这种事我真心不想参合，实力不济啊!”
    故意岔开话题，季东青感叹一声，期望早点吃完。
    “咯咯，那就谢谢了，你也不用自卑，现在你的成就是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的，光是手机公司那边的股份就够你吃的了！你知道今年你们公司的营业额是多少么……”
    第830章 曾经风雨又一辰
    目的达到了，柳雨涵开始滔滔不绝，季东青暗道柳雨涵情商真低。
    耐着性子听完对方的话，季东青开车目送柳雨涵离开，自己并未着急开车，而是打开车窗点了一根烟独自面对哈尔滨这寒冷的夜空。
    从零四年到现在的一三年，八年时间，物是人非！
    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变成了求自己办事的职场达人，而自己这个曾经沾火就着的钢铁直男，面对柳治的家人竟然也能够心平气和。
    季东青不得不感慨人性的复杂，社会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