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清脆如果子般的声音吐出一个字:“脏。”
“嗤。”江隐嗤笑,在他脸部悬空点了点:“你的小花脸儿,更脏。”
江隐收回手,阿丑忽然抓住她的手摁在他的脸上,倔强的眼神又黑又清:“摸一摸就不脏了。”
“小鬼,想占老祖便宜?”江隐嘴上这般说,却还是掐了掐他的脸蛋,嫌弃的拧眉:“皮肤粗糙,还没有小祖的屁股光滑。”
阿丑蔫哒哒的垂下了眸。
“有老祖在,放宽心。”江隐旋了下手腕,从瓷瓶里拿出一颗药丸:“小祖做的,服下。”
阿丑捏着黑不溜秋的药丸,黑蒙蒙的眼睛里闪过疑惑。
江隐见他跟小狼狗似的,凑过去:“这颗是毒药,可吃?”
阿丑以行动证明直接吞了。
二人回到李家得了酬劳,小祖喜滋滋的抱着银子啃了一口:“是真哒。”
“娘亲,咱们的符纸没了。”小祖想到这件大事,拍了下脑门,掰着手指头算着:“最多最多只够撑两日的。”
江隐淡薄的眸扫向天边:“恩,我会飞鸽传书给神殿让神王送来。”
“娘亲。”小祖戳着小豆包般的脸:“本来我还想让大魔王叔叔做我的后爹,这次他办事太墨迹啦,我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吧嗒,江隐弹了下小祖的脑壳:“再胡说八道,别吃饭了。”
小祖肉乎乎的小手捂住嘴巴。
走在身边的阿丑听了小祖的话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寿王府门口,小祖才急的跺脚:“娘亲娘亲,我忘记买元记的杏酪糕了。”
“那今日就不吃。”江隐牵着他往里走。
小祖唰的抱住柱子泪眼汪汪的:“不嘛,娘亲,一日不吃,小祖嘴巴痒痒。”
江隐觉得人类幼崽真是麻烦。
“我去买。”阿丑站出来打破这一僵局,恰好可以借此外出办事。
小祖开心的一蹦三尺高:“你真好,告诉掌柜的要多淋一些酪汁儿哟。”
阿丑阖首来到街上,打了个响指,在暗处跟着他的神手赫然出现在拐角,恭敬的拱起双手:“主子,有何吩咐?”
阿丑环绕了圈热闹的街道:“寻个安静些,明显些的铺子。”
“主子你要做甚?”神手挠挠头。
“开铺子,杂货铺。”
“开开开……铺子?”神手惊呆了:“主子您放着好好的神殿不开,要开杂货铺?”
“恩,尽快办。”说罢,阿丑去买杏酪糕,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只信鸽从寿王府飞出来,阿丑手腕一旋将信鸽打落,拆开一看,尽是江隐所要的物品清单。
他折起对神手道:“悉数准备,三日之内,我要见到铺子。”
小祖抱着杏酪吃的欢畅。
到了夜里,睡在旁边耳房的阿丑忽然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他抬手嗅了嗅身上,眉头拧起:“我身上怎么这么臭?我记得洗澡了。”
臭烘烘的味道迅速飘到整个房间。
睡的正香的小祖被熏的直咳嗽:“什么东西这么臭啊。”
点亮蜡烛,小祖跟个小猪羔子似的哼哧哼哧的把小脸儿埋在江隐香喷喷的怀里。
“娘亲,有人捅了茅房啦。”
耳房的门被打开,臭味熏天。
小祖的眼睛瞪的圆啾啾的:“阿丑,原来臭味儿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你去掏茅房啦?”
阿丑穿着单薄的衣衫,无措的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说话。
“去沐浴。”江隐淡淡道。
“……好。”阿丑脚步错了错,顺拐子跑了出去。
泡在木桶里的阿丑几乎怀疑人生。
他的脸上,身上,掉了一层层的黑色的污泥,足足换了四桶水才洗干净。
就在阿丑起身拿汗巾之时,房门吱呀被人推开。
阿丑惊愕的看着站在门口,拿着干净衣物的江隐,下意识伸出双手挡住某处,又窘又臊:“你怎的进来了。”
“送衣物,别不识好歹。”江隐听出他话里的嫌弃。
“男女授受不亲。”
江隐淡然的扫了他一眼:“小屁孩。”
阿丑待江隐离开后才穿上衣裳,他回到房间。
江隐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小祖枕在她的左手臂上,右手端着一本书。
“洗好了。”目不斜,头不抬。
“我身上这般臭是因为那颗药的缘故。”阿丑笃定。
“本祖初步怀疑你身上的斑驳脏污乃是邪气所致,此药可去除你身上之邪气,一月服用一次便好。”
阿丑黑眸垂下,自然知道身上的邪气从何而来,想到三日后要做之事,顺势道:“每月有近三十日,我想十五日留在你身边,另十五日出去强身健体,自我修缮。”
江隐捻起一页书:“在此无法修缮?”
阿丑不语。
“嗤。”江隐笑,只当他在自个儿跟前没不开面子:“本祖知道你面小。”
“何时走?”江隐又问。
“三日后。”
“可。”虽急促,江隐这淡然的性子也不会多管什么。
三日后。
阿丑离开寿王府来到一个隐秘的胡同。
神手跟在他身边守着他冥想打坐。
约莫半个时辰,只见阿丑骨髓肌肤辗转变化,不多时竟成了神殿神王帝行湛。
“恭贺主子成功变回。”鬼手道:“不过主子以往都是整整十五日才会破除诅咒,变回原身,怎的这次好似少了一个时辰?”
帝行湛暗夜的眸微微眯起:“想来是跟江隐给了本王的药丸有关,呵,她倒是不简单,竟能减少本王多年以来为之苦恼的诅咒时间。”
“王妃的确厉害,神神秘秘的。”神手道,他刚说完这话就遭到了来自帝行湛的死亡眼神,声音沉沉的:“王妃?你管谁叫王妃呢?”
神手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似的:“主子,您也是寿王啊,同江隐小姐成亲了她自然是你的王妃。”
“无拜过天地便不算。”帝行湛坚持自己的道理。
神手自言自语,撇嘴:“是,没拜天地,直接入洞房了。”
“是她在洞房里燃了催情香。”帝行湛想到那日便满腔怒火,怎么也没想到江家庶女这般开放:“且,她不守妇道,本王不认她这个王妃。”
“她怎么不守妇道了?”神手不明的问。
“勾引本王洞房后又同其他男子苟且生下了孩子。”帝行湛黑眸空洞洞的。
“要万一小祖是主子的孩子呢?”神手反问,说完后悔的拍了下脑门:“啊,主子,属下忘记了,您当初被诅咒此生无子,您拥有可以生孩子的过程,但是没有可以生孩子的能力。”
“这种情况在医界据说是……石男?”神手拍手道,一副大明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