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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碎二十一回:该长大了
    顾晏屿将水温调低,站到花洒下,凉水打下来淌过伤口,带着灼烧的痛,身上是舒坦了,心头还很闷。
    思来想去,只记得这一个晚上有人点火,有人灭火,自己就像个被左右拉扯的提线木偶听之任之。
    孟希也知道怎么拿捏住他,叁言两句就灭了火,可终究在男朋友的问题上,她还是不留痕迹得绕了过去。
    他又抑制不住地斤斤计较起来,这一计较又觉着烦躁,刚关上的花洒再次被拧开。
    *
    回到更衣室的孟希也也好不到哪去,关上门看似隔绝干扰,起伏的胸膛却出卖了混乱的内心。
    进门前那股疲累此刻也不知道溜去了哪儿,取而代之的是被那小崽子撩起的火。
    她喜欢看他那副别扭着又极度隐忍的可怜模样,像是有根羽毛从脚尖挠到胸口,又痒又热。
    她觉得自己有病,说不清是哪种性癖。
    已经十分钟,她依旧呆站在镜子前,脑子里想的都是有颜色的画面。
    她开始给自己找理由,一定是晚宴上被灌了几杯纯度偏高的威士忌,害得现在心神不宁。
    紧接着又做心理建设,过于沉溺会坏事,连续默念了叁遍。
    但反作用来的更快,下一秒就推开门,走向客卫。
    *
    洗完澡的顾晏屿没找到浴袍,只能潦草地裹了条浴巾站在浴室中间擦着发梢的水滴。
    他脑子很乱,五感都变得迟钝,擦到一半的时候不经意抬眸,看到靠在门框没换衣服没卸妆的孟希也。
    他没开口,但表情在问她怎么了,有些惊诧。
    睫毛上沾了水,扑簌一下,水滴迅速划过下颌往下淌,明明是冷水,落在孟希也眼里都是烫的。
    眼前的美色盛宴让她很受用,只是看到肋骨附近好几处青紫,蓦地冷静下来。
    她都忘了他身上刚还新伤添旧伤,觉得自己果然是老油条了,不羞不臊。
    小崽子都伤成这样了,她还想勾引他,简直就是人性的泯灭,道德的沦丧。
    顾晏屿还等着她回答,孟希也脑子转的飞快,“我过来.....问你需不需要浴袍。”
    顾晏屿眨巴几下眼睛,嘴角的笑就藏不住了,扔下毛巾,朝她一步步逼近。
    腰腹的浴巾扎得并不结实,一边走一边蹭着人鱼线往下落。
    “我以为你是来我这儿卸妆的。”冷水浇灌后的嗓音野欲无边。
    孟希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退不出去,门还是她自己顺手带上的。
    顾晏屿湿漉漉的身子贴上去,水滴一点点打湿真丝布料,晕开后逐渐呈现描摹出她水滴形的丰满胸型。
    顾晏屿右手托住她后脑勺,抬手抚到她唇边,指尖扬起,蹭掉了唇上的颜色。
    趁她还在发懵之际,伸出半截舌头,舔掉了沾在指尖的红。
    那样子太欲,孟希也开始神魂颠倒般晕眩。
    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喉咙的吞咽声,却在下一秒他的声音中静止,“我来帮姐姐卸妆,洗澡,好么?”
    没等回答,他就直接吻了上来,今晚他不想讲道理。
    这个吻从轻柔到滚烫一点点地进化,要勾着她的唇舌乃至津液都归到他的领土。
    他的手也不安分,拔下那根发簪,五指插入发丝,再一点点摩挲至耳垂。
    待耳垂着了火后挪到胸尖,隔着乳贴细细揉搓着直到乳晕附近一片潮湿,才去光临那那颗饱满倔强地凸起,玩够了才转而挪到臀上。
    他的手隔着布料捏揉逗弄,处处点火,寸寸燃烧。
    孟希也扛不住,腿软,浑身都软,被刺激地呜咽着叫出了声。
    但她还有意识,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将她拖出来,找到喘息的功夫还要嘴硬,“顾晏屿,你学坏了。”
    顾晏屿哦了声,正好把他晚上想着的问题趁这个机会问了,贴着她的耳垂,舔了舔,再咬上去,“所以姐姐喜欢乖一点的我,还是......坏一点的我......”
    修长灵活的指尖顺着旗袍的开衩处一颗颗地解开纽扣,又沿着她的蝴蝶骨摩挲了几下顺势滑到腿根,摸到湿润,眉目带欲,唇角勾起。
    孟希也脑中在亮红灯,这一切都太犯规,已经脱离她的掌控。
    成年人当然不做选择题,只是她更喜欢占据主动,旗袍滑落的那一刹,她说,“想知道答案,那就......再叫几声姐姐,叫得好听就告诉你。”
    顾晏屿愿意配合,换了个更野的声线,“好,姐姐想听哪几种声线,我恰好都有。”
    孟希也就霸气不动了,这嗓子堪比春药。
    她最后残存的意识还在抵抗,眼前的人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套,当着她的面撕开了包装,带上,将穴口的湿润辗转深入地搅弄了几下后,一气呵成地进来......
    “你特么.....”她想骂人的,温柔的顾晏屿从来都重视前戏,今天却反常,但很快她就无暇顾及,被一波波的撞入搅得没了脾气,后边的话都被湮没殆尽。
    指尖由舒展到蜷起,频频用力,难免带到伤口,顾晏屿闷哼了声,眉头耸起,嘶了声。
    孟希也更想要了。
    顾晏屿喜欢她动情的样子,卖力的同时还不忘逗弄她,“姐姐,我听到你的答案了。”
    “什.......么?”孟希也喘着,她好像没有回答。
    顾晏屿却很笃定,“你说都喜欢.......”
    他的唇滑过她的眉眼,耳鬓,孟希也觉得痒往后躲,他又追着去咬她的耳朵,脸颊,像急了发情的小奶狗。
    孟希也在这场肆意的欢愉中丧失了反驳能力,弟弟的温柔她受用,温柔使坏的样子更刺激。
    等两人洗完澡瘫倒在床上,东方的天际已漏微光。
    孟希也太累了,身子废了,嗓子也几乎喊哑,倒下就睡着。
    顾晏屿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满腹心事化作叹息,就这么熬了一夜,直到孟希也睡醒。
    她的生物钟很准,永远都是七点,依旧是轻手轻脚地起床,不想吵醒身边的人。
    顾晏屿合着眼装睡,听到声响,知道她又要逃了。
    不管晚上多激烈,情到浓处承诺了什么,她永远都能在早上清醒抽离,从不例外。
    顾晏屿讨厌这种感觉,每次醒过来身边都是空空的,那种失落惆怅会消磨他仅存的安全感。
    孟希也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坐在床沿边没走,她知道顾晏屿醒着。
    这崽子的睡相她可太知道了,这么安安稳稳地躺着一定是没睡着。
    她耐心等着他开口,这堂课终究是要开始的。
    “为什么每次都要偷偷离开?”顾晏屿还闭着眼,但不想失去这次机会,还是问出了口。
    “因为我有早锻炼的习惯,”孟希也对他醒着并不奇怪,回答也很随意。
    “你可以带上我一起,”顾晏屿坐起身,死死盯住她,“我不赖床,只要你喊我都能陪你,但你从来不喊我。”
    孟希也没回他,知道他想说的就不是锻炼的事。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认真跟我在一起?”
    漂亮的荔枝眼耷拉下来,本就没睡好的眼睛里布满红丝,还夹杂着失望的迷离。
    孟希也转过身,眉头皱起,“还要怎么认真?现在这样不好么?”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连续剧里的渣男,话术都差不多。
    顾晏屿很想冷静,但孟希也的态度彻底惹怒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个玩具,挥之既来呼之即去。
    “不好。”
    他偏过头,“一点也不好,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像玩具。”
    “你高兴了就来找我,不高兴了就把我丢在一边不搭理。”
    孟希也把准备好最狠的话扔给他,“之前不是还说让我等你,替身也可以,垃圾桶也可以,底线尊严都不要,怎么现在又要开始计较这些?”
    顾晏屿被当头浇下冷水,话都是他自己说的,贪心和奢望也是真是存在的,他以为可以努力改变......
    半暗不明的房间里,孟希也好像在笑,但生冷的狐狸眼中分明毫无温情。
    顾晏屿自言自语着,“所以我真的就是玩具,替身......”
    孟希也恼了,“上次我说得很清楚,你也默认了,那就按这个模式走下去,如果你还是受不了,可以选择分开。”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话虽说得毫无破绽,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揪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撂狠话并不痛快,因为亲眼看到顾晏屿受伤的表情是一种精神上的酷刑,就像见证了一朵花从娇艳盛放到被人为摧残以至于落寞衰败的全过程。
    顾晏屿半支着身子僵在那里,肩膀和肋骨处的淤青颜色很深,脸上的失望更刺眼。
    安静了半晌,空气里所有的热度都被驱散。
    “好,那我走。”孟希也听到他低低的声音,被浸泡在深潭底,无助又无力。
    ......
    八点,孟希也靠在窗台边的软塌出神,她第一次和早锻炼失约,但又觉得没有想象中充满犯罪感,反而很松弛。
    阴霾的天慢慢下起雨,街上展开一朵朵伞面,却也有人急匆匆跑过,浑身湿透。
    她想顾晏屿大概就是其中一个,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
    想着想着,心就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又一下。
    但也好,这一次他该长大,也该彻底放弃了。
    她能做的不多,思前想后也只能用这种近乎残酷的方式了结这段关系。
    长痛不如短痛,这堂课他只能自己毕业。
    她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充斥着未接来电和群消息,温凉打了叁个,秘书打了五个。
    她不太想回,就希望这一刻全世界都找不到她,直到Vita来敲门。
    Vita给她送来早餐,也带来消息,“孟熙华的人已经跟上顾先生了。”
    “好,”孟希也打起精神,“一小时后在车库等我。”
    留给她伤感的时间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