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邦欣然答应。
周小满就把自己的意思跟余秀莲说了。
当然不会告诉她,那些货是投机倒把的买卖。
“妈,你在家刚好没事,要不,就帮着去照顾照顾我嫂子。她怀的是头一个孩子,身边又没个长辈在,什么都不懂,有您在她身边,我们也放心。也是在那边搭把手的意思。”
到时候,搭把手要做什么,就让梅子去安排了。
余秀莲正是闲得浑身长蘑菇的时候,闻言,顿时满口应下。
“好啊好啊,我在家里也没事,就过去看看,看能帮着做什么。”
因为高看周小满一眼,她对周小满的娘家人自然也是另眼相看。
周小满就笑。
“那就辛苦妈了,闹闹这边,我已经拜托了王婶子。要是你晚边赶不及回来,就让人家王婶子帮忙去接一接人。”
“我肯定赶回来,”对于接孙子上下学这件事,余秀莲还是坚持的,“要不然,闹闹看不到我会哭。”
那可不一定。
周小满但笑不语。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二天,周小满两口子就陪着余秀莲坐车去了梅子那里。
跟梅子,周小满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
“主要是给老人家找点事做,工钱倒不用给,也是打发时间。”
梅子却不答应。
“哪有只干活不拿钱的道理。先一天给五毛,之后再看情况。”
周小满还要拒绝,梅子却道:“这点钱在我跟你大哥这里不算什么,可老人家却会有奔头。再说了,你做你婆婆的主算什么。人家想的,可不一定跟你一样。”
周小满这才没多说什么了。
也不知道梅子是怎么跟余秀莲说的,当天晚边回来,余秀莲走路都是带着风的。
“闹闹就让王婶子去接吧。我也好安心帮你嫂子做事。”
周小满哭笑不得,心下却是对梅子佩服得紧。
人情世故上,自己明明多活了一辈子,还是比不上嫂子。
她感叹着,也就撒开手彻底不管了。
就这样,全家人都忙碌起来。
余安邦忙工地,余秀莲忙缝补衣服,余闹闹两兄弟忙着上学,周小满则是忙实验是与学业。
日子过得飞快。
一眨眼,就到了九月底。
全家人合计着回家一趟。
国庆节,周小丽家给老二办百日。
周小满索性给余闹闹请了几天假,她自己也请了几天。
忙完周小丽家的百日,她们自家还要搬家。
新房已经竣工了。
只有小宝不高兴。
国庆节三天假,偏偏中秋节又没有连着,他还要赶回来上课,比大家少玩好几天呢。
全家人回了乡下。
到了周小丽家办酒的这天,周小满头一天就歇在了娘家。
这两年,周小丽赚了不少钱。张达强每个月的津贴又寄回来了,两口子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要不是周小丽要干活,静静没人看着,她也不会再住在娘家。
即便如此,他们两口子的家又翻新了一遍。
重新粉刷了墙壁,厕所厨房也新建了,屋顶也换上了瓦。
整个屋子布置的还挺温馨。
今天的百日宴,不再是摆在娘家,而是直接在自家家里。
一大早上,从几个伯伯家借来的八仙桌,已经摆在了外面的坪上。
周小满家几个姑姑伯娘们,领着各自的儿媳妇,已经忙开了。
洗菜的,洗碗的,泡茶的,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靠近厨房的外墙,临时砌了个灶。灶上是一口大锅,锅里正咕噜噜做着扣肉。
孩子们成群结队,在厨房里探头探脑,时不时趁着大人不备偷菜吃。
被大人们一通呵斥,很快就一哄而散。
周小满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逮到脏兮兮的余闹闹,带着他回屋换了一件衣服,又重新洗了个脸,又再三告诫他不许调皮,这才又去忙活了。
到了中午,饭菜上桌了。
足足摆了八桌。
全是周家人。
百日没有请生产队的,大部分是娘家人。
当然,张家人不作数。
自打那回张达强与父母彻底闹翻,张家人已经好几年不跟他们来往了。
大家热热闹闹围在桌上吃饭,边吃边说着近况。
都是些家长里短。
谁家新娶了媳妇,谁家新生了孙子,谁家孩子又出息了,端了铁饭碗。
更有说田里的收成的。
来自不同生产队的叔伯们,争得面红耳赤。
就在这片热闹中,周小满问起了张达强的打算。
“你明年夏天就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有,工作去哪里,想好了没有?”
张达强正给静静夹着菜,闻言就道:“反正是去当老师。到时候去哪里,要看学校怎么分配了。我倒是想回来教书,也不知道能不能分到咱们这一片来。”
“回哪里?回公社教书?”周家二姑插话问道。
“我是这么想的。”张达强点头,“离家里近,家里有个什么事情也好照料。”
“你就是个死脑筋。”周二姑恨铁不成钢,“别人都往城里跑,你倒好,还想往乡下走。乡下有什么好的。你看看你姨姐,她们一进城,日子就过得完全不一样了。如今整个大队,有几栋像他们家那样的房子。”
张达强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周小丽也不太想男人回乡下,可到底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扫了他的面子,就笑着对周二姑道:“二姑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还是明年的事,都没影子呢,到时候再说。”
周二姑又说了几句要上进,这才没多说什么了。
一旁的周大姑则趁机问起了周小满城里的事。
“听说安邦如今在外面混得不错,他那里还要不要人,要是还要人,干脆让你跃进哥跟着一起去做小工算了。起码到年前还能赚回来一笔钱。今年生产队听说没多少钱分。到了下半年,好像还搞什么承包制。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我看就不靠谱的很。”
“咱们生产队这边也搞承包制了?”周小满很是诧异。
上辈子,她就听老头子说过。他在乡下时,他们生产队是八几年才开始搞包干。
比别的地方晚了好几年,也就多穷了好几年。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余大舅说的话,历史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