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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
    熄了灯,眼前一片黑暗,时不时有打雷的白光闪过,照着两位少年。
    苏未猜:他可能不需要帮忙?
    需要的,他已经找上了别人!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不和我说?方饮说着还有点委屈和着急,似乎他才是等待帮忙的那个。
    苏未笑了笑:你和他的关系还不够好吧?所以他找了别人。
    喔他想了想,也是,汤蓝明恋陆青折,怎么说也比自己这个搞暗恋的好亲近一些。
    或者觉得你没别人靠谱?苏未再猜。
    呜方饮反省了下自己,虽然家境优渥,但在学校里,他并不像汤蓝那样行事高调,这样一来,汤蓝真的比自己看上去靠谱。
    苏未翻了个身,揪出新理由:也可能是别人主动问了,你比较矜持?
    方饮几乎呜出声音来,恍然大悟:好了,我明白了。
    室友还在学习,寝室里只有书本翻页的轻响。陆青折把雨衣挂到阳台上,再去洗了个澡,出来时,收到了一条消息提示。
    [汤蓝]:我爸妈已经到家了,刚刚和我打过电话,他们说告别时应该提醒你好好休息的,我来转达下,记得好好休息。
    哎,你刚才是去接谁?室友把书放回抽屉里,打听。
    陆青折说:一个同学。
    哈哈哈哈,一个同学?室友道,是汤蓝吗?
    不是。陆青折否认。
    室友没有相信:拿了伞还要用雨衣,那么舍不得人家淋到雨,肯定是接女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陆青折说完,怕室友再多想,补充,我也没有女朋友,接的人是男生。
    室友被后半句话打消了起哄的念头:这样啊,也对,雨衣可以自己穿嘛
    一场雨下到军训步入收尾阶段,方饮掰着手指过日子,水泡消下去了点,还没痊愈,他怕疼又犯懒,一得空就赖在床上。
    捏着明显变结实的小腿肚,他给纪映打电话,说自己想去练肌肉。
    纪映问:你要改行当1?你身上连肉都没多少,还练肌肉,省省吧。
    练了肌肉就能当1?方饮不太懂。
    纪映解释:不能,但相对来说,身材比较魁梧结实的都是上面那个。不信你可以去i多加观察,说不定和谁看对眼了,还能发展一段恋爱。
    方饮道:i?那里确定是恋爱不是约炮?
    哎哟,我记起来一件事。纪映道,老李昨天和我聊天,他说i最近新来了一批服务生,个个好看,他刚刚谈了个小男友,就是从那儿找的。
    纪映讲到这里,损方饮:你看看你,老李换了多少个对象了,你在感情方面还是一张白纸!
    方饮无言以对:
    趁着大学赶紧谈吧,等你一毕业,你妈肯定抓你去相亲,就算你没继承家业待在她身边,她也会天天催你赶紧让她抱孙子。纪映道,在你三十岁以前,她是不会消停的。
    方饮认真地想了想,道:你太低估她了,在我更年期以前,我是不会清净的。
    知道就好,所以这四年是你最自由的时候,每一天都该用来谈恋爱。纪映怜悯地说,再不抓紧,等到你开始被你妈盯住行踪,你还有没有和男人牵手逛街的机会呢?
    方饮:
    再想起陆青折对自己好,又对自己爱搭不理,他苦恼了。
    妈的,这人能不能心里有点数,能不能别撩而不自知,被他一撩,谁不想和他牵手逛街啊!
    他守着手机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陆青折的消息,看来是真不打算让自己帮忙。方饮当上汤蓝的情敌没多久,就凄凄惨惨地落败,心里不是滋味。
    由于学校太大,两人不在同一个院系,直到军训结束,他都没再见到过陆青折。
    周末他不待在学校里,回到家,一边舒舒服服地埋在沙发里,一边疑惑,陆青折家人的病治好了吗?陆青折家里掀得开锅了吗?
    翌日,老李请他吃饭,他见到一桌子佳肴,思绪还陷在陆青折身上不知道陆青折在吃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纪映摇了摇他,愁眉苦脸的,吃狗粮吃撑了?
    方饮抬眼看了下老李和老李的新男友,他们正在和别的朋友插科打诨,时不时相视一笑,还当众接吻。
    他服了:是有点想吐。
    纪映快速地附耳过去,和他说:坐在老李周围的那几个人,全部是单身,性格没那么混,人还不错。你看看右边那个戴眼镜的,是不是特别斯文?
    方饮:
    他被这对情侣秀恩爱秀得坐不住,觉得太腻了,想要走,却被纪映摁住,说:老李今天请我们吃饭,你那么早就走,真不给面子!
    哇,小方去军训了一趟,怎么都没被晒黑?老李道,我都没关心过呢,A大的那批人怎么样?你在那儿有没有看中的?
    说得和在菜市场买白菜一样,方饮听了难受,支支吾吾地敷衍:还行。
    其余同学不行,陆同学很行,取一个平均数,就是还行。
    老李看了眼坐在他右边的男人,再和方饮嬉皮笑脸:眼光那么高?
    确实挺高,我喜欢的人之前把你踹翻了。方饮在心里说着。
    他的杯子里被不由分说地倒了酒,他推辞:我今天开车过来的。
    不就喊个代驾的事儿么!别担心,会给你搞定的。老李说,来来来,和我客气什么!
    劝酒没劝多久,他男朋友站起来,去了趟洗手间,他随后追了过去,刚开始热恋的小情侣难舍难分,连厕所都要一起去。屋内几个人在他们走后互相交换了眼神,哈哈大笑。
    有人道:操,搞得我过几天也想去i挑挑看。
    人家是正经夜店,你挑到了,人家不同意,岂不是浪费时间。
    啧,我和你说,最开始,老李那个也不同意,后来么,那人坏笑了下,用了点别的办法。
    纪映问:什么?
    那人说:包养啊,定期给点零花钱,最开始那人没乐意,一股高岭之花的清高劲,后来老李加了点钱,还不是松了口。
    哇,给了多少?
    也不多吧,方饮你一个月多少零花钱?估计就方饮的四分之一?
    方饮见他们扎堆分享坏事,竖着耳朵听得起劲,津津有味的,就差有样学样,还虚心讨教:可我看他们相处得很好,像是互相喜欢的呀?
    老李喜欢那人的脸,那人喜欢老李的钱,马虎点,确实是互相喜欢。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确实长相出众,搁在帅哥堆里,也算好看的了。
    方饮却没怎么在意,目光都没停顿,兴致缺缺地点了下头。可惜这简单粗暴的办法不能套在自己身上,他喜欢的早已不仅仅是陆青折的脸。
    过了一刻钟,老李和他对象才回来,老李瞪了眼方饮:怎么不喝酒?
    方饮纳闷:我又不渴,有什么事吗?
    老李没什么事,沉默地回到了座位上。
    喝吧喝吧,喝了就告诉你!是一个惊喜!纪映低声说。
    听到是惊喜,方饮干脆利落地抿了一口酒,拉住纪映的衣摆,要他赶紧交代。
    然后纪映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我们打算让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的送你回家,你俩正好认识一下。
    方饮差点把酒呕出来:我靠,你们给我介绍对象?
    那倒没有,是给他介绍对象。纪映实话实说,你是被介绍的那个。
    方饮:
    第15章
    方饮说:你卖我!
    卖给帅哥就不叫卖,叫嫁。纪映理直气壮。
    他嫌方饮不开窍,还和方饮说:我打听过,人家是理学院高材生,之前在美国读化学,前不久刚回国,在本市研究所工作。看,人家智商那么高,正好可以拉拉你,我和老李也算干了一件好事!
    方饮并不稀罕:我可是高考全市前六呢。
    敢问前六这次摸底考考得怎么样?
    就算我考得不怎么样,那也是前六!
    他们交头接耳完,纪映被方饮在桌底下狠狠踹了一脚,龇牙咧嘴地嚎了一声,浮夸道:梁思淼,快来看看这里揍人了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叫梁思淼,闻言看向他们,温文尔雅地笑了下。
    大家捧场地闹了一阵,有几个和方饮是认识的,借此肆意地打趣他。他没理那群人,朝纪映暗暗翻了个白眼。
    因为半途突然离场真的不太礼貌,所以他又待了一会,等到其余人陆陆续续开始散漫地抽烟,才说有事要走。
    那么快?刚放假,能有什么事情啊,再坐会。老李说。
    方饮用手支住脑袋,歪着脑袋看老李,道:困了。看我干嘛?没忽悠你,像我这种还没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就是爱睡觉。
    纪映接话:装什么嫩呢,过了月底你就二十了。
    哈哈哈哈,那你比我还小一点。老李的男朋友说,我是上个月过的生日。
    老李不撒狗粮不舒服:兼我们的恋爱纪念日。
    方饮心说,能不能别句句提及恋爱?
    面前的老李显然是不能:小方,你是不是连初恋都没着落?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呢?说说条件啊。
    老李有意把话题往这方面带,其余人纷纷附和,方饮一个头两个大,道:我想回去歇着。
    不行不行,今天不说不让你走。老李耍横。
    和他们玩就这点不好,一群自我主义的公子哥,犟起来烦人,蛮横得不讲道理,也不顾及别人感受。
    方饮道:喜欢数学好的!
    纪映没信:那你不该喜欢陆青折吗?
    方饮心里嗤笑,是啊,我确实喜欢陆青折!
    但是和纪映坦白交代,按照纪映那粗神经,绝对会给自己坏事,他不愿意多说。
    老李捧腹大笑:数学好?你这癖好倒是有点奇怪,不过很凑巧,我这边正好有个数学好的。思淼,我记得你成绩很好?
    谢谢大家给我做介绍,等我到期末周了,会好好考虑把梁先生聘来教我写高数和线代的。方饮低头打开手机,要是我没挂科,就请大家吃饭。
    先聘他当你司机吧,喝了酒可千万别自己上路,被查到就惨了。老李道。
    趁此,梁思淼问:不是困了吗?我送你吧,你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整桌人看着方饮,方饮为难:我
    纪映插话:小方第一次见你,害羞呢,而且他人怂,不敢和陌生人出去,怕自己被拐进山里当别人家便宜儿子哈哈哈哈。
    你放屁!方饮骂他,摸出自己的车钥匙往桌上一拍,要和梁思淼离开这里。
    再看到老李男朋友的衬衫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两颗,露出文有露骨英文的锁骨,他念了一遍,冲着那人笑起来。
    最后被老李母鸡护小崽般当作老鹰赶了出去。
    说是说姑妈给你下厨,下厨到中途,厨房险些被姑妈给炸了,于是他们转而去附近的饭店解决中饭。
    陆家的姑父和姑妈都是学者,一个在科研机构工作,一个在A大当老师。女儿今年十四岁,正值叛逆期,颇爱与父母对杠,这顿饭吃得并不太平。
    汤蓝的爸妈是有心了,特意从邻市过来。那天你们聊得愉快吗?你可别是闷声不响地坐着啊。姑妈问。
    女孩第一杠:表哥是不爱说话,又不是不会说话。
    陆青折道:还行,因为他们连夜回去了,所以也没聊多久。
    姑父说:我上次去A大有事,见到过汤蓝了,小姑娘长得真水灵啊,还听到她身边朋友拿你冲她开玩笑。哎,你们究竟有没有
    女孩第二杠:你都知道是开玩笑了,那当然是没有。
    陆青折:
    感觉他都不用说话,这个叛逆期少女已经把天聊死了。姑父姑妈本来想逗他几句,这下变成了教训女儿。
    书么不认真读,话那么多,上回语文才考多少分?
    语文没及格就不能说话了吗?
    不能,你这说话的力气给我用到读书上去,待会吃完饭就给你去报补习班!
    就算我把呼吸的力气都用到读书上去,不会做的题就是不会做!
    陆青折默默吃饭,女孩在旁边蹬腿,捂着耳朵碎碎念:人家爸爸是大老板,妈妈是顶尖的化学教授,学习成绩能不好吗!基因那么强大,我和表哥根本不在一条人生起跑线上!怎么能和他比!
    平常在学校里优雅稳重的姑妈此刻苦笑着放下筷子,拳头捏紧又松开,提着小孩往外走,大概要把她扔补习班里去。
    你是不是陆青折的同学?
    梁思淼这么问方饮的时候,方饮一个走神,险些撞上走廊上的花瓶摆件。
    他语无伦次:你认识他?不是,你怎么知道的,这都能见过面?
    没见过。梁思淼道,他母亲是位化学大牛,我上个月拜读了她的论文。她在论文最后感谢了她的家庭,尤其是她的儿子,认认真真写作业,从不给她添堵,让她能够安心钻研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