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等一下！”
    江归晚趴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湿透，精心打理过的发丝都贴在脸颊上。
    咳嗽起来惊天东西，狼狈宛如一条落水狗。
    她的心里却充满了不甘，下意识开口。
    她不服。
    在恐惧褪去之后，她完全没有忽略霍沉眼底那厌恶又轻蔑的目光。
    在她人生的前二十年，好歹也算得上是天之娇女，许多人追捧的对象。
    霍沉对她的主动无动于衷也就罢了，凭什么连杀她都不屑？
    她的眼底带着疯狂，不顾农村泥土地面上的小石子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划出一道道血痕，艰难地爬到霍沉面前。
    抬手去抓他的脚腕，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霍哥……霍总，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我不要名分，也不要好处，我只求偶尔得到你的垂怜……你只要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我。”
    她的眼中沁着泪珠，不知道是刚才残留的，还是伤心涌现出来的。
    仰着头露出泛着青紫的脖颈，在月光下有种被摧残的病态美感。
    放低了姿态卑微哀求道：“我没有她美，没有她能干，但是我能比她更懂事，更能讨你欢心……”
    她咬住唇瓣，脸颊飞上一抹嫣红。
    裙子的肩带滑落，在月光下露出大片的雪光以及深邃的线条。
    她不仅没有退避，反而挺了挺身体以方便男人看到更多。
    声音低了下去，眼眸中勾着媚色，软软地道：“我也会比她更放得开，霍总想怎么玩都可以……求你。”
    她强忍着羞耻，掩住眸底的暗光哀求道：“求你要了我。”
    她不信这个世上真的有猫不偷腥。
    不信这个世上有男人能拒绝一个送上门的女人。
    尤其她长相姣好，身材也可圈可点。
    江归晚心头的欲念疯涨。
    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报复阮寒星、让她感受到痛苦绝望的因素多一点，还是想要将霍沉拉下来，让他变成自己裙下之臣的愿望更强烈一些。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
    然而哪怕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放弃了尊严脸面，高大的男人依然面不改色。
    那双黑沉的眼眸像是极夜下的北极，冰冷酷寒，霜雪万年不化。
    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块路边的石头，对她的艳色不为所动。
    霍沉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丝毫不能令江归晚兴奋自得，只能感受到无尽的恐惧冰冷。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手指轻颤，竟然不敢落在他的裤脚上。
    她也没有这个机会。
    霍沉直接踩在她的手掌上，听着她的痛呼声，薄唇掀起冷酷的弧度。
    “跟我夫人比？你配吗？”
    他的嗓音冰寒，冷冷讽刺道：“要了你？你会想要路边发春的野狗吗？在我心里，你连野狗都不如。”
    “让你消失的办法有很多，在我耐心告罄之前，你自己消失得远一点。”
    他身上迸发强烈的杀意和不耐烦，血腥气几乎化为实质。
    冷声警告道：“夫人不喜欢违法的事情，但是这个世上不是只有黑白。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就夹紧尾巴当条好狗。”
    说完，他冷冷嗤了一声，扭头直接大步离开。
    江归晚的手指痛得发颤，脸颊上冷汗淋漓，趴伏在在地面上。
    一头长发垂落，挡住了她的面色。
    “赫赫……”
    好一会儿，她的肩头抖动，发出令人发毛的低笑声。
    从发丝间露出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声音里满满都是恨意。
    “我不会罢手的……我要阮寒星家破人亡、身败名裂，我要霍沉做我的裙下之臣，像条狗一样伏在我的脚下……”
    旁边膝盖高的草丛摇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道高大的黑影站在黑暗里，垂头看着她。
    “真狼狈啊。”
    男人带着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仿佛含着三分笑意似的：“看看你。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多叫人心疼……啧啧，我都要舍不得了。”
    嘴上说得缱绻多情，他的身形却没动。
    笑着道：“不如乖乖来我的身边，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
    “不好。”
    江归晚慢慢地爬坐起来，不顾满身狼狈。
    攥紧了掌心冷冷地开口道：“不报仇我不会跟你走的。”
    她偏过头，看着在黑暗中男人的轮廓，声音平静中透着几分怨毒，沉声道：“我要让他们夫妻后悔这么对我……你不是对阮寒星很感兴趣吗？”
    “等我报了仇，把她关在鸟笼里送给你玩，怎么样？”
    她仰起脸，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照亮她此刻的表情。
    这一刻，她的脸上没有模仿阮寒星时候的优雅从容，也没有了示弱时的无辜柔弱。
    那双眼睛里透着无情的冷意，脸上是深刻的怨毒冰冷和无尽残忍。
    哑声道：“你会帮我的，对不起？”
    男人定定的看着她，藏在黑暗中的眸子里满是疯狂愉悦的兴味。
    天使染上了墨黑，从天堂堕落到地狱——
    不，或许她本来就不是纯白，只是揭下了伪装，露出肮脏黑暗的翅羽。
    他本以为自己会觉得可惜，乃至于失去兴趣，没想到却更加兴奋。
    太有趣了。
    既能全程关注这样有趣的事情，又能得到阮寒星那么有趣的玩物，何乐而不为呢？
    男人站在黑夜的杂草中低笑一声，嗓音里全都是畅快。
    笑眯眯地应声道：“当然，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帮助你的。”
    他伸出一只手，在月光下修长又苍白，精致好看。
    犹如撒旦从地狱中探出一只手，摸了摸江归晚的发顶。
    语气堪称温柔地道：“谁让你是我的女孩呢？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我知道你最好了，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江归晚满足地笑了起来，眯着眸子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月光将她长睫的阴影映入眼眸，遮盖住其中的冷意。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单纯天真的她，她不会再相信这些男人的甜言蜜语了。
    这些男人，也不过是她的玩物和工具。
    她的笑容越发温柔甜美，看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柔柔开口，低声喊他：“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