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阳悬空,天气晴朗。
幻城楼兰的宗兵军营中戒备森严,帐内塞雅被李燕云拦腰自浴桶中抱起,她亮晶晶的眸子观察着李燕云轮廓分明的脸庞。
见李燕云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她脸蛋火热,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如此看着,她虽是觉得羞不可言。
可好像一切并不显得突兀。
反而更觉得是顺理成章。
细细想来,也是父汗马哈木派人将她送来的,连她的情郎苏尔沁都承认她是皇帝陛下的人了。
绝望过。
但绝望后,与皇帝相处之下,心中又燃起了几分希望,而且,这个皇帝似乎对自己很好。
在来时的路上,她就想过,大宗皇帝是一个凶巴巴的人,然而亲眼看见,才发现,与自己的想象相反。他并不凶,更像是个邻家大哥哥般。
“为何如此看朕?”李燕云自她肚子下收回目光。
塞雅桃腮嫣红如胭脂,羞涩问:“大宗和鞑靼,都知我们是一对了,是么?”
虽然她清楚。
但是还想确认。
李燕云含笑将她放立在毛绒毯子上,她晶莹白嫩的小脚丫踩着毛毯,亭亭玉立的身子站稳后,李燕云用干巾擦着她身上的水渍:“那是自然。”
“不光如此!”
“朕也跟你说过,朕看上的女人,逃不出朕的手掌心,你塞雅注定是朕的!”他暗道,还别说,这丫头是真白。
他话说的霸气无双,这种帝王气质岂是苏尔沁可以比拟的?同时也冲击着塞雅的芳心,觉得他有那么一刻,与父汗霸气的气势有些相像。
俩人说了一会话,她也放松下来,眼中多了几分羞涩难言的光泽,不敢直视李燕云。
不多时。
黑袍散落在地,帐内一片狼藉。
被李燕云拽着两个麻花辫的她,双颊烫红如血,扬着白嫩精致的面孔。此一刻,李燕云如拉着缰绳,骑着骏马在草原驰骋。
好听的旋律。
自塞雅嫩唇中而出,在帐内歌唱。
另一帐内。
兵士已经按礼仪对待苏尔沁,早已为他解开绳索的束缚。
且,已经饱腹的苏尔沁,回味着之前帐内塞雅离去的眼神,他心中竟然真的后悔起来,两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各自骑着马手拉着在草原上欢笑的情景浮现在脑子中。
他心中一痛:“不!”
“塞雅!”他自地上起身,趁帐外两个兵士不注意,如箭般冲出帐,口中喊着塞雅。
兵士反应过来大叫:“——快,抓住他!”
媚阳下的苏尔沁,被兵士追逐的同时,来到了李燕云和塞雅所在的帐前,还没进去,就听:“嗯,皇帝,皇帝——”
帐前的女子锦衣卫都红着脸,觉得声音软绵无力,这让她们很是羞耻,偏偏偶尔如惊涛拍岸般击掌妙声入耳。苏尔沁双眸圆睁,仰面跪下高吼:“不!”
两个女子锦衣卫抽出刀来,正要阻止他。
登时。
里面皇上道:“让他在帐前吧!”
帐前的苏尔沁大叫道:“塞雅,塞雅你出来!”
他震天狂吼,可无济于事,不知何时帐内终于平静下来,又过了一会,里面竟然传出了鼾声。
身着粉红色衣袍的少女。
她眉目嫣红的走出帐外。
“塞雅?塞雅!”被两个兵士按压着肩膀的苏尔沁见塞雅出来,他激动的连连叫着,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塞雅更为漂亮了。
塞雅香腮透红,娇艳无比,冷漠道:“苏尔沁,你小声点,切莫吵到我的男人休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都已经过去了。”
“现如今,我是大宗皇帝李燕云的女人!”
末了她跟兵士道:“陛下适才说了,将他带回去吧!好生看管!”
说完。
塞雅眼角蔑了他一眼。
便转身走了进去,身后两个兵士忙道:“是,娘娘!”
无论是塞雅的话,还是兵士对她的称呼,如刺般,狠狠扎在苏尔沁的心头。
苏尔沁如五雷轰顶。
好半天。
他才反应过来。
“不!”望着塞雅娇俏的背影,跪在地上的苏尔沁惊喊:“这不是真的…塞雅!”
……
蓝天白云。
微风习习。
草原上立着一些面色肃穆手握铁枪的兵士,他们凝望远处的皇上。
远处。
浑身黑袍的李燕云坐在塞雅身后的马鞍,他手握缰绳,与塞雅同鞍而辔,二人驰骋在浩大的草原上,迎面疾风将塞雅麻花辫吹的飘起。
塞雅朝天举着纤臂喜悦的啊声高喊,欢声笑语充斥在二人间从未间断,情境温馨而又甜蜜。
二人骑了会马。
在不远处的沙漠沙丘上。
她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二人面朝东面的晨阳,她小脸绽放着花一样的微笑,眼睛被阳光照射的微微眯起:“大宗皇帝,不知怎地,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要是知道你是这么通人情的人儿,当初我也不会悖逆父汗的意思了。”
这话说的。
朕怎么就不通人情了?
如此先婚后爱成功的例子真是少见。
李燕云哈哈一笑,在她俏额亲了一口道:“朕也没想到你的大宗雅言说的如此流利,是你自学的?”
大宗乃是大国,周围藩国,懂大宗雅言的不少,可说的如此流利的,当真是少见,若是光听她说话,都以为她是中原人呢。
塞雅摇头。
她笑道:“在鞑靼国时,是一个赵青儿教我的。”
李燕云诧异:“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塞雅笑着看了一眼李燕云后,她抄起一捧黄沙,任细沙自指缝中流出:“在鞑靼国的时候,我经常去她帐内,找她说话,问她大宗的人是如何生活的,问她大宗的人是不是也养羊喂牛——”
想不到朕这个女人,跟朕的娘子赵青儿早就熟络,李燕云笑了两声。
塞雅拍了拍手上的细沙,后脑勺顶在他胸口的她,扬起娇俏的脸蛋:“皇帝陛下,国家大事我不懂,如果有一天,你拿下鞑靼国,你能放过我父汗么?”
“我虽然经常与他吵架,跟他闹脾气,可他,毕竟是我父汗。”
说着。
她眼圈有些泛红:“离开王庭这么久,倒是有些想他了。”
闻言。
李燕云乐了。
他还真没决定倒是要杀了马哈木。
留下马哈木的作用,远比杀了他要大。
杀了他简单。
可条条框框的协议跟谁签?
总不能跟鞑靼国小兵签署。
而且。
就连答应突厥部的首领叶尔钦,让其亲手割了马哈木的头颅,也不过是权益之计,目的是让叶尔钦与大宗一条心。
毕竟马哈木强占过叶尔钦的女人明月奴,叶尔钦自然是十分很马哈木的,这点李燕云任何人都没告诉过。
见李燕云发呆。
她喊了皇帝陛下几声。
李燕云反应过来,垂目笑道:“塞雅,国家大事朕自有打算,此事牵扯重大,朕的一言一行,极有可能酿成不可逆的变数,或者让众多人死于其中。”
“朕不能与你明说!”
“但你放心,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并非危言耸听,若让叶尔钦知道李燕云没有杀马哈木的打算,叶尔钦极有可能临阵倒戈,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般保证。
塞雅已经很满意了,她美眸含笑:“有皇帝陛下这话,就足够了,我相信你。”
李燕云食指点了点她瑶鼻,玩味道:“——你就不怕朕是骗你的?”
闻言。
她笑容褪去,想了一下认真道:“因为,你昨日说过,你虽卑鄙,但你做过的事,你都会承认,不会藏着,不是嘛?”
昨日朕说过很多话。
没想到这话却被她记住了!
李燕云好笑,望着她笑颜如花的面孔,忙在她嫩唇亲了一口,她脸上一红,野性十足的将李燕云推倒在沙丘:“呸,你这人欺负人没个够!”
话虽如此。
她如发疯的母狮子般,将李燕云唇吻到变形,行为狂热、大胆,丝毫不做作。李燕云心中一震,草原女子果然不同凡响。
二人笑着打情骂俏。
一起看日出,一起骑马,谈天说地,十分快活。后来听说此次赵青儿随军前来,小妮子闹着要前去与赵青儿叙话,李燕云便任由她去。
他回到议事帐内。
与一些文武官员商量了一下经乌脱,大宗接管匈奴部的事,兵部尚书袁去疾则是表示,此事急不来,理由是匈奴部位于阴连山西面的平坦草原上。
若是着急接手。
极有可能会遭到身为鞑靼国的瓦剌部骚扰,虽然不会出大乱子,但死伤绝对会有。
这点李燕云也颇为认同。
草原骑兵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法,着实让人头疼,需等粮草到了,大举进攻,才是上策。
浑身甲胄的陆常年则是笑道:“袁大人所言极是,不过——”他看向李燕云拱手道:“皇上,臣有一策,臣建议到时候,在军营周围布置一些陷进,和暗哨,臣敢保证,他们一旦来了,包他们有来无回。”
此话说来。
帐内一干人等点了点头,萧风哈哈笑了几声,抱拳道:“皇上,这个计策甚好,臣将赞同。”
有时候,集思广益还是好的。
李燕云赞赏的看了眼陆常年:“既然如此,就交给你去办,该用什么陷井,你吩咐兵士们做就是,就说是朕的口谕。”
“是,臣遵旨!”陆常年应声。
众人又议论了半个时辰,才都出帐,李燕云眼中霸气凛然,无论是匈奴部,还是瓦剌部,鞑靼国的一切,朕都势在必得!
从此除去这个对大宗的隐患。
哪怕血溅草原!
他拳头握的嘎嘎作响。
决心如磐石,坚不可摧!
没一会!
有人来报,说是明月奴求见。这让李燕云颇感惊讶,朕与明月奴说话,都没超过三句,这妞找朕作甚?
他剑眉微皱。
短暂思虑后,高声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