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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故人
    佩秋听从了周元宁的吩咐,可她还是放心不下,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实在走得远了,佩秋才恋恋不舍地回过头去。
    送走了佩秋,周元宁可以好好地坐下来,慢慢享受。灵兴寺不愧是大周国寺,就连平平无奇的粥啊,包子啊,都做得别有一番风味。要不是周元宁饭量小,相信她还能再吃下一份。
    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悠悠地用完早膳,周元宁决定独自出去走走,她真的好久没有这样一个人过了。
    刚刚出了院子,周元宁就看见一个小沙弥站在路口,一看见她的身影,快步走上前去,“施主,大师想请您走一趟。”
    周元宁道,“是子颂大师吗?”
    小沙弥低着头,“是子颂大师让小僧来的。”
    周元宁道,“那就烦请小师傅去告诉曾叔公,孤舟车劳顿,实在不宜拜见曾叔公。还请曾叔公多等两日。”
    小沙弥有些慌乱,“施主,这,小僧不敢……”
    周元宁浅笑道,“无妨,你就这么去回,孤相信,曾叔公不会为难你。”
    小沙弥还想再说什么,抬头瞥见周元宁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不满的意味。他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退下。
    没了外人的打扰,周元宁沿着山间的小路,慢慢欣赏灵兴寺的春景。山间的景色比她在禅房中看到的还要浓烈,那样的绿意,就像一壶醇厚的酒,一点一点的,渗入心脾。
    一来是因为周元永的离世,二来也是为了自己的身子,周元宁实在是有太长时间没能触碰到酒,突然想起,似乎酒味就在眼前。周元宁周元宁觉得奇怪,循着酒味,弯弯绕绕,竟然在树林之中,发现一人,这个人的出现,让周元宁琢磨不透。
    周元宁道,“燕来?”
    对于周元宁的到来,燕来似乎一点都不惊异。他十分自然地收起酒壶,仿佛自己不是在佛寺之内饮酒,而是在酒肆中一般自在。
    周元宁皱着眉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燕来微眯着眼睛,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我还以为殿下会忘了我。”
    周元宁缓缓向后退,“灵兴寺如此严密,你怎么进来的?”
    燕来冷笑一声,“当日我能进来,现在再进来一次又有什么难度。”
    见燕来并没有什么敌意,周元宁也放慢了脚步,“你是从北疆来的?”
    燕来道,“殿下好记性,还记得我在北疆当差。”
    周元宁道,“私自离开北疆,可是大罪。”
    燕来满不在乎,“大罪?这一年,我受的罪还不够多吗?”
    周元宁道,“什么意思?”
    燕来道,“我永远都记得那日的事,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没想到,你是想要我的命。”
    周元宁道,“所以,你找到了这?”
    燕来道,“你可别多想,我可不想对你做什么。只是这样当兵下去,实在没意思,我才到了这。”
    周元宁上下打量着,见燕来的衣裳虽然普通,但还算整洁,心中疑惑,“寺里的人没发现你?”
    燕来道,“和尚让我留下来的,不然,我早呆腻了。”
    周元宁道,“是主持?”
    燕来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怎么,我非得告诉你。”
    周元宁实在不想理会,“也罢,你不想说就算了,孤也不勉强。”
    周元宁正要转身离开,燕来一把扯住了周元宁的衣袖,“哎,等等,你就这么走了?当年的事,你就没有一点悔意?”
    被燕来这么一扯,周元宁差点没站稳,“松开。”
    燕来被周元宁这么一说,心中的恨意愈发深了,“周元宁,我知道你是太子,我们这种小人物的生死你根本不放在心上。我本来没想找你,你非得落到我手上,我还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周元宁再次呵斥,“放手!”
    燕来是什么样的脾气,怎么会轻易地放手,“你让我放我就放,你当我是什么人!”
    周元宁道,“你还要不要这条命?”
    燕来初听到这话,有些被吓到,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精神,“反正我已经当了逃兵,再多一条罪名也没什么。”
    周元宁不想多费口舌,随意点了燕来几个穴位上,燕来浑身就没了劲,瘫坐在地上,不能动弹。
    周元宁道,“燕来,好自为之。”
    燕来挣扎着想起身,“周元宁,我不服气!整整一年,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在北疆,不相信我说的话!”
    燕来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徘徊,周元宁始终没有回头。
    遇见了燕来,周元宁难得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灵兴寺再好的景色也没了趣,匆匆看了几眼,周元宁就回了禅房。
    云来早就等在禅房外头,见周元宁从外头回来,忙上前,“殿下是去哪了?”
    周元宁道,“随便出去走了走。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什么事吗?”
    云来道,“柳公公想见殿下。”
    周元宁道,“他有什么事?”
    云来道,“柳公公并未对属下说明。”
    周元宁道,“你去告诉他,不是什么急事,就不必来见。若是为了曾叔公的事,让他再等等。”
    云来道,“属下明白。”
    云来正要退下,周元宁叫住了他,“对了,让你手下的人仔细些,别让人钻了空子。”
    云来有些疑惑,“殿下的意思是?”
    周元宁道,“孤在后山看到了燕来。”
    云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燕来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北疆吗?”
    周元宁道,“他不说,孤估摸着,大概是曾叔公插得手。”
    云来道,“大师为什么要让燕来到这?”
    周元宁摇摇头,“谁知道呢?随他去吧。”
    周元宁虽然没说什么,云来还是不放心,“殿下,燕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云来知道,当日在北疆,周元宁为了揪出军中内奸,做的那场戏,对燕来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事后,他本想对燕来说明,一来是周元宁无意让燕来知晓,二来,也是因为北狄军队来势汹汹,根本没有时间。云来担心,燕来心中一直有气,会做出对周元宁不利的事情。
    周元宁浅笑道,“放心吧,孤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云来稍稍安心一些,毕竟,他和燕来,也是相处过一段时间,“殿下准备怎样处置燕来?”
    周元宁想了会,“若他是曾叔公的人,孤也不好做什么。这样好了,始终他还听你的话多些,你让他安分一些。这两天,宫里应该还会派人来,他这个逃兵,要是出现在大臣面前,谁都保不下他。”
    云来的心终于落了地,“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