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师，您、您怎么来了。”蓝灵语气哆嗦了一下后，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好歹几十岁的人了，还怕这个。
    所以她坦然回视。
    司楼瞅着她很有勇气的眼神，心底有些好笑。这孩子，都羞涩成那个样子了，竟然还不承认。
    不过他不敢多呆。
    “这几卷书，最近多看看，不出意外，十日后符宗的考核内容，都出自这里。”
    司楼递过来几卷书，蓝灵木然接过来。
    这算啥？开小灶？提前漏题？
    可是司楼仙师为啥这么做。蓝灵抬眼对上司楼的眼睛。
    司楼一点浅淡笑意定定地看了她两眼，然后闪身，不见人影了。
    蓝灵：“……”那眼神，也踏马的…太暧昧了。
    可是司楼仙师对她，有好感？额，就她这中人之姿？司楼仙师看上她哪里。
    还是司楼仙师觉得她很勤奋，人很有灵气，值得培养，所以给她开小灶。
    毕竟法阵和符箓，蓝灵的确是班上学得最好的。这一点蘅芷都比不了。
    “蓝姐姐，你脸咋这么红。”蘅芷此时从厕所回来。
    蓝灵发现自己手想被蜜蜂蛰了似的，几乎一闪就把那几卷书给收起来了。
    她莫名地心慌了。虽然她敢百分之百保证，司楼仙师肯定不是看上她的人，而一定是她的，额，‘才华’！
    第32章 出题人是个王八蛋   　　蓝灵……
    蓝灵平静下来心情, 翻阅司楼给的书卷后，才发现。
    书卷里面的各种小笔记，字迹很明显是司楼的, 也就是说, 这都是司楼读过的书。
    然后拿来给她。
    啊！这也太暧昧了。看着那一笔字, 蓝灵就有点蚊香眼。
    如果她要是长了蘅芷这么一张脸, 她一定会怀疑司楼喜欢她。还好，蓝灵看看镜子里那张……好吧, 有了宝玉蚕虫的弱buff加持, 她现在面容娟秀头发浓密眼如秋水，还是有点小美人的感觉, 但也就那样了。
    她这张脸, 与司楼的俊美容貌放一起, 直接被秒。
    司楼除非眼睛瞎了, 才会喜欢她。
    那就一定是看上了她符箓一道的悟性了吧。对于这一点，蓝灵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符箓和法阵说白了，就是修仙界里面的理科，其余统统也就文科了吧, 除了炼器师还需要计算, 炼丹师都是根据经验在炼丹来着，剑道更是完全靠悟性以及勤苦修炼, 玲珑宗完全可以归为艺术生行列。
    蓝灵上辈子就是典型理科生, 要不是英文实在怎么也学不好一直拖后腿，她绝对能卷上985的类型。然后大学学的也是理工科, 所以，符宗这个理科类专业，蓝灵表示, 她可以！
    司楼真有眼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才华’！
    如此想通了以后，蓝灵看书就看得心安理得起来。
    倒是蘅芷，临考前，她不知道要看点啥书，在那手忙脚乱的一会儿看灵草学一会儿看丹道学，可是灵草千千万，丹道也蕴藏着无穷无尽的道理，于是她抓瞎了。
    蓝灵看她热锅上蚂蚁似的，转手就把无名真人的千万灵草之我见，以及我的炼丹术，这卷册子给了蘅芷。
    蘅芷捧起书翻看了几页，就双目闪闪发亮看向蓝灵。“蓝姐姐，无名真人好厉害哦。”
    蓝灵强调。“这个明明是无名真人的伴侣写的，无名真人自己都说了代为撰述。”
    “好叭，这位炼丹师好厉害。”蘅芷夸完，就进入孜孜不倦的读书学习之中去了。
    十日匆匆过去，这天，蘅芷一大早就赶去考试了。
    今天各宗都有考试，但是时间很人性化地错开了，也就等于，如果新人弟子拿不准要去哪个宗门，可以每个都去考考，碰碰运气。
    蓝灵笃定自己能考上符宗，毕竟都开了小灶，再考不上，那对不起司楼的慧眼识珠！
    所以，她心安地盯着下午最后一轮考试，也就是符宗的考试。
    上午，蘅芷和连尊毫不意外地过了丹宗和剑宗的考试。因为都是当堂阅卷，考过没考过，一下子就能知道答案。这样方便弟子们奔赴下一堂考试。这一点剑门山，的确很体贴了。
    下午荣策也过了炼器宗的考试。
    然后就轮到蓝灵去考试了。
    考堂就在师堂外的院子里，其上铺了许多小蒲团，弟子都是席地而坐，在小矮几上铺卷子答题。
    监考的仙师，没有意外地是司楼了。
    毕竟符宗除了白羽真人一个真人，司楼一个仙师外，筑基弟子也就三五人，内门不到三十人，外门目前也只有七八十人。这主要是因为符宗的考试太难了，每年录取率贼低，新人弟子直接绕道走。
    剩下来参加符宗考试的，都是前面几波实在没考过的。
    像蓝灵这种怀有坚定信念来参加符宗考试的，几乎绝无仅有。
    即便如此，来参加考试的也就五十多人。
    试卷一发下来，这五十多人就是一阵心底发苦。
    蓝灵看了看题目，好家伙，题目全都在司楼给的小灶范围外。
    真的，蓝灵实在忍不住哀怨地瞪了司楼一眼。您老认真的？这小灶怕是开到沟里去了吧？有这么埋汰人的嘛。
    司楼：“……”他出的卷子，被师尊收走，然后白羽真人今早递了他老人家自己出的卷子来。
    所以，他这小灶，完全白费了。
    顶着蓝灵哀怨的小眼神，司楼心底有点小无奈，但还是忍不住鼓励地冲她笑了笑。他相信蓝灵一定没问题的，毕竟蓝灵真的很聪明。她那册炼丹数据，至今还在被司楼反复研究，深觉这套理论实在是深奥又实用。
    蓝灵明显懒得吃他这碗无声的鸡汤，低头看试卷。
    她就有点无语，比如第一题。
    “今有井径五尺，不知其深，立五尺木于井上，从木末望水岸，入径四寸，问井深几何？”
    好吧，这个是几何问题。
    蓝灵再往下看，行吧鸡兔同笼问题。
    “有若干鸡兔同在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35个头，从下面数，有94只脚。问笼中各有多少只鸡和兔？”
    蓝灵差点就方程式解起来。但是忍住了。
    然后她发现，这符宗的卷子，半数都是数学和几何问题。
    剩下最后才考了点符箓知识。但是这道题也是很踏马让人郁闷。
    出题人简直不是东西，他就画了几横几竖，看起来完全不像正常的符箓，却要求弟子把符箓的比划先后顺序写出来，还问此符箓需要几笔才能成。
    这题看起来很简单，就几横几竖，似乎傻子都会数个一二三。
    但是以蓝灵多年考试被坑的经验，这里肯定有问题。
    这可是一道大题，出题人不坑你几百次，他都对不起自己。
    但是，蓝灵真看不出是什么问题。毕竟对符箓一道，她所知还很浅，到目前为止，还没动手实地制作过符箓啊。
    这种很明显属于符箓高深问题行列的东西，她连怎么去思考都不会。
    完了，最后这道大题，直接四十分，总分一百分的卷子，直接差点去掉一半。要命。
    蓝灵无语地回头，做前面的题目吧。
    但是这些古代的数学和几何问题，她一个现代人，真的没办法用古代人的思维去解决啊。
    但是如果用现代的数学方法，做出来题，会不会当做妖孽一掌拍死。
    蓝灵觉得自己特别难。
    她发现，她居然无法动笔。
    实际上，整个考堂，像她这种的占绝大多数。毕竟他们大都来自平民阶层，能认识几个字都不错了，别说这些高深的数学知识，他们完全不懂。即便家里富裕，读过几年书的，也顶多会做点鸡兔同笼的题目，就光这一题，他们都要把脑细胞全用掉的程度。
    顿时整个考堂一片哀嚎。当然是无声的！大家都是满身郁气。
    司楼挺无语。今年师尊直接一句话，懒得收外门弟子，让他们去别的宗门便好。
    所以出的这些题，都挺难的。而且这些算术题，他们这些仙师在课堂就从未涉及，估计能做出一个鸡兔同笼的都不多。
    他原本以为蓝灵应该可以，毕竟那些大数据她都能汇总，现在这些应该难不倒她。
    结果蓝灵一直皱着眉头，迟迟没有动笔。
    一个时辰的考试，眼看过去了半个时辰了，蓝灵没动笔，大部分弟子也没动笔，少数几个笔杆子快咬断了似的在做鸡兔同笼。
    司楼就想，一会要不然使一个障眼法，他给蓝灵丢点小抄……总之，无论如何，这孩子必须入她符宗。
    然后，他忽然发现，蓝灵像个战士似的，满脸坚毅，提笔开始做题起来。
    司楼担心自己走过去，会影响蓝灵的思路，所以一直强忍着，没凑过去。
    然后差不多一炷香时间过去，蓝灵停下笔来，翻开最后一道大题，在那皱眉。
    司楼知道，这最后一题，便是师尊和他也不会做。这就是千年前遗留下来的空间符箓的残文之一，放到现在，是难倒天下所有符宗修士的绝对难题。
    蓝灵肯定做不出来。但是如果前面的但凡做对了四十分，司楼也可以完全拍板录取蓝灵。这个分数，到了师尊跟前也绝对没问题。当然哪怕三十分，司楼也要收，行吧，二十分，也可以……
    他一路走过去，底线一路地掉。
    然后终于走到蓝灵跟前，司楼伸手去拿蓝灵的答卷检查的时候，还遭受到了对方一枚小白眼。
    小姑娘可能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以她对他每每总是特别尊敬的态度上，绝对不可能给个小白眼过来。
    司楼心中却忍不住莞尔。这样的蓝灵，其实挺可爱的。
    他拿起卷子，看了两眼，就呆住了。
    蓝灵满后背挺的僵直，她查看到司楼目瞪口呆的反应后，也是很无语。啥啥xy方程式的，勾股定理的，圆周率的，她都直接上了啊。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要黜落到杂役弟子之中去。
    所以用现代数学来解题，她也是没办法啊！
    其中化圆为方，求面积，完全就是求圆周率啊，蓝灵直接都不带推导的，3.1415926一串数字写上去了。
    司楼敢说她错了，她一定会据理力争的。没有推导过程，那是她心算会的，怎么了。
    司楼看了几分钟答卷，然后居然点点头，放下卷子，让蓝灵继续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