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说，谭总在等我，还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了？”
    上午12点，韩升刚拍完一场重头戏，卸下沉重的宇航服又冲了个澡，清清爽爽地出来，就被告知了这个消息——就，很突然，且离谱：“怎么不给我说，电话在哪，给我吧。”
    冯谭，山海世纪的老总。
    平时的时间也是按照分钟来计数，并且一般韩升要见他，也是起码要提前一天预约的。
    所以见韩升也是要再见面前，就提前到的。
    到现在，好像反了过来。
    “谭总说，你既然在拍戏，就不要打扰你。”
    蒋希希迎了过来，开口道：“而且不是打的电话...是他本人已经来了，就在酒店里等着。”
    “就干等？也不打个电话？”韩升傻眼。
    “娄宏辉好像来了一趟，跟人打听了一下你的下班时间，然后就走了。”
    蒋希希也是有些感慨，道：“这下子，是打算耍个苦肉计啊。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人家就已经等了快两小时了，这一招...”
    也难怪，都是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了。
    这些招数手到擒来：
    有求于你，我先摆个低姿态，再付出一些时间，这样起码伸手不打笑脸人。
    “好家伙，我可不敢打脸。”
    韩升轻笑了下，调侃道：“倒是前阵子，我可被打脸不少。”
    “所以谭总这不就来了么？”
    就别提蒋希希这时候脸色有多灿烂了：“你知道上一次，韩总这样亲自跑一个地方，默不作声地等两个小时，是什么时候么？”
    “什么时候？”韩升很好奇，脚步倒是不停地跟上。
    反正去酒店也有一阵时间，不如听个故事。
    山海世纪的表面上的过去，他还是大概知道的，但这些私底下的故事，或许才是最精彩的。
    “那还是好几年前了，故事也比较长，我就大概讲一下了...”蒋希希开始回忆。
    话说这种成立了很多年的公司，要是成长过程中没遇到困难是不现实的。
    就在12、13年的时候，流量这个概念伴随着exo愈发大势，一部叫做《小时代》的电影，逐步呈现爆发趋势。
    在这样的前提下，市场慢慢开始变迁。
    但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在这之前山海世纪内部就有人敏感地感知到了这个事情，这个人就是公司最大牌的经纪人。
    经纪人，在如今的娱乐行业，都是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就更别提当年了，那是重中之重。
    而且之前一直说山海世纪是那种传统公司对吧，也就是传统的经纪人和艺人是靠感情联络，能力越强的经纪人能包揽更多艺人。
    所以当这个时候，公司最大牌的经纪人和公司关于流量，关于发展产生了理念矛盾。
    对方直接带着一票大牌艺人走人。
    不夸张地说，小艺人不算，大牌艺人直接走了三分之二，剩余的也几乎要“树倒猢狲散”。
    这时候，公司把住最重要的导演，再把住各方情绪，最后冯谭亲自出马：
    挽回了当时已经算是被带走的一姐周讯。
    顿时士气回暖，公司挺住，后续发展的比出走的也是要好很多...
    “啊，这么说起来，我感觉那我还是没法比。”韩升当然明白，这其中的意义，也知道在当时那个环境里对方的咖位如何。
    “那也不一定。”
    蒋希希摇了摇头：“当时的周讯，确实是她们那时候发展很好的。而你，也是你们现在的年轻男艺人里发展最好的啊？”
    所以为什么人家真的愿意来？
    可不是闲着没事，亦或是之前得罪了韩升就要来了——真要得罪，山海世纪得罪了一大堆人，也没见的他出面来调和。
    无非是，韩升就代表着未来。
    而且之前是怕韩升单飞，想控制住，现在韩升是真的能随便飞走了...
    ...
    视线来到酒店，冯谭正在安静拿着电脑办公。
    嗯，姿态要摆出来，但是对于他这种日理万机的人来说，不可能真的这两小时就干等。也就是换个地方办公罢了，形式上有之。
    不过，当听到韩升的车已经出发，他也是很快就收拾起来。
    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直专门在等的样子。
    山海世纪的老总做这种姿态...
    你就是什么冯导张导，还是刘天王菲天后，那也必须是也给足面子的。
    所以娄宏辉就止不住的一路感慨：
    韩升这是牌面拉满。
    因为这次虽然没说大张旗鼓地过来，但是这种静悄悄地过来，但是没有很避讳的姿态，反倒是更容易吸引圈中人们的注意的。
    但韩升也值得牌面拉满。
    仅仅上映7天，《战狼2》票房几乎20亿，整体票房奔着40多亿走。
    这绝对是业界难得一见的。
    关键是这部戏还是韩升自己选的，后续还各种追加投资，甚至已经打听到了他都参与了保底发行。这样的眼光，不得不让人更加珍惜：
    公司之前想给韩升安排路线，是因为觉得公司的眼光好，所以安排更稳。
    可现在，韩升证明了他的眼光似乎更棒。
    所以那还犹豫什么？
    立马赶过来，安抚心情，表示关注，提高待遇，关键是还要给与他不一样的特权。
    “叮咚...”电梯一声轻响，门打开。
    门口走出来的是韩升和他的俩助理，结果电梯门口，足足等了...十几号人。
    韩升有些不明所以：“这是...”
    旁边立马有人机灵接道：“升哥，之前公司不是说要重新给您调整一下团队配置么？现在已经调整好了，这些是您的助理，这些是安排，这是化妆师造型师...”
    现实，大概就是这样...
    韩升再一次以不容否定的态度站到公司内，立马周围又是一张张亲切的笑脸，又全是好人了。
    最多也就在言语里提到个：“之前那个司机，公司也处理过了，这是他的致歉信，您可以要求各自道歉方式和内容，之后以后也绝对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信，我就不看了，也不必道歉，让他走就是了。”
    韩升摆了摆手。
    司机无非就是这场斗争中的小喽啰，算不上什么，但也不能放过。
    他可不想把视线浪费在这里。
    所以韩升也就没和这些新人多交流，他甚至都不一定接手这些公司派来的人，只是继续带着原来的人往里走，走到这层的咖啡厅。
    里面主要的人就两个：冯谭，和娄宏辉。
    “小韩来了！”冯谭笑着站了起来。
    韩升一时间有点不习惯这种热情的谭总，倒是娄宏辉在后面疯狂给他使眼色。
    娄宏辉，是当时拍板签约韩升的人，并且给了个好合约，后续也一直是支持韩升这一派的。此刻见他看过来，面露喜色。
    韩升也就点头笑道：“谭总好！”
    “怎么样？戏拍的如何，听说你拍戏很辛苦，这两天都很忙，就没让他们打扰你。”冯谭又道。
    其实真当这些高层愿意放下姿态来聊的时候，也就没什么了。
    韩升便也就没了别的情绪，点头道：
    “确实有点忙，不过不只是戏的，还有《明日之子》那边。本来是要7月29日播的，结果平台临时政策调整，也就调后一期。”
    言外之意，我可不是故意拒绝的，别在这方面想搞点事情。
    “喔，也是，你最近这个综艺反馈也还不错。”
    冯谭点点头。
    好吧，这小子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确实如自己所想，周边人报道的，不是个简单的小孩：
    换做要是其他艺人，遭遇了最近的待遇，那基本上要么就是各种发点火，或者各种表达不满。
    这都好搞定，情绪过去就行了。
    可韩升没有。
    他甚至还笑着回应，那，冯谭也就明白这事不能弯弯绕绕，只能直接面对：“不过公司最近确实因为一些政策上的问题，对你的地位和待遇的承诺，没有做到位。我代表公司对你表示歉意，并且会给你绝对满意的补偿。”
    ...
    和聪明人谈话，有的时候其实就不用太多周章，直来直往。
    “...”所以韩升其实也没想到，冯谭会直接道歉并表示补偿。
    就如蒋希希之前讲的。
    韩升虽然不如当时的公司一姐，但是他作为年轻一代的翘楚，也绝对是不能就这么随便打发了的。甚至就别说随便了，得认真对待。
    所以他沉默了会，就开口道：“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冯谭立马保证，开什么玩笑？
    徐一舟的《仙魔令》虽然挣钱，也热度高，但是就从公司给他接的代言和炒的热度来看，就知道目前还是拿他当做挣钱的工具属性居多。
    韩升，以前也是。
    但是那是因为韩升之前只在音乐和综艺上大火，而山海世纪的立身之本是影视。
    所以《仙剑》是山海世纪精心打造的本子，公司也把这个归功于自己；但《战狼2》那绝对是韩升自主的东西，一下子就让他的分量重了很多。
    怎么看，都怎么选韩升。
    “而且公司以后也不会干涉你自己的选择，只是提供建议。”
    “当然，公司合适你的本子，也会第一时间送到你的面前。”
    “其实最近，我们就有个s级的本子里男主的不错的，挺适合你...”
    韩升听着，也开心，但也没有那么开心。
    也许是事情来得太显而易见，以至于如果真的山海世纪敢不行动，明天一堆公司都来挖他。
    毕竟加成最大的虽然是吴京，但是人家吴京现在已经不需要公司的帮助了，人家早就混了多年自己的公司都发展壮大了。
    所以也就那样。
    但这些东西，必须要有。
    因为这件事情，就相当于冯谭在给韩升面子，否则也不会选择咖啡厅这么个半公开的场合。
    肯定会传出去的。
    而在圈里混，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面子。所以明星才会争咖位，拍照争c位，红毯抢压轴...这哪怕是顶级明星也难避免，是圈子里的固有属性。
    冯谭此举无疑是在这方面亲自给他认证加成。
    从此之后，韩升的地位就再无质疑。
    如果之后冯谭再出尔反尔，那对于他，对于整个公司的公信力，其实不客气地说都是打击：都传遍圈子里了，还这样，那以后还怎么吸引艺人？
    当然，此举也是顺带着，要把韩升也同样捆绑在山海世纪上，只要他点头。
    不做亏本生意的啊...
    ...
    “最后，公司这边研究，你的合约也是可以更改更改。”
    聊到最后，冯谭都有些觉得口干舌燥了。
    他也就最后道：“你的合约，公司会给你升级到s级合约，分成我们觉得也是公司2，你分成8比较合适，毕竟你靠公司拿的资源比较少...”
    这话也对，也不对。
    韩升确实是靠自己在外面拿的资源比较多，但是拿到资源后，后续的各种宣传维护，推广反黑，可都是公司在搞。
    就更别说少数公司给的资源，《仙剑》。
    就这部戏，韩升也就不好意思说公司给的少了，因为确实是经典。
    韩升先是一怔，然后看娄宏辉疯狂点头。
    再看看蒋希希，便点头笑道：“那，我也就谢谢冯总了。”
    也不用拿乔。
    韩升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拿回自己山海世纪一哥的位置，然后要补偿：s级的剧本，已经算是补偿了，因为公司一年也就产那么一点点。
    合约提高，算是意外之喜吧。
    他以为最多分成提高。
    但升级成s级合约，那其实是对韩升地位的绝对保障：
    山海世纪从成立至今，没有一个人在新人阶段，就拿到s级合约。韩升，是第一个。
    当然了韩升去其他公司，也或许有不错的条件。
    但是其他公司在这时候要韩升过去，无非也就是把他当做新时代的流量工具人——哇，你看这部电影票房这么高，韩升是不是新时代的大流量了啊？
    而山海世纪虽然这一波骚操作，但本质里，还是想好好做事情的公司。
    加上，他现在其实还是很需要公司帮助的。
    而且是立刻马上。
    因为韩升必须要在《战狼2》大火的时候，也拿到自己的那份红利。
    原时空里，张翰还不是二番呢，就凭借《战狼2》的事情拉了很大一波好感，给他洗白了一波：要不然，当初的黑历史可不是小事情。
    这里，韩升作为二番，还各种救火，就更别说了。
    此刻，他必须拿到自己除了票房之外，还要在观众口碑里的各种福利。
    所以这一天，韩升和山海世纪的关系，就在这么个酒店里，又安静且顺利地恢复如初。
    但还是那句话：
    这件事情，会很快传遍圈内。
    大家也都知道，这么顺利的原因就是因为冯谭当机立断，用自己的脸面，和实际的好处换来的。
    换做其他公司，未必能这样，或者至少不会这么快。
    “但是老板，会不会也太给他面子了？”
    回程的路上，他的侄子，也是他的助理有些犹豫：“您这豁出去面子，就已经算是给他十足的抬咖，圈子里谁都不敢轻视了。就更别说s级合约，s级影视剧了，这...”
    “这怎么，你想说给他的太多了么？”
    冯谭这时候，表情怡然自得：“你慢慢思考下吧，你要学的还多呢，这事可不是韩升单方面占便宜。”
    他当然清楚，或许自己今天的表现已经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到了各方，然后肯定有人会想：哈？山海世纪的老总，竟然会为了一个韩升就这么做，有点丢面吧？
    当年可是为了周讯啊！
    嗯，或许吧。
    但这又算什么呢？
    其实，当年周讯也并没有坐稳当时的圈中一姐位置。
    是他这个举动，这么大个公司的老总，直接去请了这么唯一的一位回来，捧为一姐。
    她也就自然上位了。
    如今，这个人换成了韩升，那就不言而喻。
    而得到好处最多的，不也就是刚刚和韩升签了新合约的山海世纪么？
    “对了，你先别想这个了。”
    半晌，冯谭像是想起了什么，招呼道：“徐一舟又接了个微商代言的事情，别给他压着了。”
    “啊？不压着，可，可这是很损害艺人形象，不利于他后续发展...”
    助理刚说没两句，就闭嘴了。
    故事已经明了。
    有些事情，刚才冯谭要和韩升明说，因为当时会传出去，这是个默契。
    有些事情，现在冯谭要自然地就去做了，因为现在不会传出去，这也是个默契。
    都不用说的，都是聪明人。
    所以不再压抑徐一舟接微商代言的消息，企鹅视频那边可不会放过——8月14日，《仙魔令》马上播完，正是到了拆cp分红利提纯的时候。
    这时候如果有一方爆出大的丑闻，cp粉就会更偏向提纯成另外一位的粉丝。
    微商代言这件事情，不大不小...
    主要特点是挺low。
    看起来或许还好，但这件事情背后只有一个逻辑，那就是...山海世纪不可能让一个不被外界认可的人担任新生代的形象大使，而徐一舟就永远再无一哥的可能。
    彻底坐实了挣钱工具人的属性。
    “呼...”助理有些心中感慨。
    他才入行不久。
    但已经就见到，前阵子，徐一舟那边本来杀得呜呜咋咋的架势。
    助理最开始还以为对方真的也算能和韩升对打，但没想到离开了公司的庇护，消息传出去韩升还撑下来了，而徐一舟那边，竟然几乎无法反抗...
    甚至到最后，面对韩升，和他当面pk的资格都没有。
    就直接被封杀了所有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