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都低估了你的影响力，别说秦有山了。”明夙感慨道。
    “为此，我也付出沉重了。”萨亚修微微笑道。
    明夙坐到他身边，看着他目光真诚。“多谢你了，这些损失我慢慢还。”
    萨亚修摇摇头，垂眸望着她道：“我对钱财并无兴致，能让明小姐顺心便足矣。”
    那双寂静的眼，比起最初见到的空洞，仿佛多了些什么。
    就这样相视了片刻后，萨亚修蓦地说道：“明小姐，很热么？”
    “啊，没有啊。”明夙眨眼。
    “可你的血流速度变快了。”
    “估计是因为搞事业而热血沸腾吧。”明夙目不转睛，渐渐的自己都感觉到心跳加快，都没法自然地直视他的眼睛了。
    “事业就这么让明小姐兴奋么？”萨亚修低声笑道。
    “我不知道，也许大概可能吧。”明夙喃喃道。
    少女香甜的气息愈来愈浓，像是从封存完好的玻璃罐子里溢了出来，萨亚修乌睫轻颤，喉头一哽转回了头。
    目标消失，明夙回过神，咬着嘴唇感到莫名其妙，她怎么回事？
    “时间快到了，我去公司面试新人，晚上回来。”
    明夙去房间换衣服，萨亚修缓缓松了口气，心跳不止。
    明夙和画素一块去往了公司营业地，有画素坐镇，她这个刚成年的小朋友才不至于显得没有可信度。
    前来面试的新人很多都是刚入职场的小年轻，但凡有个几年从业经验，都被安在了较高的职位上。
    鸣灯因为和秦寰在热搜里同时露过几次面，也算有了小小的知名度。
    「夙夙，你们公司还缺实习生吗？」一天下班，唐汐兮发来微信。
    明夙回了个“nice”的表情：「这还管缺不缺的，你来我能不收吗。」
    「好耶！放暑假我就来！」表情：一拍即合。
    明夙回归给唐汐兮发消息时，唐汐兮当天就从隔壁市跑来看望明夙，后来因为她们各自繁忙，便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这边刚聊妥，画素那儿又忽然接到了秦泽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犹豫。
    “画姐，我想和你见面谈一些事情……你，你最近有时间吗？”
    总算是有空找上她来了，看来秦家的危机已经稍有缓解。
    “今晚就有，不过我会再带个人过去。”
    “好好，那八点见，我把定位发给你。”
    秦泽在西餐厅里忐忑不安地等待，时不时就要看看画素的聊天界面，看看是否有回复，又隔三差五地望向窗外。
    八点整，一身黑白连衣裙的画素走入餐厅门口，秦泽立刻站起身来，刚打了声招呼，又看见明夙跟了进来，顿时脸色有点僵。
    第41章
    “秦泽，好久不见。”明夙率先一步向他打了招呼。
    今非昔比，秦泽没办法再摆出从前那傲慢的态度，何况画素还在场。
    “嗯，好久不见。”他回应道。
    明夙怎么说也是画素的老板，何况两人与他家都有颇深的渊源，她会跟来也是情理之中。
    秦泽和画素相对而坐，明夙却坐到餐桌的侧面，处在两人中间，似乎以一种中立的态度旁观他们的谈论。
    秦泽不知道明夙是否另有意图，不知要与她谈些什么，也不愿去看她。
    画素先打开了话匣：“最近怎么样？”
    秦泽垂了垂眸，“已经找到了供货渠道，经营有所好转……但现在整体还是很低落，外界对我们的猜测也不乏恶意。”
    “那么大的公司交给你一个年轻人处理，确实是艰难了些。”
    “多亏公司的许多高管都是我爸的知交，对公司、对我都尽职尽责。”
    秦泽抿了抿唇，抬眸直勾勾地看着画素，这么面对面地近看，她左眼双眼皮间的那颗小痣便能清晰捕捉到。
    “画姐，我想求你帮帮我，终止禁令好么？”秦泽语气恳切，目光灼热的像火烧的碳，仿佛从没有人能让他放下脸面央求过。
    画素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反问道：“你觉得，我有能力操控这些？”
    “萨叔……萨老板他暗中促成了这一切，是不是。”秦泽虽是问着，语气里却含了几分笃定。
    画素：“哦？”
    “各大玉石商停止对秦寰的供应后，有部分货品都流向了一家新注册的公司，这家公司没有任何与它们有过往来的关联方，而它的法人代表便是萨亚修。”
    秦泽面色严肃，眉宇间挂着抹不开的烦忧。
    “萨老板此前与家父并无瓜葛，他会做出这一切，动机只能在画姐身上。”
    画素无视了他眼神中的锐利和迫切，轻轻笑道：“你还真成长了不少啊。”
    这轻描淡写的话让秦泽有些恼怒，他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忍耐道：“你就别揶揄我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画素说道，“只要秦寰将明家的产业按原价加成百分之五返还，我就去麻烦萨先生，解除禁令。”
    秦泽瞳孔微微一震，画素和萨亚修大张旗鼓地做出这些事，居然是为了明家？
    所有的流言，皆是以画素为中心，连他自己也深信萨亚修只是掷千金而博红颜，谁都没想到浪涛最终的流向竟是明家。
    他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想法，好像置身风口浪尖的画素只是被抛出来的挡箭牌而已。
    可他想不通，画素为什么会对明家如此费心费力！
    大脑运转了良久，秦泽犹豫着说道：“这件事，需要同我父亲商量。”
    如今秦寰股价大跌，就算以购入原价出售明家产业，都会损失重大。
    “没关系，考虑多久都可以。”比起秦泽的沉重，两位女子都显得轻松淡然，浑不在意。
    晚餐的气氛格外僵硬，对秦泽而言，这一个小时像是过去了大半天。
    交谈落幕后，三人站在餐厅门口，秦泽踌躇着，目光在画素身上落了又落，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画姐，我还有事想和你单独说。”
    “行啊，那你们聊。”明夙当场拦了辆车，今晚的聚会她甚至都没说上几句话，全程像个看戏人一般自在。
    她只是纯粹想来膈应一下秦泽。
    画素双臂抱于身前，轻巧道：“好了，想说什么？”
    秦泽紧张得心跳加速，“两年前，谢谢你救了我。”
    画素装作回忆地眨了眨眼，“我怎么不记得。”
    “观鹤山上，我在林木中……夜太黑，你或许没看清我。”
    “可我没去过观鹤山。”画素笑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秦泽摇了摇头，沙野的暗示、还有曾经他所告诉他的降妖人的特征，都指向了她。
    “你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明白，但我一定要当面对你说出感谢。而且……”
    秦泽睁大眼，声音带了分激动。“你可以带我进入那个世界吗？”
    画素脑中顿时冒过了一排问号，秦泽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这得跑得多偏！
    秦泽见她的眼神变得古怪，好像有莫大的疑惑似的，他又接着说道：“沙野说你是修仙者，自那以后我每天都在关注着世界各地的神秘事件，查阅古籍……甚至看了上百部玄幻小说，我……我真的一直都在找你！”
    “……”画素消化着他的话语，道：“你的意思是，你要修仙？”
    “是……也不全是。”秦泽抿着唇，几次都想张口继续说下去，却又难为情地说不出口。
    “噢……！”画素仿佛领悟了什么，“难怪出了秦寰的风波，你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同我讲话呢。”
    敢情是私人感情占了上风。
    “不过很遗憾，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画素耸了耸肩。
    秦泽当即便有些急躁：“一定是你！如果不是，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画素拍了拍秦泽的肩，语重心长道：“要相信科学。”
    秦泽有口难言，他要如何才能让她承认？
    “时间差不多了，你早些回去吧。考虑好之后，随时找我。”画素留下一个如长辈关怀般的微笑。
    似是而非，扑朔迷离。
    半年后，秦寰集团正式公告宣布，将出售旗下彩妆及香水业务。
    才发展不到两年的板块又原路卖了回去，这事让商业圈津津乐道，甚至成了许多高校的课堂案例。
    明千里与秦寰再没了关联关系，两家经历这一系列风波后，谁都不愿再去与对方交往。
    只有秦泽在忙碌之余，还在默默关注着鸣灯公司的一切，准确来说，和画素有关的事情，他都要知根知底，唯恐遗漏。
    章
    早晨八点半，明夙到了公司，大门都还没开，就看到穿着浅绿短袖的短发女生坐在台阶上发呆。
    “你怎么来这么早？”明夙讶异道。
    唐汐兮看到明夙，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她一个虎扑从地上蹦起抱了明夙一把，激动道：“可算来了！我记错了时间，以为八点报道呢……”
    明夙笑笑，“欢迎你这种上班积极的人才。”
    她开了大门，“进去吧。”
    唐汐兮跟着明夙观望着这占据大楼一整层的办公室，感叹道：“这就是你的公司？我还以为这刚建一年，没多少人呢。”
    “空位不少，估计再过一两年就能招满。”
    “起步就租这么大的场地，你还真有野心呢。”唐汐兮玩笑道，“上市的时候，记得喊我去帮你敲锣。”
    明夙轻笑：“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