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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为何这样 第11节
    荆阳羽一见宴春的神色,就知道她这是闲不住了。
    他想了想说:“那对阴阳鱼实在是蠢物,并不会自主吸收灵力,你要是想玩,我等下给你送过来。”
    如果是开了灵智的灵兽,大多都会自主吸收灵力修炼,荆阳羽的院落之中,聚灵阵乃是掌门亲自设下,虽然及不上涤灵池,却也是灵气浓郁非常的。
    那两条蠢鱼,竟然都不会利用,宴春哭笑不得。
    不过正因为不会吸取灵气,那蠢无送来涤灵池也就不用怕它们被精纯灵力撕裂灵丹了。
    虽然它们成没成丹还尚未可知。
    宴春连忙点头:“好呀,送来吧,它们和我一样不会吸取灵气,纯粹泡池子也省着我自己无聊。”
    荆阳羽点头,很快闪身出了禁地,没多久,就把阴阳鱼送来了。
    荆阳羽直接把那对儿蠢物扔下了涤灵池,这俩玩意确实蠢,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还认识宴春,进了池子就开始和宴春玩闹。
    荆阳羽看了一会便离开,宴春和两条鱼在池子里你追我赶了一会儿,给它们取了名字,黑的叫小阴白的叫小阳。
    闹累了一人俩鱼都飘在水中,宴春看着小阴和小阳,又想起了尹玉宸。
    要是帮他进入内门的话,他会感激不尽,帮她做事吗?
    此刻弯月挂在头顶,星光繁盛,宴春自言自语,对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人话的小阴小阳说:“救下你们的前主子,这会儿估计正在热火朝天的找死呢。”
    “我其实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执着非要赶在今年进内门啊……”
    宴春嘟囔了两句,就不说话了,飘着飘着,思绪就混沌了。
    等到她再度有意识,发现自己又被山风卷着下了山,老马识途一般地钻进了尹玉宸修炼的山洞。
    山洞里,尹玉宸褪去了湿漉的长袍,正穿着一身汗湿的中衣在练习对战。
    宴春坐在那块光滑的放着手帕和入场玉的石板上,撑着双手看着尹玉宸玩命找死。
    同时观察者他,也分析着他。
    分析这个人到底会不会听话,是不是知恩图报的。
    宴春看着尹玉宸,又侧头看着石头上外门大比的入场玉牌。
    这玉牌下面压着白手帕,宴春莫名想起了之前她用这手帕擦了脸的事情。
    她倒也没有想这块还是当初那块,只是觉得尹玉宸可真是个翩翩公子哥儿,到哪都带着手帕。
    一般温润如玉的公子,都会知恩图报言而有信吧?
    宴春撑着手臂,看着尹玉宸汗水淋漓。
    这一看,就看了一夜。
    却不知道她以为的温润公子,是一条怎样的毒蛇。
    天亮她被风卷走,回到了涤灵池,然后只要她休息,就会自主过来观察他。
    次数多了,宴春彻底确定,尹玉宸这等修为参加宗门大比,就是送死。
    简而言之,她只要帮他,他必须承她的情。
    宴春撑着双手,看着他越发娴熟地同留影玉之中的人对战,也越发娴熟地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只是演练便叫宴春看得胆战心惊,若当真比起来,岂不是……
    这样不行,她得回去找找办法。
    六月十三,距离宗门大比的外门比试,还剩下不足半月。
    宴春这天晚上来了这个山洞,看着尹玉宸日复一日地练习,怀疑他不眠不休,因为眼见着他的腰身快比自己还细了。
    不过黎明将至,宴春要离开之前,看到了尹玉宸因为日夜不休地演练,隐隐要突破入妄境初期。
    宴春在晨光中震惊不已,接着随风而去。
    她回到了涤灵池,也彻底下了决定,她也尽自己所能,帮他一把,也赌他进了内门会帮自己。
    这天宴春等到荆阳羽来了,一手抱着小阴摸着它光滑的鱼鳞,仰头看着荆阳羽问:“咦,大师兄,怎么你的腰身也清减了这么多?”
    “难不成你……也不眠不休吗?”
    宴春的话有些玩味,荆阳羽若是平时定然会注意到宴春的阴阳怪气,还有她话中的那个“也”字。
    但是他现在心神不宁,因为这几日莫秋露的神魂状况不知怎么特别差,还会出现思维混乱,总是将自己当成宴春,总说宴春没有老实的待在身体里。
    荆阳羽实在是疲于应付,却半步不敢离,简直苦不堪言。
    他在池边蹲下,拉过宴春的手腕探她灵府,垂眸看着她怀里抱着的鱼说:“这蠢物,泡在涤灵池竟然也毫无精进。”
    宴春笑着说:“照这么说,最蠢的是我啊,我都在这里泡了十几年了。”
    荆阳羽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宴春蹭了下他的手,然后咬了下嘴唇。
    她看着荆阳羽,几番欲言又止,抓着小阴的鱼鳞抠,把小阴抠得疼了,一甩尾跑了,弄了宴春一头一脸的水。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荆阳羽自小看着宴春长大,她有什么明知双尊不会纵着她的鬼心思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眼珠子乱转,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看他。
    一直看到他心软答应为止。
    宴春看荆阳羽眉宇间的疲惫,心里轻轻一动,若是从前她肯定要心疼死。但是想到他为什么这么疲累,还清瘦了,宴春就想杀人放火。
    好容易压下眼中情绪,宴春抿着红唇笑了,自下而上看着荆阳羽,眼角因为这角度耷拉着,做一副单纯样貌。
    她心中想着,何至于此?
    她同荆阳羽,到底何至于此。
    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逼着自己动鬼心思,还用在荆阳羽甚至是自己父母的身上。
    可她垂下了眼睛,再抬眼,便抓过池中小阳,抱着使劲搓,说道:“这两条鱼很好玩,玉宸师弟送了我,我想着给他送点回礼。”
    “大师兄,你能帮我派人将给他的回礼送去外门吗?”
    第10章 入妄十 今晚尹玉宸竟然不在!
    荆阳羽以为宴春会求他让自己快些出涤灵池,荆阳羽知道,宴春最是害怕寂寞,现在灵府修复,她在这禁地待不下去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没想到,让宴春这般为难犹豫,撒娇卖乖的,不是为了出涤灵池,而是为了给那个外门弟子送回礼。
    荆阳羽向来不为外物所动,听到宴春提起那个外门弟子,想到他们那天……心中也不舒服起来。
    可这不舒服只维持很短的时间,荆阳羽知道宴春那天就是为了惹他动怒。
    他怎么肯跟一个修为低微的外门弟子计较。
    “山下外门那个弟子?”荆阳羽问。
    宴春点头:“对,我收了他的鱼,给他回个礼,免得心中难安。”
    这种说法倒也符合宴春的性情,毕竟从前她便是若要谁对她一个好,她必要还来十个好的。
    只是荆阳羽不知道,宴春这次夹杂了怎样的目的。她若当真要豢养灵宠,门派之中现成的不知道多少任她挑选。这一对阴阳鱼实在是难以入眼,她回礼,只是想要助尹玉宸一臂之力,再让他为自己办事。
    “那你想回赠他什么?”荆阳羽说:“我帮你派人送去便是。”
    荆阳羽顿了顿又说:“他性子倒也还算淳厚,之前因为阴阳鱼的事情,外门弟子联手欺负他,外门处理的时候,本是要他决断,到底废去那些弟子修为赶下山,还是留在外门做杂事抵消。”
    荆阳羽说:“友臣说,他没有计较,也没教外门的人将那些人赶下山去。”
    友臣乃是荆阳羽同门师弟,修为不算高,但为人极其稳重。
    在门中威望仅次荆阳羽,后来做了刑罚殿司刑大弟子,内门之中一些涉及内门弟子惩戒之事,都是他在帮着荆阳羽。
    当日友臣听闻荆阳羽要管一个外门弟子和两条鱼的事情,还很奇怪,不过他向来为人肃正,这件事既然捅出来了,自然要借机好好肃清内外门偷偷食用开智生灵的事情。
    刑罚殿大弟子亲自派人知会外门管事,外门都以为尹玉宸这是内门有人为他撑腰,都给惊着了,怎么处置那几个弟子,自然是顺水推舟,要尹玉宸做决断。
    尹玉宸轻飘飘地揭过,不仅全了外门弟子之间的情谊,也是让管事的不为难,内门友臣听了他的决断算是满意他知情识趣,自然也回禀了荆阳羽。
    友臣不知道荆阳羽和尹玉宸的关系,回禀的时候还破天荒添了句:“此子秉性温良”,给荆阳羽留下了个还不错的印象。
    宴春一听,顿时笑了:“能得友臣师兄一句好话的,整个门中屈指可数啊。”
    “回礼我已经准备好了,大师兄随便找个小弟子帮我带去就好。”
    宴春说着,自怀中储物袋里面掏了一会,拿出了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纯白纱带。
    “这是……”宴春开口要解释,便被荆阳羽打断。
    “鲛纱。”
    荆阳羽微微皱起眉:“这若我没看错,是伏长老为你炼制的法衣,你竟将法衣毁了?”
    “没没!”宴春连忙说:“我就是捡着符文不太繁密的地方扯了一快,不影响的,真的!”
    “大师兄上次也看到了,他眼睛有疾,不能直视天光。过几天便是仙门大比,四象面具打斗起来很容易掉,若是比到一半掉了,定是要输。他那人胜负欲太盛,若是真的因此输了,怕是要想不开成了心魔。”
    而且宴春担心外门会有弟子因为知道尹玉宸见不得光的弱点,专门攻击他的面具,这鲛纱之上守护符文是出自伏天岚和宴高寒之手,外门弟子的修为是很难破开的。
    宴春因为自己偷窥了人家修炼很多天了,算是整夜整夜地同尹玉宸在一处,自然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语气多熟稔。
    荆阳羽想到那天透过遮目白布看到的那弟子的赤红左眼,知道他应当不是因为眼睛不能直视天光,才遮住眼睛的。
    不过荆阳羽并没有说,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个外门弟子如何,听到宴春说他竟然要参加宗门大比,便不带任何侮辱意味的陈述道:“他那等修为无法参加宗门大比。”
    荆阳羽上一次同尹玉宸一照面,便知道他修为是才入门的入妄境初期。
    修者境界差一境便是天差地别,尹玉宸那等修为,在荆阳羽这脱凡境中期的眼中,等同没有。
    “师妹又是如何知道他要参加宗门大比?”荆阳羽问。
    “啊……他上次同我说的。”宴春鲜少在荆阳羽面前撒谎,因为荆阳羽几乎都会纵着她,因此宴春就算不能和父母说的事情,也是能同荆阳羽说的。
    荆阳羽看着宴春只觉得她还是单纯,随便一面,就能同人这般熟稔,竟也没发现她在撒谎。
    可荆阳羽不惜伙同双尊违逆正道想要留住的,不正是宴春这份纯直?
    “好吧,”荆阳羽又查看了一下鲛纱,其上的符文确实是不影响法衣的部分,这才接下。
    但是一拿到手,他发现鲛纱之中竟然还包了东西,他这等修为,低头看一眼,便能透过鲛纱看出是个小瓶子。
    “啊,这是一些伤药!”宴春连忙说:“他上次被大师兄的威压震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