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咔哒’一声关上。过了好一会儿,另一扇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隙,短暂的停顿之后,房门才大开。
身穿着卡通睡衣的惜惜拉开门走了出来。她向走廊里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人,这才低头向门口看去。
借着走廊里并不明亮的灯光,惜惜还是看清楚了地上的东西。她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捧在手里,凑到面前,惜惜仔细的转了一圈,最后,好像挣扎了一番,这才站了起来,转身拿进了房间。
回到床边,惜惜扭亮了床头灯,灯光下,贝壳的里面泛着五颜六色的光彩,表面上是淡淡的晕黄。
夜晚的灯光始终不够明亮,却仍是难掩它的美丽,如若是在阳光下,这贝壳一定美的更加无与伦比。惜惜几乎是在一刹那便喜欢上了这只贝壳。
捧着这只贝壳,惜惜突然睡意全无,她侧身躺在床上,将贝壳放在身边,借着灯光,再次的欣赏着它,因为近在咫尺,她竟隐约的嗅到贝壳上那淡淡的腥咸味。
惜惜当然知道,这贝壳是谁放在门口的。
这一天对于惜惜来说,过得既无聊又煎熬,就连姐姐要她陪着一起去逛街,她都无精打采的,时不时的走神。
姐姐试衣服出来,她不是看着一处发呆,就是愣愣的坐着,问她怎么了,她就掩饰着说没什么。
再过一会儿,依然如此,最后弄得沐惟惟也没了逛的兴趣,只当是惜惜前一天晚上玩得累了,草草的兜了一圈,便回来了。
吃过晚饭后,惜惜回了自己的房间,沐惟惟还有些担心,进来关心了一下,又试了试她的体温,直到确认不是生病,这才放心离开。
惜惜的确觉得又乏又累,可躺要床上却又是睡意全无,早上的一幕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以及他接的那通电话。
脑海中浮现的越多,她越是烦乱,心里就好像有两个声音,使得她不断的犹豫,不断的挣扎。
一个在不断的提醒她,要她不要再想他,他是一个强占了她,把她当成报复工具的恶魔,那个声音在告诫她,要她恨他,时时刻刻不忘他对她的残忍。
可心里却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总是让她不断的想起他,想着他与她的纠缠,想着他在她身上烙下的一个个火热的吻,想着他那个傍晚在海边从未有过的温柔,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法像从前那么恨他。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苦恼,明知道不该如此,心却是停不下来,就像是飘浮在海面上的球,愈是往下压,它愈是会以更大的反作用力浮出水面,根本无法控制。
她躺在床上,一直听着窗外的动静,她知道他还没有回来,她也不知道今天晚他还会不会回来。可她就是不想睡,就是想等着,等着一个结果的答案。
当她听到汽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并最终驶进花园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心里那瞬间的喜悦。
下一秒,她便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跑到窗边,身子小心的掩在窗帘后,向楼下的花园看去。
恰好,她看到了他也正抬头向楼上看,吓得惜惜赶紧缩回了身子,听着怦怦加速的心跳,她抚住胸口,却是再也不敢向楼下看。
直到良久以后,惜惜才再度掀开窗帘的一角。可楼下哪里还有齐少骥的身影?只剩下他那辆拉风的车子停在那里,在寂静的夜里也觉得有些孤寂。
惜惜有些怅然的踱回到床边,却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走到房门口,俯在门口,仔细的聆听着。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听不到一丝脚步声,但齐少骥的房间就在她旁边,如果他回了房间,她是可以听到的。
可是,她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他的门发出响声,她断定,他并没有回到房间。
可他究竟去了哪里?大半夜的,总不会坐在客厅里吧?难道是去了书房?
这么晚了,还有工作要做吗?可今天不是周六吗?他甚至有时间和叶依云去约会,怎么还要三更半夜的赶回来工作呢?
惜惜脑海里有无数个猜测,心里亦有无数个问号,强烈的想要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甚至,她竟冲动的想要打开房门,走出去看个究竟。
可理智终究是占了上风的,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的心思不可以让别人知晓,无论是齐少骥还是姐姐,哪怕是齐家下面的佣人也不可以,这个秘密只能藏在她的心里。
既然不能开门出去,那么她就在门里面等,既然齐少骥回来了,他就一定会回房间的,一晚上都等了,她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会儿。
果然,没一会儿,旁边房间的门响动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她熟悉的关门声,这次,她可以确定,齐少骥回了房间。
可她却不敢轻易的有所动作,等了好一会儿,对于她来说,似乎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她才敢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打开。
可是,惜惜怎么都不会想到,在她的房间门口,竟然放着一样东西,她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那是一只淡黄色美丽的贝壳。她只看一眼便就喜欢上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齐少骥放在这里的,他之前一直没有回房间,想必就是在她的门口徘徊吧?
可她在徘徊什么呢?是同惜惜一样,也在心里挣扎和犹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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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