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有什方逸临和老头儿在,她解蛊绝不会被打扰中断,原以为解完蛊,这场打斗也就结束了。
没想到,出了门,对面的黑衣杀手竟然还没有斩草除根。
“蛊解完了?”
老头儿离颜幽幽远远的,她身上的味道着实不好闻。
“解完了。”
颜幽幽没好气的皱着眉头,赌气的往老头儿身边凑了凑,老头儿嫌弃的掩着鼻子又往后挪了挪,颜幽幽气急。
“师父,你嫌弃我。”
老头无语问苍天。
“你不应该嫌弃我,你应该嫌弃桑田,谁让他中蚀骨腐心蛊,臭虫子太臭了。”
颜幽幽后知后觉的拉起袖子闻了闻。
一院子人嘴角抽搐,黑衣杀手中有一人隐在最后,不可思议的看着颜幽幽。
她竟然知道那是蚀骨腐心蛊,她竟然能解蛊。
“退。”
黑衣杀手中,站在最后面的一人暗中开口,身形移动。
“想走?北溟,格杀勿论。”
什方逸临手起剑落,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杀手被一剑劈下,立即断气倒在了地上。
桑翎听到儿子解了蛊,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眸光一厉,一掌朝着出声撤退的黑衣杀手拍了过去。
那黑衣杀手也着实不简单,闪身避开了桑翎的掌风,脚步轻盈的扭动着让人看不清的步伐,迅雷如风,很是诡异。
“高手啊!这是他们的头儿。”
颜幽幽挨着老头,对那黑衣杀手评头论足。
什方逸临一剑杀了一个,一掌又劈了一个,被剑杀的还算尸骨留存,被掌劈的,就没那么幸运了,脑浆迸裂,倒下后已经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啧啧啧!
“你家男人,还是人吗?平日里看着温和无害,怎么这么暴力血腥。”
老头儿眼睛盯着什方逸临看,嘴里却是对着颜幽幽说的。
颜幽幽勾唇笑了笑。
“我就喜欢他这样。”
“咦,老头子我一地的鸡皮疙瘩。”
长长的尾音,显露出了老头儿的无奈。
“这才是真男人呢?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攸关之际,白莲花圣母婊给谁看。”
颜幽幽支着下巴,满眼柔情的看着什方逸临的背影,又扭头对老头道。
“想当年,您老年轻的时候,名声可是传遍江湖,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一瓶化尸水,就让人闻风丧胆,一颗毒尸丸,让人肝胆俱裂,怎么……岁月大了,就开始慈悲心肠了。”
“臭丫头,有这样说师父的吗?”
老头白了颜幽幽一眼。
“好,我闭嘴,咱俩看戏。”
“哎!”老头叹了口气,有点后悔五年前把这个丫头带上山了。
呜呜呜,想家里的两个小包子容儿和玉儿了。
院子里,那黑衣杀手的头领眼见身边人一个个倒下,唯剩三人苦苦支撑。眼见局势不利,扬手间,三枚烟雾弹在地上炸裂开来。
“有毒。”
所有人,同一时间捂住口鼻,往后撤离。
“想跑。”
颜幽幽抽出银针,跳起来就要追。
“你给我回来。”
老头儿伸手轻轻松松一拽,颜幽幽一个趔趄。
“干嘛?跑了。”
“废话,不让他跑了,怎么引蛇出洞。”
“再说了,你没看你家男人和桑翎是故意放水。”
老头儿把目光看向收了灭魂剑的什方逸临和收了掌风的桑翎。
“追,挨家挨户搜查。”
桑朱怒发冲冠,一声令下,城主府府兵在统领的带领下一拥而出。
一场刺杀,不过须臾间就落下了帷幕,除了跑掉的三个人,其余黑衣人全部击杀。
北溟在死去的尸体前蹲下,习惯性的在每个死去的黑衣人身上寻找线索。
“咦,主子,这个有情况。”
北溟瞳孔收缩,看向躺在地上的黑衣杀手尸首。
什方逸临上前,正看到其中一个黑衣杀手的胳膊上有黑鹰扎青。
“其他杀手可有?”
什方逸临冷哼,高大的身躯笔直又坚韧。
北溟摇头。
“只这一人。”
院子里,血腥味浓重,什方逸临一身狂霸气息强大无比的让人颤抖。
无冬,无夏已经隐匿回了暗处,魅影和离奎站在他一左一右,激动的难以自抑。
两年了,他们的王爷终于武功重回巅峰,甚至比中毒前的武功还要高。
什方逸临转身,大家主桑翎带着桑朱及一众护卫,突然上前单膝跪地。
“桑氏家族大家主,城主府城主桑翎参见逸王殿下。”
其实,什方逸临并不想暴露身份,只是今夜实在是特别,他可以不为桑田,但是颜幽幽却不容有丝毫闪失,那蛊虫是多诡异的东西,万一……
既已暴露身份,便坦然接受吧。
何况,这身份也隐藏不了多久。
“大家主、大公子请起。”
什方逸临居高临下,声音冷清。
那父子二人起身,桑朱神情颇为不自然的看了眼什方逸临。
面前人依旧易着普通的容貌,甚至连衣服都是粗布麻衣,但那身气度和不凡,与他初见他时,更显锋芒。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是中皇朝二皇子逸王爷。
他又转身看向颜幽幽,原来她来此,就是为了解开他身上的毒,为了那株悬芫草。
他看着颜幽幽那身男性装扮,那双明媚善睐的眼眸,那易了容的脸皮,他多么想看透她真实的容貌。
颜公子,是她,丹霄姑娘,还是她。
他应该怎样称呼她。
他心里嗤笑,他早已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包括刚刚尸解大仙叫她臭丫头,而他正好离他们最近,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女扮男装是为了方便,还是为了他,而她与他早已经共处一室。
桑朱的心只觉得有些失落,失落的无精打采。
什方逸临站在对面,自然把桑朱眼中的各种情感和复杂看了个清楚。
看到自己的女人如此吸引旁人目光,他浑身的戾气总压不下去。
他抬脚,快步走到颜幽幽身边,高大的身躯若有若无的遮挡住了桑朱的视线。
颜幽幽自然知道这男人占有欲极强,刚刚桑朱那复杂的目光不要说是他,便是她自己都能感受的到。